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煞气巨人自胸口处造就了一无形黑洞,而且以极快地速度弥漫开来,不断吞噬着巨人每一寸的身体,直到巨人彻底消失不见,画卷小天地中阴冷地气息也少了大半。
而那亮眼的灿金色巨人仅仅维持了十余息的时间便也消散不见,然而其则真正的神威让画卷中仅剩的两人惊骇万分,此番回归后怕是久久无法忘却。
“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影子来到杀手身前,以极为恭敬地姿态说道。
“幸好此次出任务之前,殿主将一缕法则意念附加在了我的身上,这才得以在关键时刻显现出殿主的法则真身,及时将那疯子击杀。”
“半步显圣境的法身,虽然时间有限,但也足够强势了。”
影杀殿的杀手并未露出多少喜色,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就算对方是圣人门徒,也无法与自己背后的影杀殿抗衡,但画卷之战比想象中要更加难缠,最后能赢依旧借助了外力,严谨的自我反省精神让他暂时是开心不起来了。
他不再御风而行,身形沉稳落在地上,拾起了之前被煞气巨人紧握手中,如今伴随着巨人身形消散也是显露而出的道法珠,珍宝到手,再不多留。
画卷法器早已与他认主,所以他自然可以自由出入,但若是先前王清远想要逃离,便需下死力轰开无形中结界,颇为麻烦。
这般珍贵的一次性法宝若不是为了不引起其他强者注意,才必须在画卷中作战,那么他必然会小心保管,轻易不会使用,毕竟在必要时刻也可将敌人带到画卷里,只做囚笼略加阻拦也好。
他右手握住影子肩膀,身影于画卷天地中猛然一滞,略显突兀,好似天地间自主起了无形的涟漪,造成了剧烈的空间波动,下一瞬二人于画卷天地中消失,出现在了其外的书房之中。
道法珠被收到空间法宝之内,杀手与影子互相对望一眼,任务完成,二人面上都露出释然的神情,然后他们未作停留,身影化作鬼魅,未引起一人注意,迅速地远离了龙窑书院,不曾留下痕迹,好似他们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约莫半刻钟后,书房之内,掉落在地的画卷凭空消散,那不知是何材质拼凑而成的珍惜法宝连带着其内王清远留下的无形却庞杂的灵质波团,一同将能量还付于真实的天地。
如今,正戏落幕,仅剩收尾工作,各方都是如此。
东泽乡一战,虽然先锋营与廷尉府先前占尽劣势,但是当定字营一出现,真正的胜负手威势显现,那二百余名黑袍杀手便也再无法嚣张,同他们那金身境杀手统领一般,均被屠杀殆尽。
无辜的村户们遭此一劫,查案众人无不愧疚在心,但是事情已然发生,最好的补救也仅仅是多发些抚慰银两,并不能挽回死去的生命,如今的重中之重依旧是将证据补齐,落实对王清远的罪名。
损失惨重的廷尉府众人,这一战中牺牲八名少年天才的先锋营众人,双方均是情绪低落,哪怕最终定字营出现挽救了败局,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安逸的殊襄城,精通儒家教化的龙窑书院内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变数,令得这些在凌平城以往数次劫难中都能存活的精英,今时今日吃了个大亏。
毫无疑问,甲申帐的先锋营入世一战是激烈地,艰难地,甚至损失不小令人痛心,然而经过此事磨砺,血与战的洗礼会令得少年们更加快速地成长起来,不只是实力层面,更多的是精神以及心神的坚固。
日渐黄昏,夕阳落暮,白日里动荡不安的殊襄城重归安宁,而当地官府通过各处渠道俱是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一切,那种程度的截杀对于小小的殊襄城官员来说相当于一场心底深处的狂风巨浪,一个个蔫了一般,无一人敢摆架子,生怕白日里的截杀和种种恐怖的劫难被当成罪名按在各自的头上。
明面上先锋营和定字营众人还不能暴露身份,虽然经此一事,甲申帐对于真正有势力的大人物便也不是秘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就这样明面上凌平城廷尉府加起来一伙三百余人,尽数被殊襄城官衙安排在了安宁舒坦的衙门客房中,而本该占有一屋之地的官衙真正的居住者们则被赶了出去,反正都是当地土人,先行投奔亲友兄弟就是,千万莫要得罪这些刚经历恶战,血腥味甚重的廷尉府官差才是重中之重。
自红苗山返回的曲煌也回到了队伍里,并未像平日训练时大张旗鼓地训话,只是询问了大致的伤亡情况,之后便就不发一言,但面色阴沉,情绪哀伤,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八名前途无量的少年天才牺牲,其余先锋营众人更是人人带伤,需要好生修养的重伤者不在少数,当时出任务时他能感觉到殊襄城水深,但派少年们来此查案,终究还是为了锻炼他们面对时难题的真正能力以及借助渔翁老叟一案磨砺他们的心气,并不是让他们来此血战消耗。
他没有想到王清远这人竟会与玲珑阁的影杀殿牵连甚广,当他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到更多信息,反应过来后,当即派出定字营赶往此地,而保险起见自己也跟了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拍。
甚至还意料之外的遭遇了红苗山一战,发现了更多内幕,一场复盘下来,对方的操盘手在暗,有先发制人,而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或者说与他这个监管一城的凌平城代城主相比,玲珑阁的势力无疑更加庞大,手伸得更远更深,所以他败了,哪怕红苗山一战他胜了,但他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红苗山一战明显是个吸引注意的诱饵,那这诱饵之下隐藏着的又是什么秘密,他不得而知。
虽然戏已落场,但却留下烂摊子无数,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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