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县令好气哦

第四五六章 情愿一错到底!

    
    梅萧仁停下脚步。
    叶知知道,她生气归生气,却已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她不怕死,但她怕江叡死,更怕顾楚钰回不来。
    “大将军,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何必留她呢,还是让我们姐妹陪您尽兴吧。”
    叶知对这些花娘的话置若罔闻,只朝那个停下的背影走去。
    她一直背对着他,不肯转身,他便绕到她身前,与她面对面。
    他看她,她却撇过脸,不愿看他一眼……
    叶知的目光冷去,抬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拢,沉了脸色厉声道:“他们都欠我,你就不欠我吗?”
    梅萧仁想挣脱这种越了界限的束缚,可她越抗拒,他便箍得越紧。她用从未有过的愤然瞪着他,“撒开,我们早已两清!”
    “两清?”叶知笑了几声,俯下头贴近她面庞,沉着声音说,“我告诉你,不够,远远不够。”
    梅萧仁趁他说话之际,竭力推开他,看着他冷言:“叶知,我告诉你,即便天下人欠你,我也欠你,但是相府不欠你,若不是老丞相,你和叶大娘……”
    他打断她的话:“在你眼里我已是个狼心狗肺的人,用得着记谁的恩?”
    他抬起手,蜷起手指贴近她的脸颊,“你知道吗,早在我得知我爹含冤而亡的时候,世上所有人的命在我眼里都轻如鸿毛,除了你。”
    梅萧仁反感地撇过头,不再言语。叶知还挡在她面前,她便绕开他,朝门走去,岂料手腕忽被他拽住。
    “别急着走,就算你不想救那些大臣的命,也得想想那个让你牵肠挂肚的人,他在江南,离边关守军很近。”
    梅萧仁侧目看着他,正色道:“叶知,如果你敢对楚钰下手,我会立刻陪他同去,之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叶知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往回走,“现在不是你能跟我谈条件的时候,过来坐下,咱们喝酒。”
    “我若是不呢?”
    “你没得选择,放心,我没将你视若这些风尘女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最不可亵渎的一个。”叶知走到长案旁,拂袖斥道,“都滚开!”
    那些缩在桌旁的花娘纷纷起身,站到一边,将长桌周围腾了出来。
    叶知落座,抬手指向对面,“请。”
    梅萧仁转身往回走。叶知说得没错,她没得选,她手上什么都没有,能拿什么和叶知谈条件?
    梅萧仁坐到叶知对面,她并非千杯不醉,叶知的酒量也在她之上,这通酒她喝得格外谨慎,
    他们如从前一样对坐对饮,一旁的乐师也弹起了江南小曲,可惜,他们之间再回不到从前。。
    一壶酒见底,二人沉默无言。
    花娘们在旁边倍感寂寞,又不甘心放弃这个可以巴结权贵的机会,有人小声道:“大将军,这么喝有什么意思,还是让姐妹们陪着你吧。”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将军,这姑娘如此不解风情,怎能陪将军尽兴。”
    叶知面无表情地听着,待她们说完就朝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禁军推门进来,拱手,“将军有何吩咐。”
    “把这几个多嘴多舌的女人拉出去,丢护城河里。”
    此言一出,刚才争相谄媚的花娘们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她们还没喊几声,人就被冲进来的禁军带出了房间。
    剩下的舞姬也都吓坏了,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愣着干什么,继续跳。”
    梅萧仁道:“时候不早了,你我都该回去了。”
    叶知抿了口酒,言:“现在全天下都得听我的,任何事只有我乐不乐意,没有该不该,就算你我在这烟花之地待上一宿又何妨,谁敢多嘴?”
    “叶知,不管天下怎么变,我的心意始终如初,永不会变。”
    叶知沉眼笑了笑,“没关系,我如今想一出是一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暂且只想与你在这儿坐坐。”
    “我不想见你现在的样子,更不想看你走上歧途,听我一句劝,别执迷不悟。”
    “歧途?”叶知眼中已带了微微的醉意,慢道,“我想做天下之主就是误入歧途?那好,我情愿一错到底!我说了,看在你的份上,我暂时不会动江叡,可是他一个摆设,拿着玉玺有什么用,你去劝劝他,让他将玉玺交出来,否则十日之后我便亲自去讨要。”
    “你要玉玺?”梅萧仁骇然,“相府都不曾碰过玉玺。”
    “玉玺是皇族最后的颜面,可我又不是忠臣,用得着给皇族留面子?”叶知抬眼看向她,平静地道,“你回去歇息吧,明日记得告诉江叡,我等他十日,只有十日!”
    梅萧仁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她下楼看见刚才押几个女子出去的禁军们已经回来了,就守在大堂里。老鸨似被吓得不清,愣在一旁,浑身发抖。
    梅萧仁拉开门走出醉霞搂,秋风袭来,夹着些许飞絮。如今在叶知眼里,人命也只如这些浮羽一般轻。
    她刚走出几步,一个禁军追出来,呈上件披风,“姑娘,将军说天寒,让姑娘保重身子。”
    “谢过叶大将军的好意,我不冷,不用了。”梅萧仁婉拒之后移步离开。
    她拒绝时的果断和漠然已被二楼窗边的人尽收眼底……
    夜凉如水,梅萧仁紧了紧领口,一人在街上漫步。
    东市大街是她常来的地方,以往这儿白天热闹,夜市也十分繁荣,如今一条街冷冷清清,连庆福斋都已歇业好些天。
    白天禁军在街上窜来窜去,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上京城人人自危,大家连保命都来不及,谁还有心思开门做生意。
    街口传来打更的声音,还有人在说:
    “说了多少次,最近城里不太平,让你跟衙门的老爷辞了这份差事,你咋就不听呢。”
    更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身边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夫妻二人一同在不太平的夜里共沐寒风。
    梅萧仁唇边浮出微笑,无论贫富贵贱,白头偕老才是一段情最圆满的结果。
    她抬头望向月亮,纵然没有十五的圆,亦能千里共婵娟。只是,何日是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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