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人生

    
    等周一早上到校，苏易安进班级的时候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虽然没说可他知道怎么回事，他与董浩轩打架的事应该传开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也没跟谁说一句，直接到座位上。
    第一节课刚下课，球队的几个人过来到他旁边围着问：“小安，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事。”
    “小事？现在全校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你是一号公馆鸭王，这还小事？”
    “鸭王？即便是鸭王也比绑架勒索犯好点，随他们高兴。”苏易安从来不对人性抱有太大希望，就算他们报警他也不怵，反正不是他个人的事，自有李总与他们打交道，以他在南屏县时的了解，这行要是没有熟人才怪，他是周全介绍进去的，李五金是周全的表哥，在他们地盘出的事，就算是他先出手，除非董浩轩的能量超出李五金的应对能力，不然被放弃的可能性不大，否则在办公室的时候李五金就会跟他谈谈，他也不去想辅导员怎么对他，只要在校不违反校规，辅导员大不了给他穿小鞋，他在南屏县时也不是没被其他的人使绊子，也没在意，只要顺利拿到毕业证，其他的都无所谓。
    “苏易安，辅导员让你课后去过去一趟。”刘亚楠说道。
    苏易安看了一眼刘亚楠示意知道了，第二节课后苏易安去找辅导员。
    “坐。”辅导员说道。
    苏易安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辅导员。
    “我希望苏易安同学别把社会风气带到学校，这样对你比较好。”
    “请问，我是把什么社会风气带到学校了？抽烟喝酒还是打架斗殴？”
    “我现在是提醒你。”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上课了。”
    “没了，你可以走了。”
    苏易安走出来，心里想着又是这鸟样，随即转头走到门口着辅导员说道：“对了，辅导员老师，如果你想找鸭子的时候直接找我，现在大一的都知道我是鸭王，没事，我不介意给你打个折，上周五你来过我上班的地方一号公馆，大家都是熟人了。”说完躬身举手向辅导员示意退出房间，房间里的其他老师齐刷刷的看向辅导员，辅导员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苏易安管不了以后，明明都在一号公馆说好了是董浩轩他们来找他麻烦的，不帮忙说句公道话也就算了，一来学校就听到造谣，现在还想来这套，他也是一肚子邪火，想着把他惹急了就找个地方打闷棍，他可没有父亲教导好好做人别惹事之类。他的原则就一个，谁对他好他对谁更好，谁要欺负他他加倍奉还，赵建平跟他两个人在南屏县可没少打闷棍，谁让他俩人少呢。
    “辅导员怎么说？”李文涛在苏易安旁边问。
    “让我别把社会风气带到学校。”
    “什么？你怎么说？”
    “我让他以后找鸭子来找我，看在辅导员的身份给他打折。”
    “噗……哈哈哈……”李文涛张杰辉刘大川笑的前扑后仰。
    “听到没有？以后班里谁找鸭子找我们的小安，看在同学份上给你们打折。”李文涛也大声对着班级说道。
    全班一阵哄笑，段磊问了一句：“女生找你你打不打折？”
    “不打，咱们503的鸭王可不是女生能消费的。”张杰辉说道。
    “够了，安静准备上课。”刘亚楠说道。
    经过几个人这么一闹，气氛不再诡异，苏易安也懒得去查是谁造谣，这样的事就是李昌钰来了也没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既然董浩轩他们几个想玩就玩，反正面子当不了饭吃，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回去，不是放过谁，只是他觉得还是鲜血能让他更痛快一些，这样的性格是地域性的，傈州人要能用对方血来洗刷的东西极少用口水，或许有，只是少数人。
    在食堂门口苏易安看见周全一个人杵在那里。
    “怎么回事？”
    “等你吃饭。”
    两个人进食堂打了饭找个角落坐下边吃边聊。
    “这个周末我去别的学校找同学玩，昨晚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去找董浩轩警告一下可没找到。”
    “没事，以前有人还说过我吸四号，我也没理。像我这样的人要是这点小事也介意，那就不用活了。”
    “要不要换一下工作？”
    “这么好的工作干嘛要换？我听艺术学院的人去酒吧驻唱一晚，嗓子都哑了也跟我一样，这么好工作上哪找。”
    “随你，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说实话，哪能计较那么多。中学的时候没怎么觉得，到了云林就慢慢的发现这云林的人跟澜沧江里的鱼一样，飞鱼会跃出水面、小白鱼在深水区、石扁头在靠岸的水底，都是一层一层的。云林也一样，都是学生不假，可也是一层一层的，我就是水底的石扁头，荤素不忌，只要能填饱肚子，至于留言中伤我已免疫。”
    “没你说的这么大吧！小安你有点消极了。”
    “周全，这就是生活。你在云林算是地州来的，在地州上你在地州同学的眼里又不一样。在你表哥的店里上班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一些事，就是命，有些事一出生就决定了的，没必要刻意抵触不愿意承认，所以我早就不把这些当回事。想患上玻璃心公主病可得有条件才行，没条件的谁能活到现在。”
    “有道理，你这事换我我早找他们几个算账了。”
    “账是要算的，只是看有没有机会，没机会就拉倒，有机会干嘛不算一下，前提是不影响我毕业，我以后得靠毕业证吃饭。”
    “得，你没事就行，晓敏姐与飞哥他们听说后没找到你，我一会跟他们说说，他们也忙。”
    “替我谢谢他们，我以为他们会因为有我这样的老乡而不耻。”
    “这事换我，你相信吗？”
    “信不信重要吗？咱们是朋友。”
    “这不就行了。”
    不是苏易安没当回事，而是他无能为力，谁愿意被别人诋毁，特别是青春期的年轻人，名声如同命一样重要，可他知道任何的辩解都苍白无力，信你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道听途说而对你另眼相看，不相信你的人或不认识你的怎么辩解都无用，比如他在南屏县一中时有人说他偷了同学的钱，最后闹到教务处也没让他洗刷清白，他为此苦恼了很久，至今也是悬案，那个同学有没有丢钱只有他自己知道、偷钱的事知道，他把这一切归根结底为穷，穷人没有面子、没有尊严的认识就是从那时候总结而来。他至今所有的人生经验不是来自家庭的教育，而是每一条都是他用血泪教训换来的，他不想四年大学生活都被辅导员揉捏，所以在走出门后气愤之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辅导员别把他当软柿子，即便被捏烂也溅他一脸。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过肩摔董浩轩。
    在学校的篮球场苏易安继续玩着篮球，当他自己不在意别人的异样的眼光，一切都如从前般。
    “我的尾椎骨裂，前几天一直在医院。”在场边休息的时候董浩轩走到他的旁边说道。
    “去找一号公馆要医药费，别跟我提。”
    “不是医药费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我造谣而已。”
    “知道了，谁造谣无所谓，这几个月也没少接待云林学院的学生。我也想跟你重申一遍，想玩的话明的暗的我都接着。”
    “没这个意思，我爸说让我带他谢谢你。照我以前的脾气年龄越大会遇到更大的苦头，还好现在明白为时不晚。这是他的原话，我个人现在做不到谢谢这样的高度，不过今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随意，不过你有一个好父亲。”
    董浩轩慢悠悠地走回去，苏易安不再理会，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打算回去擦擦汗，然后他从没去过的图书馆看看，长这么大他除了在南屏县一中图书馆借过小说，还很少去图书馆，最近他把课本当小说看完了，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