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不好褒贬自己国的国王,只得笑而不语。
叶富道:“罢了,我也不是弑杀之人。既然是朝鲜国的臣民,还是交给你们朝鲜自己去审,去判。我呢,是苦主,不审案子,只要一个满意的结果。你们应该是明白的?”
使臣当即回答道:“是,叶帅宅心仁厚,我们金相也是颇有耳闻的。”
叶富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也绝对和宅心仁厚四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想要宅心仁厚,那就要做好被人啃得渣滓都不剩的结果。他并没有十分心软的毛病,对于该下手的地方,从不心软半分。
使臣显然也不是为了强调宅心仁厚,而是为了强调金自点的名字。
叶富听到‘金相’二字,果然笑了,“你们金相还好吗?有日子没见过他了,还真想他。”
使臣连忙说道:“金相虽是年纪大了些,但身子骨硬朗得很。国中大事小情,大王也多要问计于他。说句实在话,这个年纪,还操劳这些实在是太过辛苦了。只是,身为朝鲜国人,自然想要朝鲜日后能够更好,很多时候,也不能谈累了。”
他这番话说出来,叶富状似极为肯定的用力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为国忘身,这在任何国度都是值得崇敬的人。你们金相,也是一样的。哦,对了,这边有些小礼物,请帮我带回汉城,算是我对金相聊表寸心,请他务必要手下。”
叶富说着,递出一个盒子过去。
盒子不大,拿起来轻得很,实在是让使臣心里头纳闷儿极了。
这么远的路途,让他帮忙带回去,肯定不会是什么小物件儿。以叶富的手笔,也绝不会是不值钱的东西。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许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叶富道:“回去之后,请金相亲自打开。到时候,也请金相回一封书信给我,也好叫我知道,他对我的礼品是否满意。”
“是,叶帅,小人一定带到。”使臣怀揣着满腹的游移不定,恭恭敬敬地在卫兵的引导下退了出去。
叶富给自己斟上一盏茶,捧起来,轻嗅茶香。
马登龙凑过来道:“那人,似是又打乱了您的计划?”
叶富眉毛一挑,冲马登龙笑了笑道:“有什么关系呢?计划永远都比不上变化快,这是必然的事情。我们想要借这个机会进兵,他们却想着息事宁人。原本,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并不算是意外。更何况,有金自点这种人在,我们还愁以后找不到机会动手吗?”
“此人着实无耻极了!”马登龙不待见金自点,对他意见还是蛮大的,当即说道,“身为朝鲜国的人,却一直试图和我们搭上联系,吃里扒外。若是都是这种人的话~~”
“那我们可就省事咯!”叶富笑道,“你啊,大舅哥,莫要替人家担忧什么!若是他们都铁板一块,一条心了,那我们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对了,待会儿见了你妹子~~”
马登龙有些无奈的笑,说道:“就说您是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喝喝茶,看看风景而已,是真的什么旁的都没干。要她放心,也就是了!卑职省得!”
朝鲜国。
使臣归来自然是先向李倧传达了喜讯,之后出宫,便急匆匆地赶到了自己的老师家中。
金自点在家中等候多时,见他来了,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如何了?”
使臣回答道:“学生幸不辱命!”
金自点脸上绽放出笑容来,“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就说了嘛,叶帅是最好打交道的!”
“老师!”使臣递上叶富让他送给金自点的盒子,“叶帅说,这个盒子要您亲手打开,看过之后,还要写一封回信给叶帅。”
“哦?这样~~”金自点连忙打开盒子,却被眼前的那一张薄薄的纸页给惊住了,“这~~”
使臣不明所以,他问道:“这是什么?”
金自点小心翼翼地将纸页取出,眼中满是狂喜,“什么?足以让我发财的东西啊!”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以至于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竟险些失态。
等他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对使臣说道:“你看这印章,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使臣道:“学生不知,请老师赐教。”
金自点说道:“朝中要安抚天使,就差二万两银子拿不出。这枚印章,是叶帅的私印,我有幸见过的。只要取一张信纸,按照一定的规制按上印章,就可以凭借着这张纸兑取相应的银两。这张纸到底能够兑多少银两我尚且不知,但我却知道,叶帅出手,必然是大手笔无疑,绝不会让我为难的。”
“也就是说,封典很快便可以顺利举行了?”使臣有些按奈不住的雀跃。
金自点说道:“是啊!有了叶帅的支持,此事必然是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你且去通知大王,老夫先去兑取银钱,随后便到。”
使臣不疑有他,连忙小跑去禀报。
看着那使臣跑远,金自点才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展开那盖有印章的白纸,轻轻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叶富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明知道他贪财,却要将这么一大笔银子交付给他。而且,这一大笔银子若要将天使打点好,怕是绝无半分有可能落入他金自点自己的口袋之中。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他也就充一回的大头也无妨了。
~~
汉城皇宫。
朝鲜国王李倧的封典大礼终于如期举行。
虽然是藩属国的国王,但人家到底是个国王!
王敏政、胡良辅二人会在时限上堵他的路,却并不会在仪式上有半分的差错。
朝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隆重的仪式出现了,整个朝鲜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仪式结束之后,李倧亲自将王敏政、胡良辅二人安排在宫中休息。
“那藩王总算是走了。”胡良辅甩着衣袖,破不耐烦地坐在团凳上,“这一套仪式下来,还真是累了!那也是个不开眼的,我们累成这样,却真的叫我们只休息了?莫说是什么特别的节目,便算是美酒佳肴怎
么都没有的?比起叶帅,他们实在是抠门儿得狠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就该多晾他几天。”
“多晾他几天?你敢?”王敏政在一旁换衣服,哼了一声道,“莫说是多晾他几天,拖到明天做你试试看?要说厉害,谁都不能不佩服叶帅。在这儿,人家才是头一份儿!忍着吧!没别的选择了。”
胡良辅道:“使节做成我们这样的,也真是太窝囊。事事都要听叶帅的吩咐,好处却没有捞到太多。”
王敏政回转身来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呢?隔墙有耳,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这偌大的朝鲜,就没有不安插叶帅眼线的地方,别以为在汉城王宫就如何!人家要是想知道什么,根本就不用隔夜。”
胡良辅惊道:“哪有那么神!”
王敏政道:“还不就是这么神嘛!说白了吧,那张盖了章的纸,咱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清楚,我也清楚,唯独那金自点他就不清楚。满以为他那张破纸真的能兑出来银子呢!其实,还不是汇通票号把银子拉过来转了一圈儿,就又拉回去了吗?一个大子儿都没有落到咱们的口袋里头。那纸上大有讲究呢!你想啊,一张纸,同样是盖章,同样是盖同一个章,差着一分半厘,那都是千差万别。一种是取得出整银,一种是要锒铛入狱。这是平常人能想得出来的点子吗?绝对不是啊!”
胡良辅道:“你说的也对。要说,这朝鲜国真的是快玩儿完了。他们这金丞相,暗地里跟叶帅虚与委蛇,暗相授受,那关系,恨不得钻一个被窝,抵足而眠。哪里有半分朝着那李倧去想的?琢磨的,还不都是他自己?”
“咳,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他们现在的烂摊子铺陈成这样,还能如何呢?”王敏政笑道,随后,语气一转,说道,“对了,咱们明日就会椵岛,到时候,听说叶帅另有谢仪。说起来,应该也算是弥补上这边儿这一遭了吧?”
“那是自然,叶帅答应的,自然就能给。”胡良辅对此很放心,他说道,“说起来,也是九千岁看重他,他才能混到今时今日这个地位。若说满朝上下,一品高官,不是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但凭着自己能以这个岁数爬到一品之位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这样的人,你我还是要哦多多巴结才是。这会儿朝他伸手,不会惹恼了他吧?”
王敏政道:“出京的时候,九千岁不是嘱咐过了吗?他若是不给便也就罢了,若是给了,咱们也可以照单全收。叶帅是个很慷慨的人,哪里能在意那么多呢?再说了,咱们也就来这一遭,不捞足了,哪里对得起这么远的奔波呢?下一次,怕是轮不到我们来享这个福!”
胡良辅颇以为然的点头道:“这话说得倒是在理,明日宣罢了旨意,咱们说不得,还是要拉着叶帅喝上两杯。”
“哦,说到这个,我倒是听说~~”王敏政想了想道,“他那位夫人,是不是快要生了?”
大明天启元年,春。
椵岛帅府,内院,正屋外。
叶富背着手,在门外不停地来回踱步。堂堂总兵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儿,此时此刻,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屋内,马晓悦一声声的痛呼,产婆们忙三火四的喊声,都让他不禁心急如焚。
两世为人,他却是头一次做爹。这种慌乱的心情,绝对是未曾经历过此道的旁人难以想象的。心中烦躁之下,看到撩起帘子快步出来的丫鬟,他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人家的手臂,问道:“怎么?还没生?”
丫鬟被叶富眼里的杀气吓了一跳,马登龙连忙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掰叶富的手,“大帅!快了,快了!您先别急,先别急啊!”
叶富这才刚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紧接着,便听到屋内传出一声马晓悦的惨叫。
叶富心下一慌,松开了手。
马登龙退开半步,朝那小丫鬟摆手,让她赶快走。
叶富满面恐慌的看向正屋的方向,紧接着,便入耳一声极为响亮的婴孩啼哭的声音。
不待有人出来报喜,叶富急慌慌的就撩起帘子,闯入了屋内。
卧房中,接生婆抱着孩子,递到叶富面前,“恭喜大帅,贺喜大帅,是位公子!看这小模样,真是俊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递到叶富手边。叶富哈哈笑着将孩子接到手中,亲昵的低下头,蹭了蹭孩子的皱巴巴的小脸儿。
倒也真是奇了,叶富这一抱,孩子立马就不哭了。
两只乌溜溜的圆眼睛盯着叶富,好奇地看了片刻,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叶富心里头快活得很,嘴上却不肯夸奖,反而道:“俊吗?我怎么看着皱巴巴的。”
他一转头,正看到有些脱力的马晓悦正歪着头,盯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看。
叶富连忙把孩子抱过去,单膝跪在床边,把孩子轻轻放在了马晓悦的枕旁。
马晓悦伸出手指来,就着这位置,点了点叶富的脑门儿,对他道:“你啊!真是孩子气,哪有当爹的嫌弃自己的儿子丑的?”
叶富撇撇嘴,“那又怎么了?我看着就是皱皱巴巴的,不然,就叫叶俊吧?起个好名字,以后长得漂亮点儿。”
马晓悦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嫡出,但说什么也是叶富膝下的长子,起个名字,居然起得这么随意的。
不过,看叶富的样子,倒似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似的。
他就那么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笑眯眯逗弄那孩子,满脸的疼爱不加掩饰。
就这样,在叶富的强势领导下,大明最终战胜倭寇,逆天改变了明朝历史,为华夏再续辉煌篇章!
而叶富,则卸甲归田,和他的妻子马晓悦带着孩子,远离世俗功名,在大明盛世中享受天伦之乐!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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