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环绕着她,她看见那个女人坐起身,妖娆却不染俗气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向她伸出手。
冷静与戾气令蓑揶厌倦于被欺骗,她一甩腰带,腰带变成九尺玄铁鞭,节节挂倒刺,鞭子一下一下抽在睡莲里的女人身上。女人目眦欲裂的看着她,眼中有不可置信和绝顶失望。
“小猫儿!”
“啪——”
“混账!”
三道不和谐且突兀的声音同时响起。
霉族,星族,宏族众人纷纷后退。血域树下的血人们全被击了个粉碎。
妖尊和魔尊同时到场。两位尊者的眼里都泛着血色光芒,有血域树的力量在身,他俩都能看见魂体状态的心爱的女人。
真是罪不过家子!好不容易聚回的魂,差一点就要被打散了!
妖尊手握住爱女幻化出的玄铁倒刺鞭,手一张一扬就推开爱女猛踹她亲娘的脚。
魔尊一来就听见雨之对他母亲初醒的魂魄那么不恭敬,直接一巴掌拍过去,雨之方从轻蔑的神思里抽回神。
蓑揶与雨之全然回神,四周却再未感受到那些奇怪的声音与身影。
妖尊与魔尊皆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妖尊对爱女尚且能容忍半分,魔尊对逆子那是半点也不能容。
魔尊一巴掌接一巴掌朝雨之打去,直把雨之打得东倒西歪。
雨之还是一脸懵。
“你知不道!那时你真母亲,不是幻术,也不是幻觉!”魔尊冷冷哼了一声,仍然气息不顺。
“那是我亲娘?可是我娘早就……”
“逆子!你非要气死我!”
妖尊和魔尊早就在所有血域树上都动过手脚。血域果之所以能聚拢魂魄,还是归结于其根基,归结于其树。
只是这些少有人发觉。
发觉这些的人都不稀罕。
只有妖尊和魔尊常年为了聚拢心爱之人的魂魄奔波,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没有让其他势力发现,以免各方势力争夺之下损害了树的根基。
“父尊,你怎么来了?刚刚那个人是什么怪物?竟敢冒充——”
“小猫儿!”妖尊语气里尽是无奈与容忍,“唉算了,就当生了个宝贝傻子吧!真是,唉!”
一句话三叹气的,蓑揶从没见父尊对她露出过那样失落的神情。心也戚戚,雨之更是扼腕叹息,好不悔恨!
“呵,妖尊!”刘向挺身往前跨步,一脚踩在半人高的石头上,手撑着膝盖骨,目光犀利如刃,眼神似看仇敌,他讥诮的看了眼蓑揶,仰头告状,“你交给你女儿的都是什么功法?知道她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吗?我好歹还是星族的族长,她怎敢那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蓑揶瞟了眼刘向肥大的脚尖,一根细针就从她眼里化为实质,直戳向刘向脚骨,蓑揶骄横道:“你算个吊?知不知道霉族老大是我小弟?你想在六族中混不下去吗?”
妖尊眉眼凌厉,棱骨分明,一双方块大眼望着一个人,就似看进了别人心里。“三界中间的地盘不是我们怕争,只是不屑,若你嫌地盘太大了,其他五族必定有愿意收容的人。”
一句话气势恢宏,一个字音出鞘成锋,王者风范不容置啄,威胁之意横生。
“早说了不要惹她,你以为我霉族都退避三舍的人物,你星族有何底气去惹?”项蓝田幽幽叹息。
侯集给后面霉族的人使眼色,让他们离宏族剩下的人远一点
宏族剩下的人早被两位界王吸引了注意,丝毫没察觉他们之中有人开始变异了。
雨之惶恐的站在他父尊面前,一脸悔恨:“刚刚那个,真的是母亲?真的是?”
虽悔,但仍疑。
魔尊真恨不得一巴掌再拍下去,看见雨之身上已经被他几掌打出血渍,粘稠的模样是岚彷最为不喜的,终是把手停在半空,没有狠下那心。
“雨之,你刚刚看见的是什么?”蓑揶问。
“我看见娘亲了。”
“我也看见了耶,奇了。”蓑揶还是不大相信,她觉得父尊对娘亲的爱是痴情的,这很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蓑揶再问:“父尊,你刚刚看见了吗?”
“当然看见啦,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
魔尊看着雨之,又看了会蓑揶,对妖尊说:“这俩孩子是运气好还是怎么,为什么你我二人等了上万年,彼岸花都不知开了多少回,就是守不来旧人的面容,他们一来就撞上了。”
“你快看看她们的灵魂到底稳不稳。”
妖尊毕竟是理智的,正因关乎心爱之人,才更容忍不了有心之人在此事上做阴谋。
魔尊同是。
两股黑气在天上弥漫,血域树被笼罩在一片漆黑里,红光逐渐被黑色隐没,可是让人不安的气息越来越浓。
雨之不担心父尊,但他知道蓑揶的修为较之百年前根本没有长进。
“小心一点,刚刚那些被扒皮的人状况很蹊跷,这南岸潭如今绝对有古怪!”蓑揶对魔尊提醒道。
魔尊诧异小姑娘心细至斯,点了点头。
妖尊守在魔尊身后护法。
三族的人被晾在旁边,但霉族早已警惕起来,星族受霉族的影响,也有部分人警惕起来。唯一还未有防备的就是灾难成群的宏族了。
异变首先出自宏族,宏族领队人却没有率先反应过来,仍然把希望寄托在两位界王身上。
宏族族长薛姚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眼前魔尊对血域树的动作,猛觉身后突凉,本能回首,却见一族中侍卫用呆滞的眼神望着他,张着嘴说了几个字:“族…长……我,想……回家……”
身后的身躯轰然倒地,临死前面色僵硬,唇瓣青紫,四肢麻木。
“回什么家?”薛姚仍没从刚刚到谈话里回过神,看着身后倒下的身躯,竟然突发奇想的以为是下属在和他闹着玩。
可是薛姚的声线越发不对了,他惊恐出声喊:“你们一个个!一个个,是怎么回事!?别,别过来!”
霉族的领队人之一侯集,还算有点怜悯心,一脚踹开薛姚,那些蜕皮的新血人扑了个空。
“别,别打我!”薛姚嘴中喃喃,自我欺骗着不去看那些血人。
“为什么遭难的全是我宏族人……你们联合起来对付宏族,我一定不放过你们,你们要给我的族人偿命,你们必须保护好我,必须!”薛姚连声警告,试图唤回其他人的注意。
原有出手相救意图的侯集,所有动作都被那一声声空穴来风的指责制止住了。
“何必搭救一个不识好歹的人?”项蓝田也摇了摇头,心中本存在过几瞬的怜悯之意顿消,“既然你带来的族人都遭了难,你一个人活着也没良心难安,与其回族后还觉得亏欠这些人,不如你直接去陪他们吧。”
薛姚怨恨的瞪向站在一旁的星族和霉族人。
就像一个失足落进蛇窟的平凡人,被毒蛇环绕,却不停的向洞外的人求救。明明自知毫无生机了,也不愿意死得洒脱。
“是你们族人中了别人的毒害,想来你体内也有那种诅咒。”侯集不忍道。毕竟是共事过的六族中人,也不忍他死得不明不白。
薛姚没有那么正义凛然,也没有对解惑人的感恩戴德,他怨恨极了。他不甘心自己要死,一同来的其他人却好好活着。他拼着最后一点魂力,挤开周围源源不断聚拢来的血人。往霉族人冲去。
血人本是追着薛姚,现在也随着往那边爬。
星族人眼见不妙,错身往一旁躲去。霉族左是薛姚,右是最后一刻才逃散的星族人,霉族人躲避不及,被冲过来的血人冲散。
霉族人惊恐,霉族人害怕,霉族人失声痛哭,霉族人手足无措。
可是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雪人并没有对霉族人造成影响。血人把薛姚感染以后,原本的宏族依旧是个庞大的队伍,领头人依旧是薛姚,他们绕开了霉族和星族人,朝魔尊奔去。
星族族长刘向呼出一口气,幸灾乐祸的对霉族领队人说:“你们这叫傻人有傻福啊,霉运到头还来个大转弯。霉族也不算彻底倒霉。”
刘向在嬉笑,项蓝田与侯集一帮人怒目圆瞪,恨不得就地干翻他星族人。
“你!好歹同舟共济,怎能见死不救!”项蓝田指责。
想当时若不是霉族被挤在中间,若星族人拉一把,或者快点往边靠,他霉族人怎会有陷入危机的可能?
万幸的是,祖宗保佑,血人并没有对霉族造成攻击。
“啊唷!”蓑揶慌忙退后,正退在雨之身上。
雨之立刻转过头顺着蓑揶的视线望去——宏族之前剩余的人全变成了没有皮,露着鲜血,身躯佝偻像狗一样在地上攀爬的人。
雨之双臂抱起蓑揶的腰,把蓑揶往她父尊那一甩,手中挥出墨色灰焰,一道火障形成。
“怎么回事?”妖尊把女儿放在魔尊旁边,迎身往雨之那边靠拢,眼睛观察在场各位的情况后,询问道,“难道全是宏族的人变的?”
“是。”雨之言简意赅。
火障只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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