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的人还是有些不信,作为老大喝了一口酒,抓着自己坐着的虎皮,眼睛向下看了很久,才抬起头重新打量起陆小婉。
“书本?我寨子里的孩子可都是粗养的,你能降服他们都难!”官府的话不可信,商人的话更是不能信,他动心没多久,想起多年来被围剿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受了十分的委屈,不肯抬头承认。
陆小婉没有害怕,外面的孩子刚刚懵懂的眼神让她有些放心,至于不听话很简单,那就是严师出高徒,反正自己的手上不缺少能够打架的人。
孩子不听话,那就好好练一练,将来遇见不听话的人直接绑走也算是守护秩序了,“您这句话就说错了,客商敢骗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们不识字,要是有办法自然不会给钱,可是白纸黑字他们就骗不了你们。”
老大听了一番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人家客商凭什么要自己将钱送出来呢,还有官府对于土匪来说那就是给钱也不会让的,“妹子,你根本就不懂我们和官府打交道的时候那些事情,如果有可以生存的余地,你大哥我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呢?”
官府上的事情解决起来不容易,尤其是许多官府的人极其贪婪,宁可不让百姓好过,也要将银子收入自己的腰包。
“有银子害怕他们不帮忙吗?”路修好以后,官府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路钱收进自己的腰包,陆小婉曾经也想过此法是否有问题。
哪知道那位老大听到此话以后,就大笑起来,眼里的不信任和嘲笑让陆小婉有些慌神,“妹子,说你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官府自古以来就是不会和土匪合作的,明面上的银子自然好说,可暗地里的银子那是极其难收的,怎么送有道理可讲,不送又是另外一门生意了。”
其中的关节不在官府上,陆小婉脑子里一个想法飞快的闪过,官府想要的就给,几家寨子合作的地方,让官府无利可图。
“自古官道自然是官府收的,土匪也是官府说的,那就让他们无利可图就是,各位所处的位置皆是要道,平安过路才是商人们想要的不是吗?”
【大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你给我闭嘴,我在故弄玄虚,其中的关节只有他们知道,县令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的根本连消息都不会有!”
【你家男人将来不就是上面的吗?】
“很重要吗?商路拉开了,外面的人才能做生意,江南每年的丝绸茶叶和各种瓷器都是要出国的,你看秦北一代没路呀,没路就没有钱,所以他在上位能看到什么?”
【我总觉得你在忽悠本系统!】
“怎么会呢?我看了几个月的地图,不能白费了我的眼睛。”陆小婉继续喝着自己碗里的酒,呛得她脸色变得通红,身上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貌似是出了一些疹子。
山寨的位置确实是秦北一代的,收银子听来似乎可行,就是底下的弟兄不行啊,他们一个个大老粗,不说话不做事,往那里一战,别人就知道他们是来抢劫的。
“你们几个出来!”几个手里拿着酒肉的,一听自家大哥叫自己,跑了出来,站在酒桌面前,一米八的高个儿,加上黝黑健壮的体格,任谁看了都不会是收费的。
长相问题可以解决的,陆小婉让人从自己来的马车里拿了一些衣裳出来,各个都是蓝黑色,上面还有一些很显眼的标识。
“大哥,你以为妹子我没有想到吗?太简单了,帽子衣服还有鞋子都是统一的,就连马车都备好了,只要路修起来,到时候咱们暗中将一些客商截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叫几个钱放人走,完事了以后再找几个人,送点钱出去。”
乍一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老大行走多年,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让桌上的人开始摸起了腰间的刀子。
“你为什么帮我们?”
陆小婉拿着酒碗,朝着老大敬了一杯,然后伸手就让人拿了一些很特殊的东西,大多出自西域和江南。
“看到了吗”
老大点了点头,翻看其中一些东西的成色,那是顶尖的工艺才会有的,还有一些布匹是很多丝绸庄子都没有办法织出来的。
东西只是一方面,陆小婉将自己手中的那本准备许久的账本拿了出来,仅仅半年她想办法将两处的东西互相倒卖,赚到的银两就是一笔巨款。
“商队不通银子我是没有办法赚到自己的手中的,要是能够将两边的商路打通,自此以后这条道就是一笔难得财富,北边的牛羊可以卖过来,江南的布匹也能送过来,但这都与我无关,我的东西比它们都重要。”
她已经想好了未来二十年怎么发展了,借助江南的丝绸和布匹,打开西域的市场,然后借着其中的利益收取大量的商税,发展各种商业,从而建立各种能够培训人才的学校。
土匪也会在这场改革里彻底的改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陆小婉不杀人也不通过剧烈的征战,而是商路改革,至于几百年后商人的地位会不会引发战争或是改革,那就是他们的孩子的事情了。
“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其中的几个当家只有三当家明白了,想起那些粮食,对于眼前的女人高看一眼。
酒杯里的酒早就喝完了,还在转圈一样的看着杯子,“陆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商路建成以后,官府必然是要插手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有的钱官府不好意思,需要有人代收,你懂吗?”
天朝的面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底下的人才会被忽视,明明商路如此值钱,可却没有人敢发展,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路途遥远不方便,无人感开头,另外一个就是面子问题了。
皇帝确实未必能够扯下面子做这些,“寨子里的孩子没有先生,你怎么看?”
“书本已经印好了,不教四书五经,不教陈年旧事,我所选的东西对于他们谋生都是极有用的,先生更是我亲自挑选的,一共有五门学科,医学,算数掌柜,厨师,织布和刺绣以及木匠。”陆小婉安排的东西目前都是最为简单的,其中的书本已经准备完毕,他们相比于山下的孩子能够接触的东西更多,禁忌自然也更少。
老大心里的有些不对味了,孩子们能够学医自然是很好的事情,未来花个钱就将自己的孩子送下山,找个远一点的地方,也能安稳的过上一辈子了。
“你若是能够做到,我自然没话说。”
“不仅如此,将来有机会我会将孩子全部送下山,给他们一个正常的环境,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各位答应我,那就是如何教孩子必须交给我。”
三当家知道眼前的女人离经叛道,从来不守各处的规矩,心里自然是有些害怕的,风险和诱惑都在自己的上方盘旋,他有些吃力。
“你说我们怎么做,大哥,我家孩子今年已经十岁了心,想了不少办法,愣是没有送下山,我不能让他留在寨子里了!”
夜天进屋的时候,手里拿了许多的银票,直接扔在了桌子上,“用来修路的钱都准备好了,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就收下吧!”
他们心里的忐忑被那些银票打乱,几位当家似乎还是有些考量,尤其是三当家,手里的杯子一直没有放下。
奇怪的是大当家也没有说话,寨子里不少小孩子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拿着自己的玩具疯狂跑起来。
“修了路官府更容易打上来。”林子是天然的阻挡,没有路就没有打上来的机会,当路形成以后,山上的弟兄也会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的。
“谁说的,官府默许就可以,我记得旬阳县的县令是一个清官,他能默许一切都可以了。”
清官眼里的百姓就是人命,山的阻挡让旬阳县四处都没有发展的机会,还有几处甚至一直被寨子围住,百姓叫苦不迭。
“旬阳县那个老古董,妹子你是不知道那个老东西不要钱不要粮,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每年送礼的时候,他们都头疼,旬阳县县令从来不收礼,自己手上的银子送不出去没啥用,他们每每想到这个头都疼。
陆小婉却看到了机会,旬阳县不收钱,百姓却没有额外的来源,只能守着自己的土地,而当今天下土地兼并严重,光青阳县内的五千亩良田就有三千亩在富人手中。
“我亲自去说,你不用担心!”
给粮食不要,送种子总是一个办法,何况旬阳县本身就很穷,来年要是可以吃饱穿暖,恐怕都是一个很大的功德。
“你这么做图什么?”
“三当家如此聪明,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江南的财富谁不觊觎,西域又盛产奇珍异宝,若是将商路打开,其中的银子恐怕就是他们数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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