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与这年的八月二十九,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婴,也是容映第一个女儿,新帝的第一位公主。
容映坐在新月的床前,看着抱在小被子里,头发上还带着血迹的孩子,在看着已经昏睡过去许久的新月,他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幸福的感觉,这让他,觉得不够,不足,还想要更多这种,让他觉得温暖的感觉。
琏儿下学时,自荷池边经过,摘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给新月,此时就插在一边的白净瓶中,甚是美丽。
而他因为等的实在是太困了,睡着了被嬷嬷抱回了自己的房中。
而新月的羽睫涌动了一下,她刚刚有了一点感觉,就觉得浑身很疼,甚是无力,但是,她又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的恢复力气,直到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惊恐的看向四周,等她看到容映的时候,容映已经伸手,摁住了她的胳膊“别怕,都好,都好。”
新月定睛,看向了容映,容映有些局促,但还是将自己怀中,自己怎么都不舍得放开的孩子,放到新月的身边,让她看见“新月,这是我的女儿。”
“是女儿?”新月伸手,别开被子的阻隔,看到了被子里,睡得正香的小孩子,她小小的,还粉粉嫩嫩的,那皮肤好似稍微一用力,就会被刺破,但是她有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一时间,新月看不出来她究竟像谁,只是觉得,这是个,很美丽的小孩子。
“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容映摸了摸新月的长发“辛苦你了新月。”
新月目光始终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她心中情绪万千,首先她先是心头涌起了一阵后悔,她看到这个小丫头的第一刻,就在后悔,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先在生产的中途放弃,若是自己放弃了,那么这个还没有见过太阳的小孩子,就这么跟着自己去了,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再来,她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世间,总算是再有一个自己的亲人了,与自己血脉相连不说,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她的的那种亲人,想到这里,新月忍不住的笑了,问容映“她,要叫什么名字呢?”
“你觉得呢?”容映问。
新月摇头“我不知道,她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美玉一样,还有她的头发,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
“漱玉,漱玉怎么样?”容映看着新月,说出了自己从见到这个孩子起,就想到的妹子。
“漱玉?”
“恩”容映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漱玉的额头。
“我…”不得不说,新月也喜欢这个名字,她点了点头“好,就叫漱玉。”
“小漱玉,我是父皇,我是你的父皇。”说着容映伸手,拨弄着漱玉的小脸,却被新月一把拍开“别动,你别把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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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映皱着眉“是,是了。”
“她真的是太美了。”新月忍不住的说道。
容映点头“皇祖父时,其贵妃生宜霓公主,皇祖父就说,要为自己的公主,划一块可堪国家的封地,让自己心爱之人的公主,做镇国的公主。皇祖父没有做到,我要为我的女儿做到。”
新月见容映眼神一沉,好像下了什么决定,立刻拉住了容映的胳膊“你想要干什么?”
“前几日,梁渭与我来了一封信,说笠国主少而长公主乱政,朝中可谓是乌烟瘴气,问我要不要与他一起出兵笠国,我本来还有些犹豫,倒不是对笠国,而是不太相信梁渭,但是我看到了漱玉,我要为她打一块大大的封地出来,所以…”容映看向新月,郑重的说道“我现在,对你和漱玉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做到。”
新月看着容映,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就算是宜霓长公主,她有了大的封地,真的有过得好一些吗?而且,若是为了让我们的女儿,做镇国公主,就要闹得生灵涂炭,数万人都因此而遭殃,我是不能答应的,容映,你,有你朝中的事情,有你的事情来衡量,可是,我与你说一声,你不准打着我,和漱玉,琏儿的名号,来谋取你的算计。我们三人,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你不准动他们,也不许,算计他们。”说着,新月一把抓住了容映的衣服。
容映淡然的看着新月“如今,你也算是有把柄,在我的手里了。”
说着,容映伸手,淡淡的在漱玉的脸颊上摸了摸“乖孩子,你怎么能叫父皇不疼你,你一出生…”
“啪…”新月刚刚生产完,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给了容映一个巴掌,容映没有动,但是他流泪了,他低着头,看着漱玉,道“新月,我,我就不能,不能拥有一件,属于我的,只属于我的东西吗?”
“你有了太多了。”
“呵,你真觉得,是这样吗?”
新月听完他这么说,没由来的,心底涌现出了一丝心酸,容映好像并没有拥有过太多。
容映看着新月“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是你的夫君,琏儿,漱玉的父亲,我就算是,就算再不是个东西,我也,不会害我心爱之人的。新月,你是我的心爱之人,若是伤你,还不如,用刀在我的心口砍刺。”
容映拉着新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新月感受到容映的心跳,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泪流了下来“我…”
“你什么?”容映追问道。
“我…”新月语噎,因为她,也说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想法,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有千头万绪,但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容映“你容我,好好地想想。”
容映也感觉到了新月的变化,她拉着新月,抱在了怀里,容映的怀抱很是温暖,新月有些虚弱的躺在容映的怀里,她感觉到了安心和静谧,她伸手,抱住了容映,低声的对容映说“你要打仗,也好。只是你不要相信梁渭。而且,我们徐家,已经有太多的男人,战死在沙场上了,我大哥,你就不要让他,在上前线去了。”
容映只觉珍香软玉在怀,嗯了一声,更紧的抱住了新月。
不知过了多久,容映慢慢的放下已经睡着了的新月,又把漱玉,交给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乳母,正要起身离开,不打扰新月休息的时候,却发现新月的手,正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容映忍不住的笑,俯身,躺在了新月的身边,用被子盖好她露在外面的胳膊。
他看着新月的面容,刚才没有看出来漱玉长得像谁,可此时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新月,那雪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漱玉简直是与新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新月就这么一呼一吸间,睡得十分的香,容映也不知不觉的,感觉到了疲倦,他闭上了眼睛,与他最心爱的人一起,进入了梦香。
容映做梦了,他一贯不是个爱做梦的人,但是这是个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梦,那是个开满花朵,水草丰沛的地方,琏儿和漱玉在其中跑动,新月就躺在他的膝间,二人的马儿,就停在一边吃草,这么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简简单单的梦,让容映,久久不愿醒来。
新月一个翻身,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刚刚生产完,但是以前听嬷嬷们说,女子生产完,很快就会恢复,新月觉得自己,此时好似也恢复了一些元气,她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正要叫人,伺候自己洗漱,就看见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因为冷,而蜷缩在一起的容映,她皱眉,立刻为他扯上一个锦被,他和衣睡在自己的身边,虽然身体是缩着的,但脸上却带着笑容,这笑容,出现在容映的脸上,虽然奇特极了,但是真是好看啊。
想着,新月摸了摸容映的脸,他的脸有些凉,他的睫毛很长,嘴巴的形状,也很是好看,琏儿也遗传了他这完美的特点,新月摩挲了一下他的唇,他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总是很温和,好似与平时,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可是,新月又有了一阵怪异,他难道,也这么对待别人吗?
这么想着,新月突然妒火中烧,手上一时没忍住,啪的一声,对着容映的脸,又是一下。
这一下可着实打醒了容映,他眼睫微动,美梦终究是幻影,睁开眼睛以后,则是已经亮起来的天,可躺的,离得他远远的新月,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在装睡。
容映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的脸,随后靠近了新月,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当今的陛下,而且,打都是一边。”
新月没有理他,而是将头别向另一边。容映见新月还在装睡,伸手入她的被中“我,我醒了,我醒了,你别挠我痒痒肉,别挠我,哈哈哈,你,容映你…哈哈哈”
新月也不想笑,可是容映不依不饶,新月在床上打滚许久,容映才肯罢休,等新月缓过来时,她怒瞪着有些闲逸的容映,不再说话。
容映挑眉,也不以为然“怎么,你打了我,你还有理了?”
“我打你,自然是因为你该打。”说着,新月又瞪大了眼睛。
容映皱眉“我怎么该打了?”
“你说,你是不是在怜心生过孩子以后,也这么温和的对待她…”新月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因为她知道,怜心在生过孩子后,容映就只是坐了坐就离开了,屁股都没有坐热,更不要提过夜了。
自己明明是得到最多的那个人,可是人心就是这样,你得到的多了,就想要更多,得到更多了,就想要全部,于是新月此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对容映说“容映,怪我,我总不能幻想着,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
容映听了,淡淡一笑“傻话,你若是想,我怎么能不给你。”
新月摇头“我不能那么自私,怜心有你的孩子,虽然我不喜欢柴壁君,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我不能这样。”
容映叹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别人是真心爱我的,可是你却,你却还没有那么爱我。不然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应该。”
新月感觉容映的手,温和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她的心口,微微的有些胀痛,说不出来,但她感觉这样的时光与片段,是越多越好。
就在这时,奚儿她们走了进来,为新月贺了喜,新月自然喜上眉梢,刚刚赏赐完了,琏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股脑的爬上了新月的床铺,拉着新月的胳膊,要看漱玉。
这一夜没见,新月还真有些想漱玉了,于是让人把她抱来。
奚儿亲自把漱玉抱来,此时她刚刚吃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舒舒服服的在襁褓中伸着懒腰,容映,新月还有琏儿,一边一个角的看着漱玉,一夜不见,漱玉脸上的红褪去了不少,慢慢的显得粉粉的,还白了一点。
琏儿不敢伸手,而是靠在容映的肩膀处,问容映“父皇,儿臣可以摸一摸妹妹吗?”
“不行,你没有净手,她皮肤娇嫩,摸坏了可不行。”容映有些恶声恶气的,但自己,却忍不住的伸出手,却被新月打开“你刚刚不允许儿子摸,你摸什么?”
“我,我洗手…”
“你再说…”
容映无话可说,只能更加专注的看着漱玉。
漱玉也用自己乌玉一样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三个人,新月忍不住的对她说“漱玉,我是母后,我是你的娘,这是你的哥哥,你的大哥哥,他也是母后的孩子。”
“我是你父皇,我昨晚已经告诉你了,为了防止你忘了,我今日再告诉你一边,可是你别想在听到第三遍,这都记不住,那你也太…嘶…”容映倒抽了一口冷气,漱玉伸出没有包裹严实的手,狠狠地拽住了容映鬓间的头发,扯得容映呲牙咧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新月忍不住的笑,开口道“算你活该,一个出生两天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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