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了,是时候该回书院了。
“差不多了,胖子,该回去了。”
黄贯凑到林牧之身前。
“回去?回去干嘛?老湿你又没有课业要授。正是三月好风光,不去游湖多可惜?”
想去游湖吗?必竟名气那么大,千古的骚客名人,在这西子湖留下了多少风流?自己又没去过,能不想去吗?
思索一下,林牧之问道:
“这是我来书院第一天,这还没上工就开始翘班,不太好吧?”
胖子笑嬉嬉的说道:
“有啥不好的,我前一个夫子,教课授业不行,成天泡在西湖之上,一去就是两天三天四五六天,也没见人说这样不好啊?还有个风流名士的名头。昨天我们要不是赶巧回书院,能遇到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有些让人惊讶!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吗?”
叹了口气,胖子说道:
“以前我是认为秦夫子是我们书院最笨蛋的先生,怎么还是大先生的弟子呢?现在才知道,其实他早就看破了这些事情。秦夫子的弟子大至分为两类,一种像我一样的,是来镀金的;还有一种跟老沈一样,都是某些个奇技取巧中的翘楚。要不是老沈有个举人的身份压着,怕是书院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早就赶他们离开书院了。”
信息很重要,姓秦,大人先生弟子。至于沈括是个举人,林牧之一点也不奇怪。
“你以前的先生是秦观?”
黄贯有些惊奇。
“老湿你也听闻过?看来确实不是秦夫子文采不行。”
听过,肯定听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嘛!有才是肯定有的,至于他愿不愿意教你们,林牧之不知道,但他生性风流确是史上留名的!
反正下午没事,正好有些事也要打听打听。
“行那就走呗!”
刘掌柜的一听下午要去游湖起身说道:
“林先生,少东家,既然下午去游湖,那老朽就去备些糕点瓜果,稍等片刻既可。”
一听准备吃的,胖子又窜到刘掌柜身前。
“刘叔,三十年陈能不能也捎上。”
看来今天这不拿点好东西出来是不行了,反正都是他爹的,随了他算了。
“能!能!能!行了吧!不把你爹那点宝贝疙瘩霍霍完了,你也不会死心。”
笑逐颜开的胖子说道:
“还是刘叔最疼我。”
刘掌柜起身,边走边说。
“真拿你没办法。”
既然是打听事情,眼前的刘掌柜不是正好的人选?林牧之又喊住刘掌柜。
“刘叔,跟你打听个事。”
刘掌柜转身。
“林先生尽管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似急不可奈的胖子瞧了一下林牧之。
“打听啥呀,刘叔你先去置办一下,记得三十年哦!这不还有一下午时间问嘛,不差这一会。刘叔,你置办好了在门口候一下,我与老湿还有些言语,要单独聊聊。”
将刘掌柜推出门,黄贯将门关了起来。
林牧之有些生气。
“胖子,为何支走刘叔?”
黄贯凑近了身子,低声言语道:
“老湿一定是要问师娘吧?”
林牧之没好气的回道:
“家里走丢个人,还不兴我问问?”
给林牧之递了杯水,胖子解释道:
“老湿,关于师娘的事,您要是打听,也别找坊间人啊!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以为我们私下没寻思过啊?”
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胖子接着说道:
“我们这一群北游的学子,且不问消息是否灵通?见识总该还是要有的吧!那日来接师娘的船那么大!?在我大华朝应该只有两艘,一艘是康隆号,那是帝王座驾,就停在海宁港,多数的人也都见过。一艘是通宁号,差不多就是接师娘的那一艘了,可那艘是在杨国泰手中,现在为大华水师所用。这么一来,无论师娘是什么身份?你问像刘叔这样的人,他们都不可能知道。”
端起了水,林牧之没有喝。
“你们还分析出来什么?”
喝了口水,胖子接着说道:
“起初我们都认为师娘是国泰杨玄的幼女,杨幼凌,第一年龄刚好,第二身份刚好,第三大家又都没见过。其自幼熟读兵法战阵,现今又在东坡书院的武院中担任讲师。陛下曾有言,可惜了,杨家幼娘,是个女儿身。如果她出现在北方勘探地形,又被启囯人知晓,启国人要抓她,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就合情合理了。”
改头换姓这种事情在古代是属于数典忘祖的行为,名字或许是假的,但姓不会改。
“那后来怎么又认为不是了?”
胖子想了一下措辞,继尔说道:
“最关键的还是那一身黄衣,杨国泰虽然军中威望极高,但真的和皇家八辈子也攀不上关系。如果真是国泰之女,你这是认为他要谋反吗?要说杨国泰会谋反,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信的!”
被胖子这么一说,弄得林牧之更加糊涂了。
“那最后就没有个结论?”
胖子皱了皱眉。
“若说还有什么身份最合适?那就是大华朝的公主。若以这个身份来算,所有的事就说的通了,但那肯定不是啊!皇后娘娘曾有凤诏,大华朝就一位公主,这几年陛下再无所出,就算有,那年龄也太小了。很不巧,公主也是书院弟子。年前的时候和芷晴丫头合谋剪了欧阳先生的胡子,被陛下禁足宫中三个月,算算时间,这小姑奶奶这两天也应该回来了!哦,对了,她也是朱夫子的弟子,就这小姑奶奶,没道理大家都不认识她?”
估计在书院,这位公主没少欺负人。
黄贯不分析还好,越分析越让人糊涂,自家娘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郡主什么的有没有可能?”
胖子摇了摇头。
“外戚不大可能,陛下的妹妹远嫁大理。晋王是独子,没听说有女儿。这一代皇家子嗣少,陛下和晋王加起来只有两个,陛下所出,还是一位公主。所以别说是庶女,便是私生的,名声也会被扶正了。”
这就有些让人抓狂了。
“照你这么说,我家冬宁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胖子有得意。
“老湿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啊?!”
看来还是没将小胖子肚里的货掏干净。
“有屁快放!”
看着林牧之处在不稳定的情绪边缘,胖子赶忙解释道:
“老湿,你这是关心则乱,又不是没人知晓师娘身份,我是让你别在外面打听,书院中有现成的干嘛不问?老湿你肯定早就想到这一点了。那啥,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胖子一溜烟的开门跑了。
林牧之看着胖子的背影,嗤笑一声。小脑壳确实灵光!
自己为何会来书院?大先生请的。大先生是谁?自家娘子的蒙学书先生。谁都可能不知道自家娘子的身份?但老师总不会不知道学生是谁家的吧?看来还要等上一等喽。
该聊的聊完了,黄贯已经下楼,林牧之紧随其后,三人门口会合,出门而去。
二楼林牧之厢房隔壁,两位老者在茶几边上相对而座,从始自终并无言语,一桌佳肴无一下筷。
待林牧之走后,其中一位老者出声问道:
“如何?”
另一位老者答道:
“这小胖子挺机智的!”
开口发问的老者似有不满。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小胖子。”
回答他的老者笑呵呵的回答道:
“也就以前打你打少了,现在老了打不动了,不然你怎滴问话都问不清楚。”
问话的老者有些动怒。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如果不是你撂挑子,这么大的担子怎么会落到我肩上?!”
似乎气到了问话的老者,回话的老者脸上笑意更浓了。
“那你怪谁?怪你哥比你聪明?”
得!感情还是兄弟俩。
问话的老者不再置气。
“说正紧的。”
老者的哥哥回答道:
“正经的?能让你我二人坐在偏厢,且半天不吱一声的听墙根。就以你我二人身份,这正经吗?你自己已有答案,问我做甚?”
身为弟弟的老者说道:
“这姓林的小子还是太年轻,若是按他所说,前期略微隐忍,后其大势己成,便是一记完美的屠龙手了。”
长者的哥哥喝了口茶,仰起头,闭上眼睛,自得其乐。
“年轻人嘛!很不错了。玉不琢,不成器。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向天下人放话,难得啊!难得还这么年轻。虎子虽幼,尚不成文,却已成气吞天下之势。难得喽!哈哈!咱家丫头的眼光,差不了!”
看着哥哥销魂的模样,弟弟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我们也该回了。”
二位锦衣华服的老人下了楼,门口已有两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楼梯口有个大胖子恭身候着。
两位老者停步,身为哥哥的老者开口说道:
“胖子啊,你家的小胖子可比你能奈多了!”
还别说,每个圈子,都会有属于它的胖子。
“二位老爷谬赞了,犬子当不得二位夸赞。”
老者开心的笑了笑。
“得了,得了,你就偷着乐吧!那姓林的小子若要是去折腾,就让他去折腾吧。钱这方面,要多少,给多少。”
看了看边上的弟弟,老者接着说道:
“我兄弟二人的家底,应该够他折腾。当然,最好不够!”
兄弟二人上了马车离去,留下黄贯他爹,下巴都快惊到了地上。二位老爷家底有多厚?难以想像。老者所说的份量,同样也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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