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楼

    
    “别开！”
    我被老爷子这一举动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喊了一嗓子就瞬间冲了过去。
    还好，门只打开了一条小缝隙，被我这么一撞，“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无意间，我似乎感觉到门里面似乎发出了一声怒吼，似乎带着一丝不甘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大爷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是干啥？
    我气得不行，刚才也提醒过他了，却还是固执的打开了大门，怒意上头吼了他几句，说这大门是你能随便打开的？
    大爷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冷静下来以后，我又觉得奇怪，四号病房的门明明上了锁，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推开了？
    难道锁坏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婴儿的哭声又传了过来。
    这一次似乎更响了，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贴在门上，对着门外哭。
    我打了个哆嗦，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画面——一个满身是伤疤的婴儿正趴在门上，眼睛正望着在门外站着的我。
    “这房间肯定有婴儿，快点把门打开！”
    大爷脸色一沉，打算把我推开。
    “你别捣乱。”
    我是真的生气了，掰开了老大爷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好好想想，这大半夜的，四号病房怎么会有婴儿?而且你就不觉得这声音有点奇怪吗?刚才还很远，突然一下子就近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婴儿走过来了呗。
    大爷反驳了我一句，接着脸色骤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婴儿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苍老的面孔，这一瞬间充满了恐惧，本就满是皱纹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了。
    我点了一根烟，苦笑道：“从哭声分辨，婴儿最多一两个月的样子，一两个月的婴儿，怎么可能会走路？而且声音明显是贴着门发出来的，你告诉我，他是搬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哭，还是像蜘蛛一样贴在门口上？”
    大爷沉默了。
    这个时候他就算再冲动，也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真的是死神的呼唤？”他喃喃自语。
    “叮呤呤”
    手机响了起来，是李姐打过来的。
    她问我刚刚怎么突然挂了电话。
    我把四号病房的事给她说了。
    李姐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不断叮嘱我，千万不要打开，她马上过来。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李姐就来了。
    外面大热天的，或许是考虑道四栋的温差，她披了件大风衣，头发有些凌乱。
    一看我和老爷子站在门口，厉声道：“离那大门远点！”
    我拽了不太情缘的老大爷一把，把他拉开到旁边。
    李姐站在门口，显然也听到了那刺耳的哭声，脸上面无血色，转头问我这声音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也有两个多钟头了吧。”我回答道。
    “你们没有打开这道门吧?”
    孙姐盯着我说。
    我看了大爷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
    李姐的目光明显带着几分怀疑，但现在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壮着胆子，身子侧在门上，对着门轻轻拍了几下。
    说起来倒是也奇怪，李姐这么一拍，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李姐松了口气，对我说：“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不行，万一里面真有婴儿咋办?”
    李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道：“放心吧，四栋不吭你有婴儿的。”
    大爷却是瞬间急眼了，“咋就没有了？刚才还听到了，你个小女娃可别胡说。”
    李姐忙问他是谁，我说是今天送来的病号，她点点头，让我俩赶紧回去休息。
    我和大爷依旧不放心。
    “你不听我的话？”
    李姐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着李姐生气的样子，有些发虚，但依旧硬着头皮道：“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走了。”
    李姐不耐烦道：“什么人命？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刚才的哭声是房间长期没人住，导致气压过多造成的，我拍了两下，气压才散了，所以声音就消失了，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李姐是铁了心让我走，坚持也没用，只好拍了拍大爷的肩膀，示意他跟我离开。
    他明显不高兴，但也看出来李姐的身份不一般，悻悻地回了405病房。
    往一楼走的时候，李姐的语气才缓和了下来，说：“小磊，有些事情，不要老想着彻查到底，也不要被泛滥的同情心支配了，说句难听的，四栋不需要同情心，有同情心的人，只会容易出事。”
    我停下脚步，望着李姐说：“李姐，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也没事，只要记住那四条规矩，你永远都不会出事。”李姐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接着，她转移了话题，问我有没有穿那件大红袍。
    我说没有穿，毕竟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衣服感觉有点不自在。
    她让我一定要随时穿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说：“李姐，我一直想不通，医院为什么要创建四栋？为了让这些病人活下来吗？可我却觉得这里更像一个活地狱，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恐慌，有人哭，有人被病痛折磨地惨叫不断，可是医院管都不管，甚至晚上这里连一个护士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冷漠，还有那四条规矩，一个比一个奇怪，到底在.....”
    “行了小磊。”
    李姐打断了我的话，神态尽显疲倦，“医院创建四栋的初衷肯定是好的，只是这世上任何一个机构都不可能做到完美，医院不是福利中心，救人的前提也得是钱啊，没有钱，拿什么救人?”
    至于你说的护士，巧了，明天就会安排一个夜班护士过来，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李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说。
    其实我也觉得李姐说的也没错，医院也不是福利中心，没办法分出太多的精力管这些病人。
    我吐了一口气，说“辛苦了李姐。”
    她摇了摇头，没再跟我说话，转身离开了。
    我盯着李姐窈窕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堆疑惑。
    气流压迫的哭声?
    这个理由也太扯了吧？
    我确信，李姐肯定在瞒着我什么。
    她去门口拍了拍，哭声就消失了，这是什么原理?
    或者说是在跟里面的“人”沟通？
    让“它”别吵了?
    我抓了抓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
    回到了休息室，整个人显得无比疲倦。
    满肚子的疑惑，被困意袭来，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叮呤呤——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同惊雷般，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
    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电话？
    我拿起手机，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一大串代码，看不到号码。
    按下接通。
    “喂？”
    没人说话。
    我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
    以为是个恶作剧，便打算挂断，就在这时。
    一个沙哑似野兽般的声音响起：
    “陈磊。”
    我打了个哆嗦，神色变得愈发恐惧！！！
    是王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