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正一下,没有十八年,也就七八年吧,你小时候可没吃什么长寿面。”江淮嘟嘴回怼。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祈锦葵说着将旁边未吃完的一小块蛋糕拍在了他脸上。
江淮见状,也拿起旁边的蛋糕拍回去。
一桌饭菜,没怎么吃,几个人反倒打起蛋糕架了。
将近八点的时候,几人出了小店,慢慢走往学校去。
十一月份天,黑的有点早。
他们嬉闹的走在路上,相互拉扯着。
路灯下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却从未消失。
再转三个路口就能到学校了,他们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
绿灯亮了,他们加快了步伐,快速通过。
过了十字路,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祈锦葵尚未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他就对着苏杭的脸猛锤了一拳。
男人拉着苏杭的领带,又给了另一边脸一拳。
江淮立即上前拉他,男人劲道太大,江淮拉不过他,于是也给他锤了一拳。
祈锦葵和许言乐懵了,两人立马上前拉架。虽说是两个小女生,但是力道还是有的。两人将苏杭拉了出来,江淮和那人裹在了一团,三人又立马上去拉开二人。
滚在一起的两人终于拉开。
苏杭对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张铭浩说道:“你想干嘛!”
张铭浩:“我说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沈艺清怀的就是我的孩子,我也知道她喜欢你,在追你,所以,我更不会放过你!”
“你变态啊!找事的人是你女朋友!”祈锦葵扶着江淮骂道。
许言乐也喊:“你那么爱她,那就好好和她说,我们可以和平解决的。”
张铭浩:“我被她关了半个月,想必这会知道我逃出来了,她已经慌了。我知道,她下定了决心说孩子是你的,我们也就没有以后了。”他自嘲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然后挤出一个笑:“我也知道,她很垃圾,可她再怎么垃圾,那也是我喜欢的人,捧在心尖上的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碰她,更不允许她喜欢别人!”
“对不起了!”低沉的一声对不起了,然后只见张铭浩抽出一把小刀,朝苏杭捅去。
许言乐见了,第一反应就是过去挡。
苏杭立马将她拉了回来,张铭浩的刀落了空。
张铭浩独身一人,下定了决心要拉一个人入地狱。
他拿着刀不管不顾的乱划,逮着谁就要捅。
慌乱中,苏杭被迫后腿,直接跌倒在旁边的花丛里。
江淮要去拉他,张铭浩趁势对江淮背后捅去。
下一秒,鲜血涌出,立即晕染了一片白衣。
“阿锦!”
江淮爬起来,抱住缓缓倒下的祈锦葵。
最后一秒,是祁锦葵推开了江淮。
许言乐只见祁锦葵白皙的裙子开了一朵鲜红的花,越来越大,她慌了。
张铭浩看着祈锦葵背后的那一把刀,颤抖着唇,断断续续说着:“不是的……不是,我……我不想伤你的。”
他从头到尾,尽管刚刚混乱中刀不断在空中乱划,但他还是避免着不要伤到两个女生,这是他的原则啊,永远不伤女生的原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在说,可内心的恶魔还是没有停下来。
张铭浩手抖着将祁锦葵背后的刀拔了出来。
瞬间,白裙上的鲜红愈发妖艳了。
江淮嘶吼着:“阿锦!”
本来的祈锦葵只是意识模糊,被张铭浩拔出刀后,晕了过了。
张铭浩拿着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刀,血也弄到了自己手上,他慢慢走近,想要对苏杭下手。
苏杭爬出来,尚未站稳,只见许言乐抢过了那把有阿锦鲜血的刀,她拿着刀,想要对张铭浩捅去,却被苏杭拉住了。
“你别拉我!”许言乐满眼的恨意。
“阿言!阿言!不要!不要犯错!”苏杭抱住她,压着她拿刀的手。
许言乐发疯了一样的对着张铭浩吼。“他伤了阿锦!凭什么我不可以还给他一刀!坏人做了错事凭什么我们不可以做!”
这世道,谁也说不清,对错只在一念之间。
张铭浩已经完全放弃了,在他们这几个人面前,他输的彻彻底底。对于从小被人嫌弃的他,很羡慕这样的感情。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沈艺清该有多好啊,或者沈艺清没有给他那颗糖还有多好啊,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他慢慢像许言乐走近,希望她能捅自己一刀。
苏杭挣不过许言乐,最终还是被她挣脱了。
许言乐握紧了刀,对着他的心口插去。
张铭浩闭了眼,久久没有痛感传来,他睁开眼,只见眼前的姑娘双手紧紧握着刀,似乎是放弃了。
许言乐在和内心做挣扎,最后,闭上眼,握紧双手,狠狠地在张铭浩手臂划了下去。
苏杭松了口气,上前拿过她颤抖的手里的刀,远远的像花丛里丢去。然后立马打了120,又打了110。
江淮抱起祈锦葵,他的手能感觉到她背后一股股暖流。
那温度,灼烧在他心口上。
许言乐和苏杭跑到行车道上拦车,老天好巧不巧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和你开玩笑,路上一张车都没有。
他们慌乱的在路上跑,不停的呼喊。
五六分钟后,救护车来了,祈锦葵被放到了担架上,江淮陪在身边。
许言乐和苏杭继续拦车。
另一边,张铭浩在花丛里找到了那把刀,他给沈艺清打了电话。
“小清,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你的糖很甜,可你太苦了。”说完,他挂了电话,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他慢慢躺在地上,等着生命流逝。
本以为,沈艺清是他生命里的一朵花,注定将他的世界装点得灿烂美丽。所以,在遇到她后,他努力打工,兼职,努力赚钱,想让自己配得上她。再后来,他做到了,她也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在她面前,他终于有了男朋友的身份。再然后,他以为她真正的接受了自己,从里到外,于是,他们发生了关系。第一次,他觉得那就是他斑斓世界里的阳光甘露。
如今,他才明白,那只是沈艺清对自己的示好,她从那时候就想让自己对她放心,然后她才好摆脱他。
他与她的回忆随着鲜血一点点的流失。
手术室外,三人手足无措的等待。
狭长的过道里的消毒水味让人闻得窒息。
江淮瘫坐在门口,眼神无光。他身上都是血渍,他不敢看。
苏杭抱着许言乐,他也给不了她安慰,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今,他欠祈锦葵的更多了。
等待,是一个特别漫长的过程。
一点、二点、三点、四点、五点,时间走得特别慢,耳边似乎挺大的滴滴答答的机械声。
冬夜越发的冷了,江淮觉得这个感觉真的差到爆了。
快到六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息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江淮拉着刚出来医生问。
“病人背部受创,肋骨刺伤。刀口太深,几乎就要伤到心脏了,也是命大,暂时没危险,好好照顾她。”
“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此时祈锦葵被推了出来,三人立即围上去。
“阿锦?阿锦?”江淮喊了两声没反应。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许言乐问。
“那就看她自己了,她太瘦了,身体弱,可能不会醒太早。”
“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苏杭回道。
之后,祈锦葵进了病房。
江淮不离眼的守着。
窗外慢慢亮起,阳光也透了进来。
一整夜,三人都没有合眼,苏杭和许言乐出去买早点,还有一些住院所用的东西。
病房里,江淮握住了祈锦葵的手。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和她脸颊一样,没有丝毫血气。
“阿锦,我还没有给你生日礼物呢。”
“阿锦,我不生你气了,你快醒来啊。”
“阿锦,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啊。”
“阿锦,阿锦,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我们说好了还要去太平洋游行呢,你忘了上次我们在船上你把我手机丢进大洋了吗,你说了的,打捞是打捞不起来了,但是你要去同样的位置,也将你的手机投入大洋里啊。”
“阿锦,我和你说哦,事实上,将手机投入大洋里是不对的哈,我们要保护环境,但是你说了,我们还是要再去一次的,起码看看我的那个手机啊。”
有一次,祈锦葵和江淮去太平洋轮渡,结果江淮一直在轮船上打游戏,祈锦葵生气直接将他手机丢了下去。那次,她说了,还要再去那个地方,让她的手机去陪他的。
“阿锦,还有啊,上次的密室逃脱最后那一关我想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你一直喜欢这种游戏,我们下次再去,哪怕解密用上几天几夜都行,绝不放弃。”
“阿锦,我不怕你生气,也不怕你笑话我,老实说,我还幻想过我和你结婚的场景。一景一物,我都想好了,等你醒来我们再讨论,你若是不喜欢咱们再改。”
江淮只怕意识都模糊不清了,他说了好多好多他想与她做的事,像是遥不可及,又像是明天就会发生一样。
许言乐在门口听着,泣不成声。她也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和她一起做啊。
难受的人还有苏杭,他这辈子要守护的女孩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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