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县令好气哦

第四五五章 只求随心所欲

    
    叶知夺下花娘手中的酒杯,挥开其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抬眼看向她,神色变得平和了不少,问:“有事?”
    “少将军别理她,她有我们姐妹几个漂亮吗?”
    梅萧仁道:“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另外谢谢你替殿下除去纪恒这个叛臣。”
    “我没有怪你,你怎么想我都行,我不介意,但我也没有替江叡办什么事,你更用不着谢,我一直都在为我自己。”叶知看着她的眼睛,说得认真,“你能明白吗,我在为我自己。”
    “替父报仇是应该的,管殿下借兵符也没什么,但是如今恩怨已了,那兵符……”
    叶知唇边浮出笑意,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酒杯,徐徐摇了头。
    “你留下兵符,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梅萧仁一直在让自己保持平静,只将话问得直。
    “小梅,你希望我做什么?”
    叶知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他开始拒绝那些女子为他斟酒,自己倒着酒,饮了一杯又一杯。
    “把兵符还给殿下,之后若想做文官,就做个忠良;若想为武将,就做个像你父亲一样的英雄。”
    “我爹那样的英雄?”叶知笑了几声,又霎时将笑容收敛,唯余冷峻的面容,叹,“我爹他是个英雄,他戎马一生,为陛下鞠躬尽瘁,到头来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叶知的眼底已被恨意填。他心中有恨,这是梅萧仁早已察觉到的事,她不惊,但是怕,怕他不止要找魏国公报仇,还要找江家讨债……
    讨债不是不应该,但是先帝已去,江叡无辜,大宁的子民更为无辜,若江山易主,不知会有多少人因这场动荡而送命。
    “老叶,你为叶大娘想想,叶大娘若是清醒,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所困。”
    “我早就被困住了,小梅,你可知我为了熬到今日,忍受过多少屈辱?”叶知端着酒杯站起来,眉宇深锁,“我不光受制于纪恒,唯仇人之命是从,还活在相府的欺压之下,我当个吏部主事要靠顾相施舍,连想得到一个禁军副都统的位子也要他点头让步才行,平日还得对他的幕僚唯唯诺诺;还有,他一句话就能把你从我眼前带走,一句话就能让你我相见都是罪过!”
    “叶知,官职的事,楚钰并非只针对你一个,别人要晋升要掌兵权,也得过相府这关。”
    “我怨的不是谁的针对,而是我自己还不够有出息,所以我不光要报仇,还要做人上人。”叶知摊开手笑了笑,倏尔面色一冷,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猛地一掷,“我终于等到了,正因一切得来不易,我才要让那些与我有仇的、亏欠过我的通通拿命偿还!”
    叶知愤然掷杯的举动惊住了屋里所有人,乐声停了,舞也停了。花娘和舞姬们都怯怯地躲到一旁,不敢招惹,唯有梅萧仁还站在他面前,敢于直视他焚着仇恨之火的眼眸。
    梅萧仁只觉后背发凉,原来他抓的那些“人犯”只是些曾对他不敬的官吏而已。
    “你要杀了他们?”
    叶知神色破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叹道:“小梅,你没觉得我如今的做法很眼熟吗?”
    梅萧仁皱了皱眉。
    “这除异己的招数我可是跟顾相学的,你别说,还真管用,如今一番杀鸡儆猴,朝中再已无敢逆我之人。”
    她肃然追问:“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改朝换代?”
    “我不求结果,只求随心所欲,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仅此而已。”叶知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至于皇帝的位子,我想坐的时候也可以坐坐。”
    梅萧仁见叶知的眼神已不如先前明澈,话也说得越发偏激,道:“你醉了。”
    “醉了又如何,酒后吐真言,你来不就是想听我说真话,然后好阻止我吗?”叶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言,“可是小梅,你凭什么阻止我,现在的我和从前的顾相有什么区别?你许他把持朝政,就不许我败坏朝纲?”
    “楚钰这么做另有隐情。
    “是,他是忠良,如今的我才是祸国篡权的奸佞。”叶知一边倒酒,一边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我也可以不在乎贤名骂名,只要有权,也听不到骂名,谁敢多嘴,我就杀谁。”
    叶知已能将生杀予夺说得如此轻巧,梅萧仁吸了口凉气,转眼看向一旁。
    “小梅,你从前不知相府篡权是奉先帝遗命,你也没有阻止,如今竟来劝我归还兵符,这公平吗?”叶知令拿起一个酒杯,倒满酒递到她面前,“你不是最爱将公平二字挂在嘴边?”
    梅萧仁不理睬叶知,更没打算接他递来的酒。
    “喝了它。”
    她撇过脸,淡漠应道:“我不是这儿陪酒的姑娘。”
    “我能让江叡死。”叶知说得轻巧,又言,“我还能让你苦苦等待的人永无归期!”
    梅萧仁娥眉紧蹙,转眼盯着叶知。
    叶知将手中的酒递得更近了些,“我可不是太子殿下那等懂得礼让的人,他愿意成全,我不愿意,纪恒欠我,皇族欠我,连当官的都欠我,我不能再亏欠我自己。”
    叶知抬了抬手,示意她拿着。
    梅萧仁还是不肯接,脸色愈加霜冷。
    叶知并未收手,只点了几下头,“好,那我再与你说几句,六万兵马已在来上京的路上,再过不到十日就会兵临城下,你说我该用他们办点什么大事才好?”又笑了笑言,“最好能是千载留名的大事,至于是圣名还是污名,我都不介意。”
    梅萧仁接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叶知心满意足,笑道:“这才是我喜欢的……”
    “够了!”梅萧仁打断他的话,神色严肃,“我来找你,不是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话。”
    “难道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要我交出兵符,绝无可能!”叶知俯身去端酒壶,道,“如今天下于我唾手可得,我怎能放弃,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江叡继续个太子,但是你得让他安分,否则不管他这个太子,还是他爹那个皇帝,都得给我滚蛋!”
    他又欲给她倒酒,梅萧仁却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了。
    叶知端着酒壶的手还顿在半空,他启唇,轻轻地唤了一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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