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之惑

    
    “王阳，我们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吵架的！”袁森当即说。
    “切！瞧瞧这两个女人的德性！”王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爸爸妈妈！”
    毛毛和梦梦玩累之后，跑了回来。
    他们见孩子回来，自然收敛了脾气，让他们坐下一起吃饭。
    不得不说，孩子的作用还是挺大的，虽然他们没有特别温馨，但是，至少两边都已经不吵架了。
    因为毛毛下午还有辅导班，王阳与苏晴吃过之后，便带着毛毛提前一步走了。
    梦梦还没吃够，袁森便安心地等着她。
    刘淼见王阳等人走后，便问：“后面你想怎么过？跟哪个女人过？”
    “不知道。”袁森说。
    “呵，真是薄情。”刘淼冷声说。
    “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情。”袁森说。
    “是啊……你现在就知道什么是交易，无所不用其极的交易，一点儿良心都不讲的交易。”刘淼说。
    听到刘淼的话，看到她那厌恶的表情，袁森并没有反驳。
    他心里很清楚，她说的并不是气话，而是事实。
    当初，进入裕祥也好，后来跟北投合作也好，这里面发挥作用最多的就是跟那些女人混乱且说不清的男女关系。
    可是，自己没有任行的家底，在这偌大的龙城像是一株无根浮萍，能利用的，只有那些了。
    “行了，我下午还要去面试。”刘淼说着，站起身轻轻揉了揉梦梦的头说：“你乖乖跟着爸爸！如果爸爸给你找新妈妈，记得要喊别人妈妈。知道了吗？”
    “什么？我只有你这一个妈妈的啊。”梦梦说。
    “不，你还有一个新妈妈。好了，妈妈走了，记的听新妈妈的话。”刘淼说着，拿上包转身便要走。
    “你等等。”袁森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递过去说：“钱不多，拿着吧。”
    刘淼看着递过来的支票，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怎么？想要包养我啊？”
    “给你钱，只是因为你是梦梦的妈妈。”袁森说。
    “呵，”刘淼结果那张钞票，塞进包里说：“还算你有那么点儿良心，走了。”
    话毕，转身走了。
    “爸爸，我们去哪儿呀？”梦梦问。
    “我们去买房子好不好？”袁森笑着说。
    “真的吗？买房子吗？！”梦梦一脸期待。
    “对，不过要带着哥哥一起去。”
    “小野哥哥吗？好呀好呀！”梦梦跳起来说。
    ——
    当天下午，袁森载着季润芝逛了几家楼盘，最后，还是选定了离他们两人学校比较近的一个新开盘的学区房。
    有钱有势就是好办事儿，弄完整套手续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因为是精装修，所以只需要买鞋家具便可以入住。
    当天晚上，他们四人一起去吃饭。
    因为两个孩子在身边，袁森感到有种家的温馨感觉。
    跟季润芝对视的时候，他感到季润芝有了一种“陷入”感，就像是陷入爱里面的那种感觉。
    他能感觉到，季润芝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他。
    不带任何利益，没有任何目的，也不存在任何交易的一种喜欢。
    “我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季润芝笑着说。
    “哦，是吗。”袁森附和着说。
    “嗯，一直以来都活得很压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季润芝说。
    那刻，袁森想要反驳什么，可是，想到莫小菲已经去了任行那边，想到朱思思已经不可能，便觉得或许先这样保持现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对了，我一直好奇你跟北投为什么会形成联系。”季润芝问。
    “这些我不想说。”袁森说。
    “是因为朱思思吗？”季润芝很聪明。
    袁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今天的她化了淡妆，很是漂亮，但是，自己的心却翻不起一丝涟漪，就跟死了似的。
    轻声道：“可以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吗？”
    “哦，好。来，梦梦，尝尝这个……”季润芝赶忙给梦梦加了一块儿糖醋里脊。
    “谢谢阿姨！”梦梦笑着说。
    “不，”小野在旁边更正说：“你不能叫阿姨，你应该叫妈妈。”
    “妈妈？”梦梦转头看向袁森。
    袁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妈妈……”梦梦看着季润芝说。
    “呵呵，嗯，梦梦真乖。”季润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梦梦今晚跟着妈妈睡吧？”袁森说。
    “哦，去哪儿睡呀。”梦梦不解地问。
    “今晚收拾一下，去我的出租屋那边吧。那边干净些。等新房准备好之后，咱们再搬过去。”袁森说。
    “哦，好。你忙你的工作，新房那边我来做就好。”季润芝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当即问：“你呢，你今晚回家睡吗？”
    袁森看了看手表说：“我今晚还有点儿事，看情况吧。”
    “嗯，好。”
    ——
    袁森再者季润芝回家娶了行李之后，便开车载着他们去了出租屋。
    将他们送上去之后，看到季润芝要给他们放洗澡水，袁森便打了招呼之后，离开了。
    他开着车，驶进了熟悉的别墅区。
    看着那两座风格差不多的别墅里面，都开着灯。
    一个是郭芙蓉的家，一个是朱思思的家。
    袁森将车停到了郭芙蓉的门口，而后，去按密码锁，却发现密码锁已经换了。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直接按响了门铃。
    “喂？”门口的对讲打开。
    “是我，袁森。”
    “……”里面静止了几秒钟之后，郭芙蓉问：“你喝酒了吗？”
    “没有。”袁森应声。
    “哦……”郭芙蓉说了一声之后，门咔嚓一声开了。
    袁森推开门，走进院子，看到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穿着睡衣，在沙发上搂着自己的腿看电视。
    袁森推门而入，外面一股冷风进来，郭芙蓉抱了抱自己。
    袁森将门关闭之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她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而且，看向他的眼神，没了曾经的光彩。
    “你都知道了吧？”袁森问。
    “知道了，你跟小妈的事情，对吗？”郭芙蓉像个受了惊的孩子似的。
    袁森喉咙里有一声“对不起”，可是，怎么都咳不出来。像是说出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会更加疏远一般。
    “我要出国了。”郭芙蓉的下巴担在膝盖上，目视前方轻声说。
    “是吗？”
    “嗯，我跟我哥说了。”她说着，转头看着他问：“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没，怎么了？”
    “那…不要害我好吗？我，我挺害怕的。”郭芙蓉说着，笑了。
    那笑，是害怕、不解的笑。
    袁森的心里忽然一疼，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
    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我的钱，都在你那。”她又说。
    “你放心，我只会让他们升值，不会贬值。如果哪天会贬值，我也不会让你的贬值。当然，如果你现在要的话，我可以全都给你提出来。”袁森说。
    “不用，放你那吧。”她说着，转头看向电视。
    可是，很明显，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电视上，可是，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袁森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已经产生了距离感，甚至有了一种惧怕感。
    “裕祥会完蛋吗？”她看着电视问。
    袁森看到她眼中泛着泪光。
    “如果裕祥完蛋的话，我哥也完蛋了对吗？”她又问。
    “裕祥结束了。”袁森轻声说。
    “哦……”她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的。
    袁森见状，沉静片刻，见她不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袁森！”
    她忽然喊住了他。
    袁森慢慢半转身，看过去。
    郭芙蓉看着他，脑海中想到了他们曾经发生过故事的悬崖上的玻璃屋，眼神中带着很深很深的疑惑，问：
    “你对我，真的只是利用吗？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