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山中别墅位于城东的香山中,这里本是荒无人烟的,但景色秀美,空气清新,山泉小溪,世外桃园。后来城中富户们发现了这个城外好去处,纷纷在这里买地置宅,渐渐的,这里成了富人们的雅居。
金家的别墅在香山的半山腰上,正所谓前望湖水,后看山景。闲时听鸟语,傍晚观落日。但这么美丽的寓所只是金家众多房产中的一个,且是最不起眼的,所以,就有了那句,富人手中的一块砖,穷人眼中的水中月!
金离远十四岁就出国留学了,这八年很少回国,山中的别墅他只是听说过,只知道一个叫钟叔的人帮忙照看着,此人憨厚,老实,勤快,对草木很有研究,把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
对于来山中别墅小住几日这件事情刚开始得知的时候,楚涵芝是有意不让离远知道的,因为,离远过晌就醒了,并且神采奕奕的,晚饭还吃了两大碗,这样的情形是重回康健了,而这样的康健让她更害怕,因为他要远离她了,不能,她要在今晚再用情的勾搭勾搭他,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架得住一时,也架不住一试再试。他要在他去山中之前先一步得到他,她有信心她会让他着迷,因为,他没有品尝过禁果,而对于这个她是擅长的。她不能让已到自己手掌里的猎物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跑掉,不能白白便宜了庆家那个穷酸丫头了。可是,在房里用过晚饭后,金妈就过来询问她亲爱的四少爷去山中需要带点什么。就这样,金离远知道了要去山中的事情,他本就神采奕奕的神情又多了几分一时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息,这样新添的气息让楚涵芝毛骨悚然,因此,在金妈出去后,她哭着喊着让金离远带她一同前往,但金离远清楚,母亲既已下了决定,是很难更改的。所以,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惹得楚涵芝“嘤嘤”的哭了好一会儿。金离远知道这是他的过错,不应该让她参与自己的这次叛逆行为,更不应该给她冠上金家四少小姨太的头衔,让她对自己产生莫名其妙的错觉,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无法更改了,只能想办法弥补,尽量补偿她。于是,离远快速的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郑重的放到楚涵芝手里,然后,悠悠的说道:“涵芝,我知道不应该让你参与我的叛逆行动,让你也跟着痛苦,但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麻烦你再忍一忍,过段时间我会送你回去的,这几天让楚妈陪你出去,看看电影,买买东西,喝喝茶,散散心吧。”
楚涵芝看着手中那一叠钞票,喃喃的说道:“离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涵芝,你说的,这些我只能说抱歉,有些事我做不到。”金离远说完走出了楚涵芝的房间。
楚涵芝看着手中的钱,用手将攥紧,她不甘心,绝不甘心她也是费劲了心力才由楚涵芝变成金四少的小姨太的,她也是费力才进入这个金家的,要她此时退缩,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允安得知要去山中小住几日,还是蛮欢喜的,可是,知道和金离远一起去就失了几分兴致,这整天躲还躲不过来呢!又被拴在了一起,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既是长辈的安排,不遵从是不行的,于是,她变得更加心烦了,莫名其妙但又好像是有迹可循的心烦,她无心收拾行李,甚至在宝珠与彩云帮她打点行装的时候,她踉踉跄跄的退到了晒台上,她想躲避这样的安排,想推掉这样的行程,可是她做不到,她感到懊悔无助极了。
今晚月亮好像偷懒了,使得漆漆的夜变得更加吓人,而今夜也是母亲入土的第二个夜晚了,她不在了,真的不在了,消失了,彻底消失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而这种孤单让她更加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个世界出现的一切,她知道她自己病了,病入膏肓了,病得无药可医了,可她不想治好自己,因为,已是膏肓,已是无药,还努力且费力的寻找什么良方啊!一直病着不好吗?应该也挺好好的,时刻提醒自己是个随时接受死神来临的人。
第二日,金家的几位长辈喜笑颜开的看着一对璧人上了车,喜笑颜开的看着他们出了门,喜笑颜开的转身进了门,而站在二楼的楚涵芝不能喜笑,也无法颜开,因为,她预感到了什么,而这种预感让她想杀人。
车上的金离远和允安虽并排坐着,可是,纷纷转头望向各自的窗子,一路上没有任何交流。但金离远不知为何兴奋得很,像小时候高兴的走在春游的路上,满满得都是期待。可是,现已成年的他此时期待什么呢!还真是说不出个一二来。
后面的车上除了宝珠和彩云外,还有一个叫老林的仆人。他是金离远的老跟班了,为什么说老呢!他今年只有四十岁,可在金家足足待了二十年了,说他是看着四少长大的下人,一点儿也不过分。金离远小的时候还是蛮怕老林的,因为,老林的面相很凶,实在是不招小孩子喜欢,可是,与老林相处久了,金离远也就不害怕他了,老林虽面凶,可心地十分善良,加上耐性极好,是个可以依赖的下人。金离远出国的时候,是要带着老林一起去的,可是,老林放不下妻儿,就没有一同前往,害得金离远在异国他乡十分的想念他,这次刚回国就命老林赶快复职。
山中的别墅离城三十多里,开车需一个小时,加之出城前又去采购了些东西,到达别墅时,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钟叔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只是因为允安小病初愈,加上路上颠簸,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汤后,就离桌上楼了。
金离远见庆允安对自己是这般冷漠,无端的生起气来,可是又无处发泄,只得憋着气吃完了饭。
园中的蔷薇开得正艳,葡萄架下也挂上了一串一串的紫果子,田地里蔬菜长得正盛,好一派田园风光。金离远这前院转转,后院看看,时不时的看向庆允安的窗口,哎,这大白天的拉着帘子睡大觉,这是哪家小姐养成的习惯。
“四少,摘点儿葡萄尝尝?”老林见金离远这无精打采的瞎逛,故意找话茬。
“不吃了,刚刚饭吃得挺饱的。”
“是吃撑的,还是气撑的啊?”
金离远一听老林这么说,转身看了看他,他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正得意的看着他笑,“老林,这几年不见,变得深沉了,这问话都有深度了。”
“四少是想说,我老了吗?”
“哈,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金离远说着又瞟了一眼庆允安的房间,老林见状也假模假样的瞟了瞟,然后,阴阳怪气的开口,“四少,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啊!”金离远见老林发现了什么忙掩饰着。
“四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吧?”
“什么第一次!”金离远看老林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忙反驳,“我喜欢的人还没有出现呢!再说了,谁喜欢谁啊!我这堂堂一个金四少,入我心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呦,说得跟真的似的,可是,在我看来你那个良配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啦!”
“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林,这几年不见,你变得酸酸的啦!是偷看了多少爱情小说。”
“小子,别和我贫,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啊!再说了,我说的是真的,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老林说着还拍了拍金离远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前所谓的爱情可不是爱情啊!”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院走去,金离远看着老林的背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怎么几年不见成了诗人了呢!是去山西卖陈醋了吗?真是弄得我牙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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