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间我感觉到有人在搬运我,我的鼻腔里满是一股血腥味儿,嘴巴里也是黏黏稠稠的。
应该是被打出了血。
之后我好像被人搬到了车上,一路颠簸,头晕加上虚弱,慢慢的我就睡着了。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别人蒙上,手脚也都被绳子捆得紧紧的,周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微微的风声。
我这会儿应该是躺在野外的某个地方,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土腥味。
稍稍扭动了几下,浑身上下都疼的不得了,而且我的脑子里直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恶心。
应该是之前挨了一记重拳,接着后脑勺又分别在墙上和地面上重重的撞击了两次,撞出脑震荡来了。
我用尽全力翻了个身,侧躺在地上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整个人也稍稍清醒了几分。
“怎么样?”
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这个声音和之前在楼道里应该是同一个人的,而且还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人。
是钟义。
“我的好好师兄,终于忍不住来杀我了?”我讽刺道。
钟义轻声一笑,说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事情总该得有一个了结对吧。要怪就只能怪咱们的师傅不是平常人,咱们师父的师父更不是平常人。”
我冷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不该存在的东西就要做好不该存在的心理准备,我是假的,我已经准备好死了,你们呢?”
我的反问让钟义沉默了片刻。
其实我没有抱着用几句话就能说服他们放了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在自己临死之前,尽可能的给他们找一点不痛快而已。
场面大概沉默了一分钟,一个脚步声从远处走到了我的身边,紧接着花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确实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既然有了生命,我们就应该热爱自己的生命,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们热爱自己生命的方式就是终结别人的生命吗?”
花城哈哈一乐,还是那个熟悉的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笑声,“师兄,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吗?”
你们?
我反问道:“你们还把谁带来了?”
“你呀,观天啊,还有秦欢啊。”花城轻描淡写的说道。
原来我们三个都被他们抓来了,其实想一想也很符合常理,恐怕昨天晚上我们就被盯上了,当时我和观天就在一起,很可能我们分开之后观天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然后他们跟着我回了家,而我恰巧的躲在了小瑶的家里。
本来我应该是可以躲过一劫的,可是那个阿锦打来的电话却出卖了我的行踪,我还是被他们给抓住了。
秦欢,那就更好解释了,他这两天肯定是要来存子山挖那些坛子的,所以说我被蒙着眼睛都知道,我们现在肯定是被扔在半山腰那“花海”的坟墓边上。
“所以呢,把我们抓来是想要集体处决吧?”
“不不不,没那么野蛮。”花城说完点起一支烟,塞进了我的嘴里,“我们只是想把这件事给了结而已,你得相信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因为我们已经把南天门山外的毛面神葬蛊堂给毁掉了,目的当然是为了它再继续祸害世人。”
“哎哟喂,你们这么伟大呀,那我这会儿是不是应该挤两滴眼泪出来?”
“那倒不至于,其实我们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想彻底的结束这件事,不想再让其他人走上和我们同样的路了。”
我一口吐掉了嘴里的香烟,说道:“好,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们毁掉了毛面神葬蛊堂。那么接下来呢,我们作为假的,被土精变化出来的冒牌货,是不是应该集体自裁啊?”
这时候观天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只不过都是满嘴仁义道德的混蛋而已,自裁?他们只想着自己,明明是假的还想做真的,喧宾夺主,恶心。”
“好了,都别说了。”钟义阻止了我们的斗嘴,“都准备好了就带他们下去吧,拖得太久对我们不好。”
“下去?去哪儿啊?”
花城回答道:“你还不知道吧?这个花海之墓是个葬蛊堂。”
“什么?!”
我吃了一惊,寸子山上的花海之墓居然是一个葬蛊堂?
紧接着我就被人给拉了起来,那个人拐着我的手臂,我能隐隐约约的闻到她身上那股有些陌生的香气,我想应该是严飞堂吧。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以至于我都忘了她的存在。
我被她带着走了几步,然后就踩上了石头阶梯,我们顺着一路往下走,期间也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
也许是因为我被蒙着眼睛的缘故,我的精神就更集中在了其余的感官上面,我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但是并非美食点心那样的甜香,而像是花的味道,像是香料的那种气味。
顺着石头阶梯向下走了好几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先前的那股甜香味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圆圆扁扁的非常光滑的东西,我感觉很像是玉石。
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但他一定是想帮我,由于我的双手是被反绑在腰间的,所以我没有办法把这块玉石放进口袋里,就只能紧紧的攥在手心中间,其他的没有人会发现。
“吴言。”
突然钟义喊了我一声,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把我给吓得浑身一颤。
我的模样可能是戳中了花城的笑点,逗得他哈哈直笑,“这么害怕呀,哈哈哈,喊你一声名字你都抖起来了!”
钟义打断了花城,冲我说道:“吴言,我们可以不杀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他的位置,我们的目的是他不是你。”
审问开始了。
我就知道他们抓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那个真的吴言。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他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以前在二郎庙里的时候他们就不想杀我,现在恐怕还是那样,他们抓住我只是为了问出另一个人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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