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欢一时无处可躲,应喜突然飞身扑过来,撞开陆何欢。匕首擦伤应喜的腹部,应喜趁机倒地装死。
一旁的警员们作势冲上来,龙震天眼神一狠,警员们捂住腰部,又吓得纷纷后退。
陆何欢以为应喜真的中刀昏迷,大喝一声,悲愤交加地对抗龙震天。就在龙震天的注意力被陆何欢吸引之时,倒地装死的应喜突然一跃而起,从背后一脚将龙震天踢倒在地。
陆何欢迅速冲过去,按住龙震天,便衣警员们见状一拥而上,将龙震天死死按在地上。
包康惊魂未定地看向陆何欢和应喜,陆何欢和应喜瞄了一眼包康,准备趁包康反应过来前押着龙震天逃走。
“龙震天,你真是丧心病狂,走,去警署送死吧!”应喜说罢,和陆何欢押着龙震天就走。
经过便衣警员们时,应喜连连使眼色,警员们会意,默默跟着应喜离开。
包康看看应喜和陆何欢后面跟着的一堆便衣警员,顿时恍然大悟,“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陆何欢和应喜闻之一惊,无奈地挠挠头,将龙震天交给警员。
应喜唯恐在龙震天面前暴露身份,随手指向远处,朝警员们示意,“把她带到那边去。”
警员们将龙震天带到远处,陆何欢和应喜低着头走向包康。
包康一脸怒气,恶狠狠地瞪着陆何欢和应喜,“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拿我作饵钓鱼!”
应喜最懂见风使舵,讨好地笑笑,“包署长,之前是你亲口说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龙震天抓回来。”
“其实我们也没想到包署长能配合。”陆何欢一脸耿直地在旁插话。
“你们……”包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包署长,应探长只是说了一下寻芳巷的地址,是你自己找来的,可怪不得我们。”陆何欢把实情全盘托出。
包康咬咬牙,“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回警署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应喜一听连连点头,“包署长,我们也是为了抓住龙震天,这件事一定保密,您放心。”
包康怒气未消,白了二人一眼,“哼,既然如此,当初龙震天也是你们两人放跑的,现在就算抓到了也理应是你们两个善后,我不会再派任何帮手,只能你们两个独自将龙震天送回总警署。”
陆何欢和应喜无奈地对视一眼。
天色越来越暗,陆何欢和应喜押送龙震天去往警署总部。一路上,龙震天眼珠乱转,想方设法地逃走。
龙震天摆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装可怜,一边抽泣,一边诉说自己的凄惨身世。
“两位大哥,震天命苦啊……当年我爹想要男孩,所以在我出生前为我取名震天,不想我娘生下来是个女儿,所以他从小就虐待我。我娘生下我不久就死了,我爹好赌如命,欠了好多债。我才八岁,就被我爹卖到了青楼,从小受尽嫖客的打骂。刚满十二岁,老鸨就让我接客,受尽了嫖客的**,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龙震天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一向怜花惜玉的应喜叹了口气,有些动容,“我知道你身世凄惨,可你也杀了太多人了,整整十三条人命啊!”
龙震天捂住樱桃小嘴,“是他们逼我杀人,那些丧心病狂的嫖客,他们毫无同情心,想方设法蹂躏我,虐待我,是他们让我一步一步沦为杀人狂魔。”
应喜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陆何欢见状清了清嗓子,“别忘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应喜颓然地扭过脸,不再说话。
一计不成,龙震天又生一计,她看了看陆何欢和应喜,“两位大哥,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拼命抓捕我呢?”
陆何欢怕应喜说漏嘴,抢先答道:“我们是做小生意的,总警署挂出对你的悬赏,赏金十分可观,我们是为了赏金才抓你的。”
龙震天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如果是为了赏金,我也有一大笔钱可以给你们。”
陆何欢摇摇头,板起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绝不会稀罕杀人犯的钱。”
龙震天笑笑,打趣看着陆何欢和应喜,“我龙震天在风月场阅人无数,二位一定不是做小生意的。”
“何以见得?”陆何欢不解。
“商人求财,如果有更合适的交易不会放弃,而且不会带枪,带枪会结怨。”
陆何欢一时语塞。
“你真想知道我们的身份?”应喜在旁插话。
龙震天点了点头,目光决绝,“死也想死得明白。”
应喜刚要开口,陆何欢连忙用眼神示意应喜。
应喜会意,干笑几声,“其实我们是……青帮的人。”
“青帮?”龙震天大吃一惊。
应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陆何欢竭力忍住笑。
青帮是上海滩著名的帮会,龙震天在江南一带漂泊多年,对青帮早就有所耳闻。
龙震天信以为真,恭敬地看着陆何欢和应喜,“我和青帮无冤无仇,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大哥包涵。”
“第一次见面就想杀我们,怎么包涵?”应喜有些生气。
龙震天理亏,挤出一丝笑意,“那时我并不知道二位的身份。”
应喜摆摆手,“晚了,青帮有青帮的规矩,对青帮兄弟下杀手者,杀无赦。”
“两位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去青帮请罪,把我的钱都给青帮兄弟们。”龙震天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
“你还是别费心思了,青帮有青帮的规矩,怎么能朝令夕改?”应喜不依不饶。
龙震天不甘心地咬咬牙,“你们送我去总警署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什么都不会承认,你们一分赏钱都别想得到。”
“随你。”应喜不以为意地搓搓胡子。
眼看就要到达警署总部,龙震天心急如焚,她拉了拉衣服,露出香肩,拐了拐一直不发话的陆何欢,“哥哥,不要这么对我嘛,我们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让我服侍二位哥哥怎么样?”
龙震天说着伸出舌头轻舔嘴唇,试图挑逗陆何欢。陆何欢洁癖发作,忍不住一阵干呕。
应喜见状哈哈大笑,“你找错目标了,他有洁癖。”
龙震天一阵尴尬,赶紧整理好衣服。
“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去总警署吧。”应喜知道龙震天要耍滑头,厉声警告。
三人走了一阵,龙震天眼珠一转,突然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哎哟,我肚子好疼,我想方便一下。”
“那怎么办?”陆何欢一下慌了手脚。
“什么怎么办?”应喜不以为意地看着龙震天,“你要是不介意,就就地解决吧,反正我们不介意。”
“可你们是男的。”龙震天窘迫不已。
应喜摸了摸鼻子,“你别把我们当男的就行了。”
“你……”龙震天气结。
“用我帮你脱裤子吗?”应喜一脸坏笑。
“流氓!”龙震天恼怒。
应喜不怒反喜,洋洋自得地抱起胳膊,“你说对了,青帮的人就是流氓。”
龙震天咬牙切齿,无奈地跟着陆何欢和应喜继续前行。
包康和陆祥头顶各自少了一块头发,都变成了“地中海”,但二人却不自知地指着对方头顶哈哈大笑。
“你的样子太可笑了,像头老秃驴一样,哈哈哈……”包康一边笑,一边嘲讽陆祥。
陆祥反手一指包康,“你以为你的样子有多好吗,像老秃驴的儿子——小秃驴,哈哈哈……”
旁边的便衣警员们站成一排,看着二人忍俊不禁。
陆祥和包康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收起笑容,摸了摸各自的头发,随即异口同声地互相指责。
“都怪你这个老秃驴!”
“都怪你这个小秃驴!”
二人说罢惶然捂住各自的脑袋。
便衣警员们见平日威风凛凛的署长和副署长如此滑稽,纷纷咬紧嘴唇,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陆祥知道手下暗暗嘲笑自己,大为光火,“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买顶帽子!”
警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蹚这趟浑水。
“你们几个谁去买?”陆祥恼怒地催促道。
其他警员见状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一个才进警署不久的小警员被迫“站”了出来。
小警员长相俊俏,眉目间透着几分稚气。他无辜地挠挠头,瞥了一眼合伙陷害自己的同事,不由得懊恼万分。
陆祥没好气地看了看小警员,“你快去吧。”
“是。”小警员认命般地点点头。
“给我也买一顶,我要黑色的……”包康叫住小警员,一脸坏笑地看了看陆祥,“给陆副署长就买一顶绿色的好了!”
陆祥恼怒,戳指大骂,“包康,你别欺人太甚!”
小警员愣在原地,为难地看看包康。
“快去啊!”包康催促小警员。
小警员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看看陆祥,“陆副署长,帮您买什么颜色?”
“你这个蠢货,不是绿色什么颜色都行!”陆祥不耐烦地答道。
“是。”小警员迅速跑开。
陆祥和包康眼神交锋,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炊烟四起,归鸦绕林。陆何欢和应喜押着龙震天向警署总部走去,途中,龙震天仍在搜肠刮肚地想着逃脱的方法。
恰在此时,三人迎面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龙震天灵机一动,娇滴滴地朝大汉扬声求救。
“大哥,救命啊!这两个流氓欺负人家!”
陆何欢跟应喜一见大汉的块头,纷纷咽了口口水,不由得担心起来。
壮汉闻声走近几步,如同一头怪物堵在前面。陆何欢跟应喜心中七上八下,唯恐大汉真的会“拔刀相助”。
“大哥,只要你救我走,我的一切都给你。”龙震天一边向壮汉抛媚眼,一边暧昧地暗示。
陆何欢跟应喜一听慌忙地抓紧龙震天,警惕地盯着壮汉。
应喜摸了摸配枪,警告壮汉,“你少管闲事啊!”
忽地,壮汉脸色一变,竟然竖起了兰花指,他矜持地拂拂面,瞪了一眼龙震天,扭捏着朝前走了几步,“少来了,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哼。”
陆何欢和应喜见大汉一张嘴满口娘娘腔,惊得张大嘴巴。
壮汉向二人抛了一个媚眼,“两位小哥,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可要小心哦。”
陆何欢和应喜木木地点点头。壮汉瞪了一眼既惊讶又尴尬的龙震天,转身离开。
过了半晌,应喜才反应过来,他推了一把龙震天,语气不善,“你给我老实点!再耍花招,别怪我不客气!”
龙震天望着大汉远去的背影,懊恼万分。
天色将晚,一群群倦鸟从寻芳巷的长空中飞过,包康和陆祥背对着背等待小警员买帽子回来。
片刻,小警员拿着一顶红色礼帽和一顶黑色的女士帽子跑回来,他喘着粗气,跑到陆祥和包康跟前,“包署长,陆副署长,帽子买回来了。”
包康和陆祥脸上一喜,瞟了眼买回的帽子,登时恼怒。
小警员迎着二人火辣辣的目光,一脸委屈,“这附近就一家卖帽子的店铺,男士帽只剩下这顶红色的,其他都是女士帽,包署长要黑色,陆副署长除了绿色什么颜色都行,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买了这种不伦不类的帽子?”陆祥冷冷地打断小警员。
“这还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小警员为难地低下头,拿着两顶帽子好似握着两个烫手的山芋。
“废物!”包康说完伸手要去拿红色礼帽。
陆祥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抢先将红色礼帽拿过去戴在头上,得意洋洋地看着包康,“包署长不是点明要黑色吗?”
包康瞪了一眼陆祥,拿起黑色帽子,将上面的装饰粗暴地扯下来,满意地戴在头上。
陆祥见包康的帽子扯下装饰之后跟男帽没什么区别,不禁妒火中烧,他冷哼一声,板着脸走在前面。
包康不屑地笑笑,向愣在一旁的警员们示意,“走,回警署。”
警员们点点头,跟在包康身后朝警署走去。
包康一行人才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妇人,但见她三十来岁,上身着一件大红对襟小袄,一方丝巾别于腋下,头上盘着发髻,保养得当的脸上涂着厚厚的雪花膏。
包康一见女人直直走过来,立刻“恐女症”发作,脸色发白。好在女人径直走向陆祥,包康暗暗松了一口气。
女人径直走向陆祥,陆祥一见女人,忙不迭地压低帽檐躲开。
陆祥拿手挡住脸,女人拿开陆祥的手,一脸惊喜,“陆副署长,真的是你啊?想不到在这遇见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陆祥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我有公务在身。”
一旁的包康见状猜想其中必有隐情,他连忙收住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陆祥和女人。
女人伸出一只手搭在陆祥的肩头,“陆副署长,最近怎么不去我那喝茶了?你不是说我死了男人怪可怜的,没事去陪我说说话嘛。”
陆祥登时尴尬不已,偷偷瞄了一眼包康。包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警员们也都低着头偷笑。
陆祥满脸通红,敷衍着拿开女人的手,“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女人不识趣,一脸委屈地缠住陆祥,“陆副署长又不是不知道,我男人死了以后家里冷冷清清,我回去也是孤孤单单,还不如跟你在这说说话。”
“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陆祥微微恼怒,逃也似的离开。
包康赶紧跟上去,“看来陆副署长去寡妇家喝茶的毛病还没改啊?哈哈哈……”
陆祥恼怒,扭头看向包康,“包康,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少来说我。”
包康一愣,旋即恢复镇定,“我怎么了?我只是路过四马路。”
“路过?”陆祥的冷笑僵在脸上,出其不意地一把扯出包康放在外衣口袋的春宫图,“包署长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哎哟哟,还没成家,竟然就看这种东西,真不害臊!”
包康窘迫不已,破口大骂,“陆祥,你有老婆还去喝寡妇的茶,吃寡妇的豆腐,你不要脸!”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寡妇豆腐了?”陆祥气急败坏。
“你这个老不正经,我用脚趾都可以想到……”包康顿了顿,冷哼一声,“说不定旧闸的寡妇都被你吃过豆腐,不要脸!”
陆祥见包康肆意在警员面前诋毁自己,立时恼羞成怒,“你这个色情狂,你找野鸡被抓却倒打一耙!卑鄙无耻!”
“你无耻下流!”包康火冒三丈。
“你下流成性!”陆祥目眦欲裂。
警员们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包康忍无可忍地揪住陆祥的衣领,陆祥顺势扯住包康的胳膊,二人一边对骂,一边扭打在一起。
“你这个没德、没品、没下线的老不正经!”包康骂陆祥。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色情狂!”陆祥还嘴。
小警员左右观望了一番,压低声音,“拉开他们吧。”
其他警员纷纷点头赞成。
众人一起冲上去拉架,“包署长,陆副署长,有话好好说,别打了。”
天色愈加暗了一些,陆何欢跟应喜押着龙震天前行,眼看就到总警署大门,应喜突然趁龙震天不备,一拳打晕了龙震天。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