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对他这么好嘛。”谱尼趴在妆残肩膀上,垂眸拿手指卷了卷指间缠绕着妆残的、丝丝缕缕的银色碎发。
“乖嘛,他虽然有些自负,但我这次迁怒于他就是不太对的。”妆残抬手揉了揉谱尼柔软的银发。
“……可我不喜欢。”
“……我又没要你喜欢。”妆残抬腕屈指在谱尼头上轻轻一敲:“你如果想寻一个无人去处,我拿我的力量给你捏一个次元空间就好,也省得你和鹿尉互相看不顺眼……你想要什么样的?”
“嗯……想要夏夜的鸣蝉。”谱尼轻轻捏了捏妆残的下巴,举止亲昵,果然这样的小九才是最可爱的:“我生在夏夜,那时候环境很好,圣灵初成,没有纷争与凡世困扰,很安静,躺在草地上心情都会很放松,可惜现在再也找不到那般安静逍遥的去处了。”
如果是有着时空之力的妆残的话,她应该不难做到。
“……这还算是好办。”妆残抬起了手,轻松的打了个响指。
眼前开始眩晕,谱尼按住太阳穴,闭上了银蓝色的眼,再次缓过来睁开眼睛时,他和妆残皆已经处于蝉鸣夏夜。
脚下就是柔软且尚带深夜寒露的草叶,妆残已经就地躺下,望向了头顶明耀繁星,甚至还不由自主的感慨叹息了一声:“……确实是个好去处。”
谱尼随着妆残一同躺下,半侧过的脸,望向的是妆残精致的侧脸。
快乐看星星的妆残回眸望向他,撞向他的视野,同他淡定对视:“怎么了?”
“小九,老实说。”她看到谱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讨厌我?明明建交成了,凤归云也同意我这次随着你回来,她和卡斯修自己都特么成了,你现在,却愈发不愿意亲近我了,我猜,是你之前的记忆虽然恢复了被封印的状态,可你刚刚对我的态度,让你心生疑惑了吧?”
“这就是你想要来和我说的事情?”妆残努了努唇,眸子里盛了星星的暖意:“我是有些。”
“我不管你怎么想。”谱尼垂下了眼帘,银蓝色的眸里落上夜色的昏暗:“我喜欢你一开始的样子,不对我抱有敌意,温暖的眼神,偶尔会和我开开玩笑,而不是现在那个一恢复记忆就对我拳脚相向,现在这个重新失去了记忆,眼里却还带有警惕的你。”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偏偏包揽了所有的错。
“小九,我并不是说,因为你对我不一样的态度,所以不喜欢现在这个你,我只是心疼你,很心疼你,我的姑娘,应该是那个眼里同时拥有清冷与温柔的时空知狐妆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我折腾到迷茫而警惕的你。”
他极为温柔的扣了妆残的下巴,探身离她更近了一些。
“而且……”
“我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的原因,并不只是想要和你说这些。”
“毕竟,如若接下来有人作死来打扰,我不不确定自己究竟会不会把人家脑壳打爆呢。”
“安冉冉逃过一劫,其他人不行,也不能行。”
“这一次,别想让我的眼里容下其他人。”
妆残低眸沉思。
安冉冉做了啥来着?
怎么说着说着还扯到她的身上了?
“你今天怎么……”妆残有些不自在的拉扯了一下肩膀上覆盖着的金色长衣:“有些怪怪的啊……”
“没事,莫得事。”谱尼强颜欢笑了一下。
他抬手按了按巨跳不止的太阳穴接着道:“你好好休息吧。”
他眼里的冰凉并不是妆残的原因。
他只是想找到那个冒充自己,脏了妆残身子的狗东西,上去一拳把他头都给打爆,直接爆浆那种。
他恨的牙痒痒。
霓裳确实把雷伊、盖亚、缪斯三人照顾的很好。
但是一等到浅忆自己过来之后,霓裳自己就炸毛了。
炸的狠狠的。
浅忆无奈且无力的安抚她,哦,不,应该是躲避她。
因为霓裳在暴躁的拿着茶盏,疯狂照他脸上砸。
雷伊、盖亚、缪斯三人默默离开是非之地,寻了清静的去处聊开现状。
至今为止,他们都还没见过能敢在自家主人面前,跟人家动手的灵兽。
浅忆怕不是个妻管严。
情况貌似不太对,自然还是走为上策。
“往日查遍资料都寻觅不到的地方,如今这般轻而易举的便来到了。”缪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八音律个个都藏的很深,比如刚刚的那个浅忆。”雷伊咂了咂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场战斗,没有那么容易停息。”战神盖亚眯眼淡笑:“有战斗,就会有牺牲。”
这是属于战神的热血与信仰。
“好了我错了嘛。”霓裳没得浅忆功力深,手中的茶盏都未曾碰上浅忆一星半点,他握住最后一只茶盏,仰头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转而又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霓裳的手腕,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你让我化形难不成就是为了……”霓裳被他灌了一口茶,使她没法一句话说完,她咽下嘴里的那口茶,抬眸欲要瞪他,目光却恰巧撞上了他温柔而狡黠的眼。
“这没办法嘛。”浅忆佯装苦恼的皱了下眉:“谁能想到我家姑娘化形是赤身裸体的状态,我平生虽素爱女衣华裳,却终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引得往日柔顺姑娘如今对我拳脚相向……”
霓裳被他气的羞得呼吸不顺:“你居然还敢说!?”
浅忆笑意吟吟,被打断后眼中还是毫无戾气:“但是我家姑娘貌似体力不济呢。”
“滚吧!再见!”
浅忆搓了搓被霓裳一爪子抓出数道红印的手背,望着霓裳离开的方向垂首轻笑。
他家的鸟儿一直都挺可爱的。
但是现在他貌似把人家折腾的落下心理阴影了。
当天晚上霓裳便收到了一袭霓裳羽衣。
羽衣以彩虹鸟的羽翼所编制而成,流光四溢,薄若天边薄羽脆霞光。
纸上是浅忆划拉划拉的字。
——早就给你做好啦,本想用来做你化形成功之后的礼物,只是这段时间出了太多事儿,没得时间,换上吧,你的名字,取于这身衣服。
“……哼。”
——浅忆他都快把自个儿给薅秃了。
盛夏和瑞尔斯的画风无疑是最毕恭毕敬、相敬如宾的。
毕竟两个人都不是爱惹事儿的主。
也就是互相泡上一盏清茶,于满地绿意牡丹中修养了虚弱的身体。
至于晨曦……
光影苑那边的鸡飞狗跳已经是日常了。
“我还是不懂,你把她带回来究竟有什么用处,凤归云可能是会因为她对你顾虑几分,但是……”森森白色的荆棘缠绕在安冉冉的脖颈上,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将她彻底锢死:“这和我不能杀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首先,你若是动了她,就等着凤归云把你撕成碎片,其次,你以为我不想么?”
“哦?你还有其它的顾虑?”
“主人的基因变异病毒,还需要最后一味药引子,才可以完完整整的散播出去。”漠然弯下了腰身,抬手捏起了安冉冉的下巴:“这缺少的唯一一味药引子,可以是八音律的任何一个人……她若不帮我做替罪羊,我要怎么办?”
“呵……我倒是开始有些期待你们的那个什么病毒了。”森森白骨终于松开了安冉冉的脖颈,绕过漠然的脚,钻进了森林的更深处。
不久之后,“雷锘”便从其中走出,金色瞳孔中带着一点嗜血期待的光芒,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是荆棘中传来的那线女声:“要怎么做?”
“骨……啧,你真是够了。”漠然歪了歪头。
“用别人的身体用惯了,一时之间还不想换回来。”“雷锘”掰响了自己的手指:“你家主人确实强大,答应给我的新身体也很好用,我们合作愉快。”
“是啊,创造了八个这么强大的我们,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强大呢。”漠然冷冷的,笑了笑:“……凤归云是他的毕生心血,主人他断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她想死都不能呢。”
伴随着漠然的话,他的手上同时幻化出了一只蛇头匕首,闪着冷光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安冉冉的眼睛里。
鲜血四溅,如硫酸般烫了漠然的眼。
“父亲,啊,不,主人需要的最后一味药引,是八音律其一的瞳血呢。”漠然笑的及其冷酷且期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视线聚焦之处,皆是未来神所毁灭之处。”
“至于他……”漠然又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布克莱,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唇角:“自然是我们用来,散播病毒的病原体了。”
安冉冉的瞳血化作一颗颗鲜红药珠,浮空到漠然眼前,漠然伸手抓过,用力捏碎却不得已的松开了手:“就是这个了……主人所需要的东西。”
“事情开始变得好玩了呢。”“雷锘”微微眯了眼:“噗,有意思……”
雪花夹杂冰霜与寒冷,一同落进了安冉冉的眼睛,被她眼里的温度悄无声息的融化。
安冉冉她似乎还未曾察觉,她只是趴在窗口,望着水晶城堡下的冰封蔷薇,落雪睫毛蝴蝶般轻眨。
腰间突然被用力禁锢,干净的精灵气息涌入鼻息,肩膀上微微一沉,是卡斯修将下巴压上了她的肩膀:“唔……”
他微微的闭着眼睛,拿下巴蹭了蹭安冉冉的下巴,凑近安冉冉的脖颈间,轻嗅她发上的花香:“想你了。”
安冉冉转过头去,轻轻的啄了下他的耳垂:“听话。”
“不要呢。”卡斯修得了甜,转而轻轻的吻了吻安冉冉的脖颈:“还在担心么?”
“嗯,我怕安冉冉她在那里……会扛不住。”安冉冉有些担心的垂了眼。
“要不现在就过去?”
“现在过去的话,安冉冉的努力也就算是全都白费了。”安冉冉难过的蹭了蹭卡斯修的脸:“而且,我也明白,她需要长大,真正长大,我不知道漠然会拿她来做什么,不过我能猜到,她的首要目标,必定会是感情分裂且她以为脆弱的安冉冉和布克莱,安冉冉也明白,但是她这般的请君入瓮,实在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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