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句话就勾起了侯集的回忆,侯集立刻出声:“我记得!我记得!”
领队的几人都望过去,和霉族一起来的星族族长问:“记得什么?你们霉族人怎么尽是这窝囊样子?给你们慕容族长丢脸。”
侯集愤愤道:“你是不知,这猫妖以前趁我们兄弟在睡觉,把我们的袜子塞在我们嘴里,还往我们鼻孔里灌水。”
“你们不会反抗吗?大傻子!”
“星族的刘族长,你这话真不地道。”侯集还欲再说,被项蓝田一脸羞愤的打断:
“我们霉族的慕容族长,施用禁术,把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全捆了起来,动也不能动,只能任她处置。”
刘向一脸惊奇:“难不成慕容族长功法还在这猫妖之下?”
“才不是!”侯集争辩,“我们族长那是……”
“诶诶诶!”蓑揶嚣张的大步跨过去,摇摇晃晃的抱拳,把脚往他们脸上扫,“说话注意分寸啊,你们星族是不是在惋惜,奶奶我没有去你们那拜访啊?”
“你!”
刘向看见一只脚丫子在自己面前晃,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他拔剑就要横飞一腿回击,蓑揶猛一掌拍下去,乘其不备,五指聚拢,刘向一蹦三尺高,口中疾呼:
“疼疼疼!天杀的,快滚开!”
刘向面庞青紫,一双虎目皱成了猫眼,他的四肢缩成了个球的形状,在地上翻来覆去。
霉族众人侧目不忍直视,星族众人看见族长在地上翻滚的同时,一直紧捂着一个地方,心觉不妙,全然后退,不敢上前搭救。
“早提醒你们了,我们霉族都不敢招惹的人,你星族凑什么热闹?”侯集不忘一脸幸灾乐祸,对着星族齐齐后退的众人说。
“你做了什么?”雨之纳闷,眼睛扫到星族族长刘向紧捂着的地方,眸色一暗,眼底有火光汹涌,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
“该不会……你修炼的都是什么法术!?”
雨之感觉自己下身都有点疼,像这种伤人于无形的妖术,细思极恐,真是……太伤害男人心了!妖尊怎么敢……怎么狠的下心,对这么幼嫩的女儿教习些这种惨无人道的法术的??
魔族都没这么狠,要是魔族有这种心法,绝对会归位禁术,起码只准男弟子学呀,女人学了这个,婚后生活男方岂不是很吃亏?随时吃疼!太没人……不!太没妖性了!天杀的!
“你在想什么?”
“天杀的!”
“what?”蓑揶拧眉注视雨之,“你再说一遍。”
雨之悻悻回神,缄口不言。
天空黄云飘落,海底巨鲨浅跃,宏族族长赶到此地,本就行了万里路,气喘吁吁,看见魔少主雨之,顿时警惕起来。
雨之站在旁边没说话。
地上刘向仍在翻滚,隐约有宽衣解带的趋势,刘向最终痛苦的呼喊:“疼死啦!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菊花里面好像长了刺头,刺头还有变尖变大的趋势?为什么浑身热的像在火炉里?妖怪,你究竟想干嘛?说个明白话,我什么都从你!从你!”
雨之两步把蓑揶挡在身后,鄙夷道:“一个大老爷们瞎说什么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有点羞耻心和饱腹感好不好?连猫咪都不放过,你是人啊?”
“帮我护着血果,听见没有?”蓑揶朝星族和霉族众人看去。
两个族群的人马不停蹄抄家伙朝新来的宏族众人袭击去,刘向叫喊:“别忘了我!猫妖,猫大王!我快不行了,疼死了,好涨,快住手!”
星族和霉族众人顿时满面冷汗直流三千尺,脚下如钉子铺地,每走一步都不敢停顿,几乎是风速朝宏族众人袭击而去。
什么能人,竟然让六族中最强的两族惊慌惧怕至此?宏族族长薛姚朝现场唯一一个生人看去,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心中思量如万马过江,奔腾而过,扬起阵阵惊涛骇浪。
薛姚突然举起拐杖,朝后一挥,顿时宏族众人集体往后跨回一大步。
之后星族,霉族步步紧逼,宏族步步后退,“嘭咚”一声,宏族有个小兵撞到了一颗血域树上。
“啊——”
“鬼喊什么?”
“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只见最先撞到血域树的人浑身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之后以他为中心,他身边靠的最近的人开始一圈一圈的出现同样的状况。
宏族这边几乎有一半的人触动了血域树上被下过的诅咒。
那些人浑身的皮都像皮蛋壳一样,脆生生的往下掉,露出来的全是被削得极其细小的骨头,之后他们发出痛苦的呼喊,身体扭曲,竟然把浑身是血的肢体曲成了狗的形状。
“血域?”雨之的声音从头顶飘过,传入众人的耳里。
相传,血域树提前结果,预示有魂魄复苏。
“飞儿跳,跳儿飞,奔来跑去玩又闹,闹,闹……”
空灵的歌声自血域树顶端传来,血域树下一个个身体糜烂的人佝偻着身体,随着歌声一点点舞动。
那些没皮的人看不见没被感染的人,自己跳自己的。
蓑揶拧眉去看,血域树的枝尖吸附着蓝色翅膀的小虫,蓑揶撞了撞旁边的雨之。
雨之素净的眉眼顺着蓑揶的视线望过去,没有波澜的面容被瞬间吸引。
雨之看见的与蓑揶所见不同。他没有注意到那些细小的虫子,他只看见一个人影——
亭亭玉立,眉眼间尽是柔和。一身蓝紫色长裙在身,一条米白色细细的腰带束着,身上没什么挂饰,头上只别了一根木钗。目光暖和,笑容里藏着春季雨露的生气,每一块肌肤都贴合着朝气盎然。
——他的母亲!
嘴唇蠕动,半晌未说出一言。蓑揶紧紧拉住他,雨之已经陷入自己的沉思里,一直往变异的宏族众人靠。
“小心!不能靠近!”宏族族长大喊。
“呀啊——跳,跳……”一个离遭难人群较近的正常宏族人被无皮的血人碰了一下。先是疼痛得浑身哆嗦,之后开始变得和那些无故没皮的人一样,自言自语,手舞足蹈。
“那些歌声是怎么回事?”
“什么歌声?”
“你们听不见吗?”蓑揶问霉族中一人。
霉族项蓝田道:“这些血人偶尔发出一点声音,但没人唱歌。”
雨之仍旧一个劲往血人那边冲,蓑揶猛一跺脚,狠狠的朝雨之膝盖骨踩去。
骨碎声已然盖过空灵的歌声,和血人的吱呀声,正常人全都脊背一震,嘴角一抽,心里窒息了一瞬。
忒……狠了……
雨之腿被踢弯曲了,倒在地上还是往血人那边爬。
项蓝田道:“干脆给点颜色他看吧,要是魔少主被控制了,以他的力量来说,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地上的刘向仍旧在打滚叫疼,蓑揶顺手解开他身上的丹藤术,刘向感觉下身的疼痛减轻后,忙不迭地磕头谢恩,一点脸面也没记挂。
侯集不忘补刀:“是不是很酸爽?”
项蓝田眼珠子一转说:“妖大仙,这魔少主如今情况不妙,像是受了血人或者血域树的蛊惑,这么倔着往那边冲也不好啊,要不你也给他……来个你父尊亲传的,独家秘诀丹藤术?”
蓑揶一脸为难,抓起雨之的领口正要去观察雨之到底有没有真被蛊惑,却见雨之忽然浑身一颤,对着蓑揶就软倒下来,这会儿目中甚有神采,眼里泪已朦胧,泣涕道:“对我就不要那么狠了吧?我和你可是共患难过的!”
那眼中真叫一个诚恳。
蓑揶尴尬的笑了笑:“我原本也没准备对你用丹藤术,丹藤术是有使用限制的,就我如今的法术,还不能连着使用那么多次。放心好了。”
刘向觉得刚刚被茅坑里的石头砸到了。
为何这么小概率的施用机会被用在他身上了?那疼痛不是人受的。
“不过你刚刚为什么……”
“我看见树上有娘亲的身影,我怀疑这些血域树早就被父尊用过了,父尊太爱娘亲了。”
“照你这么说,这些树也被我父尊动过了,我父尊也很爱我娘亲。你看,树上有那些蝴蝶。据说我娘亲是蝶仙呢。”
随着蓑揶大刺刺的将骨节分明的手指向血域树根尖上依附的小虫,众人的目光跟着过去。
枝头蓝色小虫早已变成血色,就像因他们的目光到来而改变的一样。
血域树似乎在滴血。
血人疯狂的跳舞,蓑揶脑海里那空洞的歌声越来越响,女子娇俏可人的嗔怪愈加迷离。
看着周围的人都没有受那些声音影响,蓑揶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可这种感觉给她的是更没安全感,更加难安。
而雨之,他看见树顶上娘亲的身影越来越实在,那些表情神色还有一举一动,全然是当初笑谈是那般。一切都贴合着实际。
可是——理智让雨之控制住脚步。
不去直视那道树顶的身影,可他的余光似乎看见,女人眼中的伤心欲绝与……责怪。
“雨之,看见娘亲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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