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精巧的后庭院中,摆着雕琢温润的石桌石凳,院边两侧整齐摆放着培植散发芬芳、形态娇艳的花卉。
而在通向房屋的台阶上,正托腮坐着一个粉雕玉琢、双眸明亮乌溜溜转着很是灵动狡黠的小小女童。
看年岁也不超过五岁,梳着花苞头,整个人如同小小的娇嫩花苞,极为惹人怜爱。
这时看着对面圆拱门进来的妇人,乖乖的将双手垂下,按在膝盖上。
“小姐哟,怎么又坐到这,丫鬟婆子也不看着点,着凉了这身子骨弱的很唉!”
做婆子打扮的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衣裳平整讲究,面容白皙平和,弯腰俯身将小女童给一把抱起来。
小女童很是乖巧,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闹也不吵,瞳孔乌溜溜的澄澈似能映出人的模样。
直把妇人都给看了心软了半截。
“老爷回来了,嬷嬷这边带小姐去找老爷。”
说着很是麻利颠着怀中分量不重的女童,绕过了拱门,穿过了曲折的长廊。
再走到外院落,可见三三两两的仆人。
女童这才似反应过来,拍拍小手,粉嫩的小嘴也都弯起来。
入门就可见外院厅中上首坐着一个身穿长衫,身形瘦削,气质儒雅的男子,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
在看到了唯一的小女儿来到,男人稍显严肃的眉目柔和下来。
没有多少古板父亲的架子,一步上前,就从安嬷嬷的怀中接过了女儿。
“萱儿可有闹着要阿爹?”
柴静萱一咧嘴,露出几颗的小米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的眯起来,清脆响亮的喊道:“阿爹!”
柴廷宾朗笑起来,将不过稚嫩的女儿架在肩上,直把女儿逗得咯咯直笑,无忧无虑的童音传出老远。
外面走动的仆人放松了点严肃的神情。
待爷俩儿亲昵好一会儿,小女童窝在父亲宽厚的怀里,舔着被父亲带回来的冰糖葫芦,一点点地抿着。
随后又在父亲逗笑下,吃了两块软糯生香的糕点。
这时厅中进来一个小斯打扮的仆人,柴廷宾将女儿放下。
随着下人禀报,他含着笑意的面色阴沉了下去,对着侯立在一旁的安嬷嬷一使眼神,安嬷嬷会意将小姐抱起来,安抚着要带回后院。
小女童着实乖巧,默默趴俯在妇人的肩上,昂面一眨不眨看着父亲,只除了略略扁了扁嘴,丝毫没有哭闹。
柴廷宾险些就要将女儿给重新抱回来,只是看着身边的小厮,还是对女儿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待看着女儿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柴廷宾的面上已经完全冷沉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小厮见状,将腰弯的更深了,“夫人那边传话来……”
“那等毒妇虽是没有休了,但我与她再无一丝一毫夫妻情谊,若真有事来禀报,那也是她去了的时候!”
如此刻薄冷硬的话让小厮再没了劝言的勇气。
平日老爷也是对仆人性情宽厚,但唯独老宅中传来结发妻子的消息,总无半点昔日恩爱夫妻感情,全然成了仇人。
“嬷嬷,困~”
被放到雕花木床中,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小女童捏着小粉拳搓搓大眼睛,再一眨,蒙上一层水雾。
看人都似看的不真切,小奶音软软的喊道。
安嬷嬷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哼着民间小调,一下下颠着小姐,很快小女童合上眼睛。
整好被褥,看着女童粉粉嫩嫩的小脸,满足一笑,放轻了手脚退出了内室,在外面守候着,做些针线活计。
她却是没看到在她将门合上,只余于一条缝。
熟睡的小女童一个咕噜灵活的爬起身,睁开双目,哪有半丝一毫的困惑,也没有刚才那懵懂天真,带着成人才有的思索。
“如今剧情是进展到父亲和金氏完全决裂成了仇人,还没有参加朋友葬礼时遇见邵女将她纳回来。”
她嘴唇上下张合,声音却近乎没有。
“唉,五年了快……”
柴静萱缓缓地躺下去,扯过被子蒙住过小脸。
她这算是穿越还是重生投胎?没有喝孟婆汤还记得上辈子的事,如今已不再多思。
她只记得出门买些生活物资,结果一阵尖叫喧嚣,仿佛飞到了空中。
再一醒来眼前灰蒙蒙的,几乎以为自己变成了瞎子,但同时一切的感知也都微乎其微。
随着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惊恐的以为成了植物人。
后来渐渐随着时间推移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是小了,成为了一个婴儿。
在随着五感开发出来,更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古代。
行叭,上辈子估计是出意外死了,能再有一辈子也是好的。
如果说忘了前生记忆,那不再是自己,但自己都还清楚,记得上辈子的事,那就是多等于捡了一辈子。
仔细感受着虽是在古代,也没有穿越到农家朝不保夕,自己还有奴仆伺候,家境想来很不错的。
再感觉到有一个极为疼爱自己的父亲,那可是一家之主,自己暂时还是这一家子的唯一的子嗣,她就心更稳了。
只是没待她只吃吃吃喝喝喝,一心做一个幸福的小米虫。
偶然之间在乳母怀中却是听了几句父亲呵斥结发夫妻金氏。
当时也没觉得不对劲。
再随着时间如流水,小婴儿进化为能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的小小女童,她才知道事情大发了!
太平人?柴廷宾?
没有孕育子女却极其善妒的结发夫妻金氏?
觉得觉得心中有点异样,但当时还没发现端倪。
可是再又出现只听仆人在家主不在时议论起来老爷和夫人如今分居而住。
他们的主母很是善妒,并且性格残忍,没能尽到为妻本分,丈夫纳个小妾还生生将其搓磨死了。
之后做场戏赢得了丈夫的原谅,却是佛口蛇心,丈夫再纳了一个林家养女的小姐,又生生将其逼得悬梁自尽。
自此夫妻二人是恩断义绝,他们这老爷也离开了老宅,另收拾了一座别墅,带了几个信任的奴仆。
对于老宅妻子传来的话、示弱后来,而气极的狠话通通都置之不理。
柴静萱就此懵逼,再不能安慰自己,巧合巧合。
她俨然是穿越到聊斋志异的其中一篇故事的邵女之中。
这邵女讲的是什么,也还等她今生父亲也就是男主人公柴廷宾在参加一个朋友葬礼时遇到了一个形容艳丽动人,容光出色的少女才要正式开始。
柴静萱从思绪回神,一把掀开被子,圆润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清澈如泉水的两只眼睛带着些苦恼,又有隐隐的兴奋。
知道穿越到聊斋,她怕也怕了,至于趁着年纪小死了,穿越回去,她倒没有那般犯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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