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携了她的手在龙椅边坐下,欧阳箬不敢受,忙站起来,笑道:“皇上可不是折杀了臣妾么?”
说罢只站在一边。楚霍天俊魅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轻搂了她坐下笑道:“你我夫妻,怎么如此生分,这般见外?还有,方才怎么不进来?没由地跟她说什么话?”
欧阳箬闻言,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他胸前那黑宝石闪闪的龙眼,今日说是过来,不过是特地去看看王贵人是怎么“伺候”他的。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倒让她撞上了王贵人正被楚霍天训斥。
“臣妾瞧见王妹妹哭了,便去安慰安慰她而已。倒让皇上怪罪了。下次臣妾不敢了。”她抬头淡淡一笑,绝美清冽的容光让楚霍天只觉得心醉难舍。
佳人在怀,欧阳箬身上特有的兰香幽幽传来,沁人心脾,楚霍天把玩着她纤细的十指,忽然想起王贵人那脂粉浓重的脸,心下闪过一丝不可抑的厌恶,沉声道:“以后少于她来往。朕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像她这等搬弄是非的女人,朕早就将她投入冷宫了。”
欧阳箬闻言,心中明白,即使对后宫不太理会的楚霍天也不是完全不知情。想来王贵人的确是做得过分了。如今距皇后陷害她,告她与苏颜青私通已经过了五个月,可整个后宫的谣言还是十分的盛,若不是有心之人散布,怎么可能此事还未平息?如今若不想出个办法,于她于楚霍天的关系也是不太妙。
可笑王贵人东施效颦,竟学起自己。如今这人心真真是奇妙而矛盾,王贵人一向最瞧不起自己是华地来的亡国妃子,可这学起来却实在是煞费苦心。
欧阳箬边想边轻笑。楚霍天见她唇角微勾,美目盈盈,不由握了她的手笑道:“想到什么事,这般好笑?”
欧阳箬轻捏了他的手一把,微嗔道:“皇上不想着国事,天天想着臣妾心里想什么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见楚霍天剑眉微拧,这才发现他的拇指上好深一个口子,她心里一惊忙拉起来细看,惊道:“皇上什么时候弄的?”说这连声叫李靖才进来。
再看那伤口,分明是好几天了,可平日都见楚霍天带着青玉扳指,没想过扳指下面竟是这么深的口子。
楚霍天不以为意地笑道:“别大惊小怪了,过几日便会好了。若惊动了御医,等等一帮腐臣又要上一大堆折子劝朕保重龙体。看得烦都烦死了。”
欧阳箬横了他一眼,只问李靖才:“皇上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李靖才吱吱唔唔,看了楚霍天一眼,楚霍天连连对他打眼色,眼风凌厉扫过,李靖才只觉得遍体生寒,连忙眨了眨眼示意知道,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皇上练功不小心伤的。”
欧阳箬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他未说实话,冷哼一声,对楚霍天道:“皇上既然有难言之隐,臣妾不问便是。臣妾先行告退,反正皇上有不少美人,贵人伺候着。臣妾自当让贤才是。”
她说着便敛了容色,恭谨拜下,便要退后。楚霍天大急,欧阳箬自病后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可如今为了这点点误会,又要怄气,如何值得?忙长袖一卷,将她拉住,笑道:“箬儿别生气,朕与你说便是。”
李靖才心中暗笑,忙悄悄退下。
楚霍天无奈地道:“与你说便是,不过就是那次做那送你的小事物给弄伤了手,朕没想到拿惯了刀枪,拿个锥子却也能扎伤了手。”
欧阳箬心头大震,美眸上凝聚一层雾气:“皇上……”她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讨她一时欢心而弄伤了自己。
楚霍天拉了她坐下,细细看了她面上神色,笑道:“你看看,朕说不说了,你又生气,说了你又想哭。左右都是朕的不对。”他忽然又侧头细想,忽然凑到她近前:“箬儿,你方才说最后一句,可是吃醋了?”他笑语晏晏,眼角的细碎的纹路清晰可见,更添成熟男子的风采。
欧阳箬转涕为笑,轻捶了他一下:“皇上总爱说这些没正经的,平日见皇上对那些臣子娘娘都冷颜得很,怎么到了臣妾这边就如此?总归是臣妾好欺负吧。”
楚霍天哈哈一笑,搂紧了她,半晌才深情地看着她道:“箬儿,难道你真不知道?朕只有在你面前才是一个丈夫,一个为讨好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在群臣,在后妃中,朕是他们的天地,是皇上,是帝王。是神人。所以……朕希望你也能以赤子之心待朕,朕也拿你当自己的妻子。这些你可懂得?”
他说得郑重,欧阳箬听了半天,只低头不语。
窗外暮春风光,鸟鸣清脆,婉转啼歌,恍惚中,似能看见在自己故乡中,翠色万重,花香满径,溪水潺潺,在那山林深处,有户人家炊烟袅袅。一切美得似梦似幻。
若他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自己不是在深宫之中如履薄冰的后妃,若没有了这满身的富贵荣华,没有了他那不能不担的责任,一切将是多么圆满。
欧阳箬静静想着,竟出了神。
他不能许她这般美满的生活,却能亲手为她雕琢梦中的家园,够了,够了!一路行来,他做得够多了,够好了。可偏偏,自己被这亡国之恨,之痛,蒙了双眼。
说来说去,竟是自己对不住他。
欧阳箬想定,慢慢抬头,投入他的怀里,轻声道:“明白了,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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