乾墟

荒漠 第10章 血气唤醒

    
    稻谷镇彻底的被抹除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连同与它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都埋葬在这里了。
    天际已被晨辉渲染的流光漫步,徐燃维持着原先抱住的动作,看着怀里还未清醒的陈熹,她脸上的泪痕像是吹干的晨露。
    徐燃紧紧捏住陈熹的脸蛋然后再松开,不停的重复这一过程。没过多久,陈熹白皙的侧脸上就出现两条泛红的指印。
    睡梦里的陈熹感到微痛轻轻呓咛了一声,配合她稚纯的脸却有出奇的诱惑力。
    即便是强者也不能违逆上苍赋予的生理构造,“你就这么想让我把你吃掉?”徐燃屈指弹中陈熹的额头。
    吃痛的陈熹恍然惊醒,一抬头就是徐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身上还盖着他那宽大的黑袍子。她挣扎着起身脱离怀抱,把自己的衣服从上到下仔细的摩挲一遍。
    “我又不馋你的身子,没必要那么紧张。”徐燃忽然又想到她昨晚被自己吸血过多而昏迷的样子,轻笑了下补了一句“其实还是有点兴趣的”。陈熹唾了一口不理睬他。
    “你血液里的活性物质含量很高,修习后的血气实力恐怕不会低于我,为什么不修炼血气呢?”徐燃蓦然正色道。
    在吸入她的血之后,短短一晚徐燃的心口的暗伤已经愈合了一小部分,破损的血源珠也有修复的迹象。而且她脖颈上的齿痕也只留下淡淡的印记,这些足以证明陈熹血液的等级很高。
    陈熹闻言低头许久后才说道:“我唤醒不了血气,大多数族人们也是这样,这种情况已经在村子里持续好多年了,像是从祖上就流传下来的诅咒。”
    血气唤醒,决定血族是否能够成为战士的关键所在。不能唤醒血气的人无法凝聚血气,更无法塑形血气战斗。
    即便体内的血液品质再高,也仅仅是体魄强于常人,性命比较悠久而已。比如说噬骨帮这样的帮派里,基本所有的杂兵都是这种无法完成血气唤醒的廉价炮灰。
    空有一身上乘资质,却不能掌控力量,这条法则在黄茉莉里还真是荒诞残忍。
    “无法唤醒血气?”徐燃微微皱起了下眉头,来到陈熹身边。”
    “别动!”徐燃抱住她的腰肢,右手伏在她的心口感受血气。从徐燃的手臂传输过去的丝丝血气在触及她的心口时,似乎是有一层屏障阻碍了血气的窥探。
    徐燃不清楚那是什么,一般来说实力强的血族对实力较弱的血族进行血气共鸣是不需要彼此都同意的,可看着陈熹茫然的小脸,更瞧不见她的血气有所动静。
    既然不知晓,那就以力破之。
    徐燃直接动用了第三阶的力量,可屏障却毫无动静。他又提升血气,第四境的威势仍然无法撼动。体内的第五枚血源珠也缓缓亮起,与第四枚相似,它也是密布裂痕。
    两枚破损的血源珠比正常运转的稍慢一些,可牵动的血气不减反增。
    徐燃的眼眸也抹上一层暗红,与他苍白如玉的脸色反而相得益彰,邪异的令人很是心动,凝固了陈熹的目光。
    屏障与血气的交锋相当惨烈,徐燃的手臂卷起的猩红锋芒不断的冲击,屏障终于出现了裂痕,最终直至完全破裂。
    在屏障碎裂的那刻,徐燃骤然收回力量,不然可能会将陈熹体内稚幼的血气冲击的七零八落。
    反噬的感觉可不好受,他本就苍白的脸又褪去一层颜色。
    “现在你再试试看。”徐燃松开她,后撤一步。陈熹尝试沟通体内的血气,她闭上眼细细感受。
    “我看到他们了,和小鱼一样游来游去的,就在心脏的周围。还有一些黑乎乎的圆珠子围着心脏旋转。”她雀跃的拽住徐燃的衣角,眼中含笑。徐燃扯动嘴角回以微笑。
    “你好像很累?”陈熹试探性问道。
    “是很累,比和别人打架还要累。”
    “那你还要喝血吗?”
    “你现在愿意了?”
    “恩是恩,仇是仇,我分的很清楚,这次就当是报恩了。哼,等我血气有成就把你捅得浑身都是窟窿。”陈熹小脸上的神采再现。
    “嗯嗯,好。等你血气有成。”徐燃不自觉的笑出声。
    徐燃又一次咬破熟悉的位置,唤醒血气后的血液似乎更有味道了。
    怀里的人小声的呓语着:“嗯.......嗯......你快点啊........”她略微急促的呼吸与渐变的心跳逐渐吻合。
    两人相拥,背后蔚蓝的天空不染尘埃,像是被狠狠揉洗过,脚下绵延的黄沙起伏不定,与风共舞到视线的尽头之外。
    此刻的天与地仿佛衔接在一起,一如他们的拥抱。
    吸收完足够的血,徐燃就躺在陈熹的怀里睡着了。陈熹也没有闲着,她循着血气观察血气本源。
    血气本源实则就是血源珠与心脏协同运作的系统。十只血源珠自形成之初便萦绕着心脏转动,而血源珠的转动是由严格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的。
    没点亮血源珠之前,只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无法确定转动的轨迹。在激活后就能细微的察觉到血源珠不仅绕着心脏转动,它本身也会旋转。
    血源珠都有独自的运转轨道,彼此间互不干扰,但也有协同合作的部分。当血气本源收到震荡的时候,血源珠也许就脱离原先的轨道进而可能发生碰撞,这样血气的调用也会受到影响。
    想让血源珠复原也十分麻烦,必须储蓄高品质的血液强化血气,利用血气把血源珠牵引回去。
    处于活跃期的强大血族一般不需要太久的睡眠,能够自由的掌控睡眠时间,而夜晚的休息相比缓解肉体的疲倦,更像是释放脑袋的压力。
    意识到徐燃已经醒来的陈熹,用力推了他一下。
    “睡的这么死,真不怕我拿刀捅你啊!”
    “你拿刀捅我还不如捅你自己对我更有威胁呢。”
    “..........”
    徐燃起身环视四处,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剩下。即使有什么估计也被掩埋在层层沙土里。
    “小熹,跟着我找找矿脉。”
    “啊?”愣住的陈熹在徐燃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跟上。
    “你叫我什么?我凭什么帮你找啊?”
    “注意把手贴紧地面,仔细感受血气的流动,将血气慢慢渗透地表,顺着沙层潜入进去。这是你的血气实训第一课”
    “哦,哦,好。”
    “当血气碰撞到沙石类似的坚硬的东西,血气会有所回弹。在碰到晶石的时候,血气不仅会有所回弹,还会消融一部分。”
    “为什么会消融啊?”
    “晶石里的精华也含有活性物质,它会与血气彼此消磨。”
    “哦哦,这样啊。”
    徐燃自然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玩沙子,他凝聚出宽阔的血气光膜,光膜融入沙层像是破碎的泡沫。
    这样做显然更有效率,在陈熹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的贴地感受晶石的时候,徐燃已经探寻过很远的距离。
    镇子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即便是徐燃这样寻找也很浪费时间,更何况也难免会有遗漏。
    直接用血气把镇子附近的沙地掀起来也不现实,刚刚已经动用过第五境的力量,现在不宜过分的耗费血气。
    “等一队路过的人吧,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真是个的好孩子。”徐燃坐在群沙里,注视着陈熹的背影,这样悠然的日子可不多。
    好孩子陈熹确实很投入,这是血气唤醒后的第一次使用,满心好奇的她不停的驱动着血气。可惜她的小碎步实在是太碎了,忙活了半天也没走多远。
    徐燃放任她与影子赛跑,遗憾的是直到日暮西斜似乎也没能有所发现。陈熹倔强的咬住下唇,势必要找出点东西才肯罢休。
    就在她情绪渐渐低落的时候,突然觉察到释放的血气遇到了障碍,而且还消失了一点。她激动的跳跃起来,转身喊道:“快来啊,徐燃。”
    此刻的徐燃躺在那里沐浴余晖,过一会才懒洋洋的回复道:“好,来了。”
    陈熹很是小心的挖掘着沙土,最终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呈现在她的掌心,于阳光下映射出耀眼的色彩。欢呼的少女足以令这片荒漠失色,连同斜阳与天幕都要往后稍稍。
    “做的不错。”徐燃摸了摸她头表示赞许。
    “可矿脉我还没有发现。”
    “矿脉应该就在附近的不远处。退后点。”
    一道十字行的纵横剑气切开沙层,扬起的沙尘漫天。等尘埃落定,剑气落点的中心一带凹陷进去,露出的晶石棱角分明。
    徐燃切割出一小块进行抽取实验,成果还不错,品质中上等。
    “从晶石里抽取出来血精和我的血有什么不一样吗?”一旁的陈熹盯着徐燃重复的动作问道。
    “血精里的活性物质更粗糙,不易掌控与吸收。而血液的属性更温和,滋养效果更好。
    “那注射血剂呢?我好像很长时间没看到你注射过了。”
    “那个只能快速补充血气,想要变强只能通过消化血液与磨练血气。”
    “你好像只要血晶石和骨晶石,其它的呢?”
    “其它晶石基本用于制作载体武器的核心,或者货币。这些对我没什么用,我也不方便携带。对晶石最基本的了解你不清楚吗?”
    “村子里的传承都断绝好多年了,也没有族人能唤醒血气,那些晶石只能换成生活的基本物资。”
    “载体武器又是什么?”
    “比如说我右手覆盖的手甲,负责把体内的血气实体化,配合天赋聚形就能按照你的意愿实体化血气。”
    “我们挖完矿石后去哪呢?”
    “汇星城?”
    陈熹沉默了半响说道:“听族里的长辈说先祖年轻时曾是上位血族,因犯了大错而被驱逐到荒漠的,先祖的那支部落便追随着先祖来到古域的中心德钦城。”
    “当时在德钦城里也算安稳下来,但族里再也没有出现先祖的那样奇才了,一代一代的没落迁移,直到现在就仅剩下我了。”
    她调整了下情绪又继续道:“汇星城里有家强大的氏族,这氏族的先祖受过我辈先祖很大的恩惠,曾经发誓势必照顾我族,而且因为我族的血液优良,尽管不能唤醒血气,他们也愿意结为姻亲。
    族中这些年受到他们的庇护确实不曾有过困扰,但近些年来他们忽然渺无音讯了,派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频繁的战乱让我族更加羸弱,必须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了。”
    “所以你们当初打算迁移到汇星城?”
    “我们想先到那里打听下故人的消息,就算找不到他们,我们也可以投靠其他大氏族,求个安稳。”
    “代价就是你族的血液?你觉得那帮蠢货懂你血液真正的价值?”
    “我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以后跟着我就行,乖乖做你的小血瓶。”徐燃又揉了揉她的头。
    陈熹厌恶得挣脱了他的手,反讽道:“难道不是小奶瓶?”
    徐燃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再将手放在她那凸起的花蕊上。摸起来软软的,手感很是不错,如果是坦诚相见的话,应该会更好。
    “确实小了点,但我不介意。”
    “你就会欺负我,我以后鲨了你嗷!”挣脱不开的陈熹硬是被徐燃轻浮了许久,直至月色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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