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之惑

    
    “她的孩子确实是你让她怀上的。你，你能对她负责吗？”于姨问。
    听到于姨的话，袁森的心里百感交集。如果没有跟朱思思领证的话，他现在可以底气十足地对于姨说，可以负责。
    但是，现在他相当于再婚了，虽然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是不是担心季润芝不接受你？”于姨又问。
    袁森皱了皱眉头说：“我想季润芝不会选择跟我结婚的，她之前说过。”
    “那是之前……”于姨有些着急地说：“我问过她了，昨天的时候我们还通过电话，我问她能不能接受你。她说她配不上你，可我却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而且，我更清楚一件事情！”
    “……”袁森看着于姨激动的表情，不知道如何表态。同时，他也没有想到季润芝竟然会想着要跟他在一起。
    于姨道：“我清楚，如果季润芝想要完完全全从郭家脱身，必须有一个男人站出来。那个男人就是你，如果你跟季润芝结婚，那么外界虽然会有些闲言碎语，但是，未来你们会幸福的！你们两人有共同的孩子，你们顶住一时的压力，就会享有一生的幸福。季润芝是个好女人，你，你知道的，对吗？”
    袁森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季润芝的心地很善良，一个为了自己父亲甘愿牺牲自己幸福的人，怎么会不善良呢？
    “于姨，季润芝应该跟你说过之前的事情吧？所以，你该知道我跟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孩子不是基础吗？”于姨说：“小野都八岁了，你看他对你多亲，但是，你要知道他虽然跟你亲，但是，相比于你，他更爱的是他妈妈。难道你想放弃这个儿子吗？你跟季润芝在一起的话，不仅是救了润芝，也救了你儿子和女儿。我跟了季润芝这么多年，如果你们不嫌弃，孩子我给你们看着！”
    “于姨，很多事情，您还不了解。”
    袁森刚说完，手机便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朱思思。他的心情，当即又沉了几分。
    去厨房闭上门后，接起电话。
    朱思思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家，袁森说自己在外面还要忙一段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从厨房回到客厅，屁股还没坐稳的时候，于姨当即问：“该不会是因为莫小菲吧？我感觉她挺喜欢你的。”
    说到莫小菲，袁森更犯愁。
    他不知道跟莫小菲到底应该算是何种状态。
    前前后后跟她发生过了好几次关系，能感觉到她是在乎自己的，但是，若说是给她一个未来，却太难太难。
    但是，之前说过，不让她再受到伤害，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跟莫小菲不可能的，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袁森解释说。
    “那你就去找季润芝，那你就要了季润芝吧！她那么漂亮，那么有能力。如果你不娶，肯定还有很多男人想要她，但是，她为了孩子，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好，她现在只想你能靠近她。”
    “不，不可能吧。”袁森觉得这是于姨自己想的，季润芝应该还不至于对他有那种想法。
    可是，想到今天中午她在办公室里主动抱住自己，却也觉得她或许是真的在乎他。
    ——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莫小菲带着孩子回来了。
    袁森说有事，便驱车去找季润芝。
    许强担心有人找她麻烦，便将她安排在了自家旁边出租屋。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方便照顾。
    袁森走进单元门，轻轻敲响门，看到门上连猫眼都没有，担心季润芝害怕，便说了声：“是我，袁森。”
    话音刚落，门咔嚓一声开了。
    袁森进去后，发现季润芝害怕得没有开灯。伸手开灯，房间大亮，季润芝穿着那个女人的衣服，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季润芝的眼神有些慌张。
    袁森看着季润芝此刻六神无主般的状态，心里不免一痛，想当初她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如今却要东躲高原地。
    “我来跟你说下今天下午的开会情况。郭启涛当上总裁了，我给你留住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是，他们让我们一周之内全部退出来。”袁森说。
    “就算是将股票变现退出来，那些钱我也没办法花的。”季润芝说着，转身走向旁边的简陋沙发上，说：“郭启涛不可能让我花一分钱的。”
    “那你直接转进我的森芝公司吧。以你个人的名义，你可以成为最大的股东。”袁森说。
    季润芝听后，低头轻轻地掰着自己的指甲，说：“如果我那样做的话，郭启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打击咱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咱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然后，直接跟他搞正面对抗。”季润芝说着，抬起头，可是迎上袁森的目光，忽然又低垂下去。
    作为一个寡妇，她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自己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尴尬。
    见袁森半晌没有动静的时候，她的心情更低落了。
    “是我自己瞎想的，你别当真。”季润芝忽然开口说。
    “我很想给你一个家。”袁森忽然说。
    季润芝听后，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怕是不行了。”袁森说。
    从跟朱思思领证那刻起，袁森就觉得自己未来会伤害到朱思思的，因为以自己的个性来说，未来他不可能安安稳稳当个赘婿。
    他看重的，更多的是孩子，至于个人的情感，抑或是爱情，他现在不愿意想那么多。
    “是吗……”季润芝感觉袁森是在推辞。
    袁森走到她面前，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可是当那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想起那张红彤彤的结婚证。
    “明天开始，我就用你的账户操盘了，争取一周之内将股票变现。”袁森说。
    “你有没有想过，明天开盘之后，股票会下跌？”季润芝忽然说。
    “想过，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是卖还是不卖？”袁森问她的意见。
    季润芝轻轻挽了挽耳边的发丝，抬头看着他说：“这个你应该都考虑好了，我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应对他们恶意做空。”
    “我的目的是打击他们，所以，明天就是股票跌停，我都不会卖。当然，如果我做好计划之后，哪怕连续两个跌停，也要将你的股票全都抛空的。”
    “……”季润芝听后，忽然沉默了。
    “我知道会对你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通天与北投的合作，全都泡汤。我们完成这次操盘之后，裕祥或许将不复存在。”袁森说。
    “你说的这些钱多钱少我都无所谓的，我都没有兴趣。”季润芝目光之中流露着对金钱的清淡，抬起头看着袁森说：“之前我想要钱，是为了给小野治病，现在他的病好了，所以，我现在想的是我跟小野的未来。”
    “那你得先离开郭家。”袁森说。
    “郭启涛不会放过我。”季润芝说。
    “未来我会操作的，这个你放心。”
    袁森说着，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说：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季润芝听后，没有回应。
    当袁森快要离开的时候，季润芝忽然站起来，喊住说：“你今晚，能留下吗？”
    袁森的手，扶着门把手，慢慢回头。
    整个房子很旧，但是，季润芝站在那里的时候，却感觉整个房间都因为她的存在，而显得很是温馨和美丽。
    她真的很美，那种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距离感的女神之美。
    如果能够将她拥入怀中，应是一种极为美妙的感觉……
    “我自己在这里，有些害怕，你能留下吗？”季润芝鼓足勇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