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喜加速绕到前面,回头看看陆何欢,“推我一把!”
陆何欢加速,使劲一推应喜,应喜冲出去,却不小心绊到地上折断的树枝,整个人飞出去,肚皮贴在草地上向前滑行。
应喜猛地抱住黑影的腿,“往哪跑!”
黑影摔倒在地,陆何欢赶紧冲上去扯下黑影的面纱。
陆何欢和应喜看着黑影,二人同时愣住,原来黑影竟然是柳如霜。
陆何欢不解地看着柳如霜,“柳小姐?你怎么在这?”
柳如霜站起来,有些心虚地看看应喜,“喜哥……”
应喜不待柳如霜说完,便粗暴地打断她,“柳如霜,你搞什么鬼?又不是见不得人,戴着面纱干什么?”
“我怕被人认出来。”柳如霜苦着脸。
应喜越听越糊涂,细细看着柳如霜,“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怕被人认出来?”
柳如霜委屈地嘟起嘴,“自从姐姐和人私奔后,我爹对我的约束多了不少,而且当年目睹我娘被毒蛇咬死的人死了两个,我爹就更是管着我不让我碰这些案子,连侦探社都给我关了,今天还是我偷偷溜出来的。”
应喜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案子本来就不是你该碰的,跟着捣什么乱,赶紧回家去。”
“人家也想来看看你嘛。”柳如霜赖在原地不走。
“我有什么好看的?再说看我还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柳如霜抠着手指,一脸委屈。
陆何欢看看柳如霜,“柳小姐,凌嫣、玛丽和宋晓婉是不是都是你娘死亡案件的当事人?”
柳如霜点点头,“姐姐上中学时,跟她当时的好朋友玛丽、宋晓婉、文慧一起组成一个什么‘四美帮’,她们整天形影不离,我娘出事那天,她们都在场。”
陆何欢眼前一亮,“那你知不知道,你娘出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爹特别伤心,也特别生气,还打了我姐姐,那是我爹唯一一次打她,后来还不让我们提起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凌嫣杀了你娘,你爹为什么要打你姐姐呢?”陆何欢顿生疑窦。
柳如霜摇摇头,“不知道,我爹打她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
陆何欢听罢陷入沉思。
柳如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德中学当年教我姐姐班级的袁老师回旧闸了,这件事她应该清楚。”
陆何欢的眼中重燃起亮光,“袁老师不是去美利坚养老了吗?”
“好像是有一位故友去世,她回来看看。”
陆何欢点点头,若有所思。
当日晌午,陆何欢跟应喜来到袁老师家,二人坐在沙发上。满鬓斑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的袁老师端着两杯水走过来。
陆何欢赶紧接过水杯,“袁老师,您别忙了。”
袁老师坐在二人对面,含笑看向陆何欢,“何欢啊,想不到你子承父业做了警员。”
陆何欢笑笑,“从大不列颠回来,我爹就让我进了旧闸警署当差,我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袁老师点点头,“你脑子活,心思细,又有韧劲,做什么都不会错。”
陆何欢谦虚地笑笑。
袁老师转而看看应喜,“这位应探长看着有点眼熟,也是明德中学毕业的吗?”
应喜摇摇头,“我是前两年才来旧闸的。”
袁老师点点头。
陆何欢拿出一张柳似雪、玛丽、宋晓婉和文慧的合影,“袁老师,你看看这四个人,你还记不记得她们?”
袁老师接过照片,眯着老花眼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娓娓道来,“柳似雪、玛丽、宋晓婉、文慧,我记得她们……她们四个都是大家闺秀,最要好,叫个什么‘四美帮’。”
陆何欢稍一停顿,“袁老师,您还记得凌嫣吗?”
袁老师点点头,“当然记得,凌嫣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陆何欢试探着开口,“那您知不知道凌嫣杀害柳似雪母亲的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老师深深叹了口气,“那时候,这个‘四美帮’就经常欺负家里贫苦的凌嫣。”她看看陆何欢,“你去留洋了以后,她们更变本加厉地欺负凌嫣。有一次,她们四个捉弄凌嫣,玛丽、宋晓婉和文慧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蛇,怂恿柳似雪放到凌嫣的书包里……”
陆何欢喝了一口水,双手微微颤抖。
袁老师叹了口气,“蛇爬到凌嫣身上,凌嫣慌乱之间把蛇扔出去,柳似雪的娘刚好路过,就被蛇咬了……”
一旁的应喜忍不住插话,“柳似雪她娘也够倒霉的。”
袁老师扶了扶眼镜,“唉,凌嫣更倒霉,后来,柳似雪、玛丽、宋晓婉和文慧凭着家里的关系都没有事,可是她们四个人却异口同声咬定是凌嫣因为对她们怀恨在心,所以抓毒蛇害死了柳似雪她娘。”
陆何欢咬牙切齿,“就没人为凌嫣说句公道话吗?”
“当时的目击证人不多,柳似雪、玛丽、宋晓婉和文慧的家庭背景又很强势,谁都不想惹这个麻烦,也不敢出面作证,所以凌嫣最后被判为杀人凶手。”袁老师说到最后,神色有些黯然。
陆何欢追问道,“后来呢?”
袁老师情不自禁地又叹了口气,“后来凌嫣就失踪了,凌嫣她娘本来身体就不好,知道凌嫣杀人被警方通缉后,心力交瘁不久就去世了。”
陆何欢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些人实在可恶!”
应喜好奇地看着袁老师,“袁老师,既然您知道内情,为什么不作证人?难道也是碍于她们四人的家庭背景吗?”
袁老师一脸愧疚地点点头,“当时我丈夫在旧闸银行上班,而银行行长正是宋晓婉的父亲,当时我丈夫正是晋升的关键时期,所以……唉,一念之差,害了一个人,我也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内疚不已,才离开旧闸。”
陆何欢忍住气,“袁老师,后来凌嫣去哪了您知道吗?”
袁老师摇摇头,“我也一直想找到她,向她当面道歉请罪,可惜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想不到凌嫣受了这么多痛苦和冤屈。”陆何欢心痛不已。
应喜颇为感慨地搓搓胡子,“一切都是命。”
夜色下,屋内灯光柔和昏暗,四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包康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忽然,门开了,一个穿着蕾丝裙的妙龄女郎走进来,性感妩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包康。包康激动地坐起来,咽了一口口水。
女郎性感地靠在墙上,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伸出食指勾了勾包康。
包康想向女郎靠近,却突然“恐女症”发作,身如筛糠,嘴唇发抖,脸色惨白。
女郎吓得惊叫一声跑出门。包康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包康被自己一个嘴巴打醒,发现自己竟然半躺在办公室椅子上。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场白日春梦。
“该死的恐女症,害得老子连春梦都做不成!”包康叹了口气,将搭在桌上的双脚拿下来。
包康转念一想,不甘心地犯嘀咕,“不行,我得去烟花间练练胆子,我就不信了,一个恐女症还能让老子一辈子打光棍?今晚必须破处,治好恐女症,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夜色掩护下,包康提着公事包在小巷急行。
罗四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将一些东西塞进包康的公事包。
包康不解地看着罗四,“罗四?你往我包里塞的什么?”
罗四不自然地笑笑,“包署长,没什么,就是我为了感谢你送你的小礼物,一点心意。”
包康不耐烦地搪塞,“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罗四点点头,向反方向跑去。
包康有些疑惑地看了罗四一眼,没有多想,转身快步离开。
天色已晚,街道上人烟稀少。陆何欢跟应喜并肩而行,二人一边走,一边分析案情。
陆何欢托着下巴,“凌嫣、玛丽、宋晓婉,都是柳似雪母亲出事时的当事人,这起连环凶杀案会不会跟当年的凌嫣杀人案有关呢?”
应喜想了想,“柳似雪突然失踪,接着凌嫣、玛丽、宋晓婉相继被杀,凶手不会是柳似雪吧?”
陆何欢一怔,陷入沉思。
突然,应喜用手肘碰了碰陆何欢,陆何欢朝应喜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包康正鬼鬼祟祟走在街边。
“这么晚了,包署长这是要去哪里?”
应喜坏笑一声,“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何欢点点头,和应喜一起朝包康跟上去。
夜色下,包康拐进一条小巷,陆何欢和应喜偷偷跟上。
忽然,一截白布从包康的公事包里露出来,陆何欢和应喜对视一下,跟紧了些。
应喜上前,轻轻拉出那截白布,他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件和几名受害者死时所穿一样的旗袍。
陆何欢一怔,“白旗袍?”
包康有所察觉,猛地回头,发现应喜从自己公事包里拉出来的白旗袍,一时也愣住了。
应喜朝陆何欢使使眼色,陆何欢会意,二人扑上去抓住包康。
包康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两个混蛋干什么!”
应喜打开包康的公事包,在里面乱翻一通,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
三人一见匕首,齐齐愣住。
陆何欢和应喜面面相觑,看着包康一脸震惊。
包康缓过神,向二人投去问询的目光,“哪儿来的白旗袍和匕首?”
陆何欢和应喜不作声,同时看了看地上的白旗袍和匕首,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包康。
包康被陆何欢和应喜盯得发怵,“你们两个混蛋想干什么?”
话音甫落,陆何欢和应喜一齐冲上去制住包康。
陆何欢逼视包康,“包署长,你鬼鬼祟祟地带着白旗袍和匕首想去干什么?”
“我……”包康一时语塞,片刻,他胸膛一挺,口气转硬,“我去干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包署长,你去干什么当然不关我们的事,但你带着白旗袍和匕首就不一样了。”应喜一脸为难地顿了顿,“你也知道,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死者都穿着白旗袍,脸上刻满符咒。”
包康一时无语,忽地,他想起什么,“我刚才在路上遇见罗四,他偷偷往我包里塞东西,被我发现后说是为了感谢我送的谢礼,我急着赶路也没注意看,这些东西一定是他放进来的,你们两个放开我!”
陆何欢一听顿生疑窦,追问道,“你急着赶路要去哪里?”
“我……”包康敷衍地摆摆手,“哎呀,这跟案情无关。”
应喜见包康似乎刻意隐瞒什么,紧盯着他,“包署长,你不配合我们,很难洗脱嫌疑的。”
“应喜,我看你这个探长是不想干了,竟敢怀疑我!”包康勃然大怒。
应喜连连摆手,“包署长,不是我怀疑你,是证据在说话……”
包康越听越生气,挣扎着作势要打应喜,却被陆何欢按住。
陆何欢继续逼问包康,“包署长,你到底要去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包康态度蛮横。
陆何欢眉头一皱,“如果你不肯配合,我只能按程序办事了。”他说着拿出手铐。
包康蒙了,狠狠瞪了一眼陆何欢,“你敢!”
陆何欢麻利地将包康铐住,正色道,“包康,你现在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请你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放开我,放开我……”包康连连挣扎,却无济于事。
夜色浓郁,旧闸警署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唯独审讯室的窗户亮着灯光。
审讯室里,包康被绑在椅子上,对面的应喜和陆何欢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包康。
片刻,陆何欢嘴角动了动,朝包康示意,“说吧。”
包康火气未消,大吼一声,“说什么?”
应喜故作镇定地抱着胳膊,“作案过程。”
包康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失控地怒吼,“什么作案过程!你们两个挨千刀的,脑袋是不是长到屁股上了!快放开我!有人陷害我,陷害我!”
陆何欢想了想,“那您之前去过哪里?公文包里怎么会出现白旗袍和匕首?”
“我……”包康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我去哪里要向你们汇报吗!我已经说过了,是罗四陷害我!”
陆何欢眼神犀利地盯着包康,驳斥道,“第一,你说是在街上遇到罗四,如果你们是偶遇,罗四又怎么会准备白旗袍和匕首?我想罗四应该不会整天将旗袍和匕首放在身上,指望偶遇你然后陷害你吧?”
“我哪知道罗四那个混蛋怎么想的!”包康没好气地瞪着陆何欢。
陆何欢接口道,“第二,你说罗四放东西的时候,说的是为了感谢你送的谢礼,既然是谢礼,为什么会变成陷害你?”
“他神经病!”包康咬着牙辩解。
“第三,罗四往你的公事包里塞东西,你为什么当时不查看?”
“跟你说了,我着急赶路!”包康眼珠子越瞪越大。
陆何欢继续追问,“你急着去哪里?要干什么?”
“我……”包康情急之下差点说出实情,他咽了口口水,忿忿地瞪着陆何欢,“你管不着!”
陆何欢料定包康心中有鬼,善意地提醒包康,“包署长,你不说清楚,只能加大我们对你的怀疑。”
应喜嘴角挤出一丝狡黠的冷笑,“看来不用一点你常用的手段,你是不能说实话了……”
包康知道应喜要刑讯逼供,厉声打断他,“混蛋!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枪毙了你!”
应喜看看陆何欢,又看看包康,“包署长,法不容情啊!”应喜说着从一旁的竹筐里拿过一把红辣椒撕碎,硬塞进包康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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