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墟

    
    林清姀的血可真好喝啊，身体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徐燃很舒服，他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来。那是血气在身躯迎来寂灭后，又缓缓复苏所发出的欢呼声。
    鲜血的滋味是很不错，但徐燃没有沉浸在复苏的欣喜里，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
    刚刚赌上所有血气来激活血源珠的计划是失败了，这也给让陷入疯狂里的徐燃骤然清醒了一点。
    他决定利用体内剩余的血气，再加上吞食林清姀的血液共同治愈第五枚血源珠的伤势。
    第五枚珠子上的裂痕有即将愈合的迹象，是那种肉眼都难以察觉的微小，但仅剩的痕迹都是饱受灰气折磨的区域，这就导致遗留的伤痕极度难以自愈。
    而此时，徐燃就打算通过血气再次洗礼一遍，辅助它彻底恢复。
    吞食的血液很快就被消化掉了，得益于徐燃怪物一般的消化速度。
    经过消化酶分解后血液，负责转化的再生结构已经牢牢记住它的数据。重新组成的物质里所蕴含的成分使徐燃的消化系统雀跃不已。
    又一种崭新的养分被掌控，这对于日后合成出更好的消耗品大有益处。
    “徐燃.........你.....”林清姀瘫倒在徐燃怀里浑身柔软无力，但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身躯里不断流走的血液没有造成任何不适，反而有种无法抵御的酥麻舒适感，像是吞食过违禁产生的反应。
    从脖颈处不断传来的感觉令她有种在空中飘起的轻盈，又像是坠入多巴胺汇成的溪水里，她在水里肆意嬉戏。
    林清姀不清楚徐燃那两颗骨齿的从何而来的，无论是她曾经接触过的古代书籍，还是现代研究里，她都未曾听说过血族能长出吸血牙齿的可能。
    这倒像是存在于旧纪元里活跃于文学作品里的一种神秘生物。那种神秘生物叫做吸血鬼，在传下来的杂谈古籍里有过一段详细记载。
    吸血生物传说的源头似乎可以追溯到旧纪元的远古时期，在早起文明的神话传说里露出过身影。
    据说是在没有死亡的情况下被埋葬，在苏醒之后可以自由活动，而且生命悠长，是种可以吸食人类精气的魔鬼。
    在旧纪元后期的民间传说里，成为吸血鬼的尸体一般在生前遭遇过特殊原因死去。而后来为了防止死者可能会变为吸血鬼，通常会举行特殊的葬仪。
    为了应对吸血鬼的接近，还由此衍生出对应的避邪物，尤其是旧纪元宗教里的奇怪物件。在早期传说中，吸血鬼一般都是在夜间活动，但并没有关于吸血鬼害怕阳光的直接描述。
    后来还摸索通过特定的方法可以发现墓地中的哪一个坟墓可能埋藏着吸血鬼，再使用特殊的手段消灭掉。
    在早期传统民间传说中的吸血鬼样貌丑陋，生活环境肮脏恐怖。而在后期出现的文学作品则是改成样貌俊美的形象。
    他们具有很强的恢复能力和超自然能力，普通的枪械很难使吸血鬼致命武器。他们特别讨厌阳光，有时候无法控制嗜血欲望，而且每次只需少量地吸食，以及典型的贵族打扮。
    林清姀不知道为何这些记忆会特别清晰，不过是无意中看过的古老杂志里记载的故事。这些吸血生物的杂谈趣闻对她来说，仅仅是休息时间里的娱乐消遣而已。
    可她未曾想过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类似吸血鬼一样的家伙，尽管血族本身和吸血鬼比较相近，但那吸血的牙齿简直是超越物种的存在。
    林清姀难以言明此刻的感受，有种亲眼目睹异变血族的激动，也有被挟持吸血的兴奋，更多的是对异变血族的好奇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源源不断的快感淹没了林清姀，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如坠云雾，眼里的一切都飘飘忽忽，只有背后的倚靠是真实的。
    林清姀觉得身前的徐燃像是打破了古老的次元壁，特意来到她身边。他强大且神秘，却唯独选择与她见面，总有种荒诞离奇的浪漫。
    此时的徐燃可不觉得有多浪漫，他全身心都紧紧盯住第五枚血源珠上的裂痕。
    血气本源内的血气不知疲倦的冲洗珠子上的裂痕，像是潺潺流动的河水拍击着立于河水中央的顽石。裂痕里的微小缝隙偶尔被冲刷出的一丝灰气很快就淹没涌动的血气里。
    在长时间的洗刷里，血源珠的表面愈发光滑，反射出的红光纹理细腻。越来越多的灰气被洗出裂缝，裂缝也被涌过来的血气浪潮填补，缝隙越来越小，直至严丝合缝。
    当血源珠被彻底完整的时候，它骤然闪出夺目的红光，红光便瞬间照亮整片血气本源。
    原本由于血气的逐渐流逝而缓缓暗淡的空间再次有生机涌现，像是临近死寂的沙地再次迎来罕见的雨季。
    辐射向身躯每一片角落的层层红色光环从血气本源内柔和散开，宛如小石子轻轻跌落平静湖水所溅起的涟漪，平稳而有序。
    身体内的所有的一切都如沐春风，是比吸血还要舒适的感觉，确切的说复苏。褶皱的皮肤再次光滑，蜷缩的部位再次伸展，保持许久沉默的机能的也被唤醒。
    仅是第五枚血源珠的痊愈就让徐燃的身体状态重回随心所欲的掌控中，可惜少了第六枚血源珠的力量加持。
    沉浸在珠子复原带来的变化里，徐燃忘记了他还在吸食林清姀的血液，当时唯恐激活珠子所需要的血气不足，所以就彻底把她当成效果不错的补给瓶子。
    那时的徐燃可没有一丝的犹豫，处于疯狂状态了的他什么都可能会做。
    即便当时真的杀掉林清姀，事后他也不会后悔，但惋惜还是有的，毕竟懂药理学的回血包可不好找。
    等徐燃恍然发现流进嘴里的血液越来越少的时候，林清姀早就昏迷了过去，露出的肌肤有种病态的苍白，就像徐燃平时的样子。
    徐燃可不希望怀里的人就这样虚脱致死，他割破手指滴落几滴鲜血。之前林清姀利用血液检测品质时就已经尝过他的血，但现在随着第五境的复苏，血液的活性应该会更高。
    几滴血落到她的唇边，还没流进嘴里就被风干泛白的唇瓣给拦住了。徐燃再次滴了几滴血，还是没能浸润枯燥起皮的嘴唇。
    徐燃索性撕裂手指上的伤口，滴落的血液瞬间加快节奏，几乎要连成一条线。
    徐燃挪动手指的位置，在她的唇边均匀的滴落，鲜血沿着唇边缓慢渗入到嘴里，似乎就和黑月时常涂抹的胭脂一样好看。
    所有的血好像都用来染红她的嘴唇了，林清姀好像就没尝到多少。徐燃又解开血气封住的伤口，捏住她的脸蛋，对着张开的小嘴竖直手指，缕缕鲜血不断滚入她的嘴里。
    林清姀蜷缩起来的那条小舌头怎么有点碍事？徐燃看着血液落到粉舌上缓慢铺散开来，没有径直流进喉咙里。
    这是什么奇葩的睡觉习惯？徐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所有陷入昏睡状态的人都是这副姿态，还是说林清姀在昏睡前特意作出的防备。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影响林清姀吞食血液，这对她身体的恢复很不利。既然徐燃选择帮她，就自然不会半途放弃。
    徐燃贴近林清姀，先是吮吸手指上的伤口，吸入适量的血后对着她的唇直接亲了下去。
    湿滑的舌头与干燥的舌头触碰到一起，少许的干涩从舌尖传递到舌根，流动的血液刚好充当合适的润剂，不断浸润着她的口腔。
    缓慢搅动的舌尖不停勾起林清姀的粉舌，柔软的感觉还很不错，但总觉得少点什么。
    思忖片刻的徐燃恍然想起当初与黑月共同饮下的酒，那种融化的美妙触感是酒带来的吗？
    不是，是因为林清姀没有主动性，她昏睡的样子像个精致的玩偶娃娃。徐燃拎起林清姀的手臂，他一松手她的手臂就垂落了。
    毫无生气可言的玩偶一点也不好玩，没有思想的生物果然是无趣。
    徐燃继续给她喂血，希望她快点醒来，然后再任由他摆布才比较有趣。
    在他灌下数口血液后，林清姀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气色。在徐燃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林清姀缓缓终于睁开了双眼。
    “我怎么了？”林清姀茫然的看着徐燃，身体虚弱的还不足以她独自坐起，只能靠在徐燃怀里。
    “我刚刚吸血过多，让你陷入昏迷，不过现在没事了。”
    猛然想起的林清姀睁大了双眼，紧接着又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你........我失血过多昏迷了，现在还这么虚弱，你是怎么救我的？”
    林清姀着实奇怪徐燃这个只会恶作剧和搞破坏的家伙是如何办到的。
    “就是这样。”徐燃再次靠近林清姀，两张颜色相同的唇又一次贴紧。
    “唔.....唔......唔..........”林清姀不断捶打着徐燃，她是根本没想到原本还这样。
    “言谢就不必了，毕竟你还给我制过药。”徐燃淡然的样子与平常无异。
    “你.......”林清姀紧张的扫视着衣服，才发现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完好的衣裳，少的可怜的内衣布条完全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
    “啊.......你滚啊！”林清姀气愤的推了下他，徐燃顺势在她身边躺倒，一只手拽住她，连带着林清姀自己也躺下了。
    “你.........”
    “嘘，你看天上。”
    双人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无数的星星镶嵌在深蓝色是天幕里，不断闪动出的微光，微光遵循着节奏，彼此交相辉映。还有两弯清月一大一小，它们悠然并肩洒落着柔和的光辉。
    眼前的景象很是安然惬意，徐燃与林清姀同时静默无言的欣赏着这份美丽。
    许久后，徐燃突然问道：“你身上沾了好多沙尘，要去洗一下。”
    “啊？哦⊙∀⊙！”林清姀不明所以回复了下。
    “正好我也去，一起吗？”徐燃转过头看着林清姀恬静的脸，一脸真挚发出的洗浴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