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虎披风!”
“变异魔兽翼虎之皮制成的披风,瞬间伪装和极大提速,若是打算前往魔域的道友,一定要考虑这件灵器!”
一件暗黑色披风,浮现在石台高空,上面有许多深红色的虎纹,在灵力微微灌注下,迅速化作一头长着双翅的巨型老虎,不断地闪电般飞移。
一声声惊叹中,又有修士急切地报出了竞价。。。。。。
“三百块灵石,”苏吉带着四名梅园女修,却是缓缓地走到拍卖会外围,站在一处售卖灵符的摊位前,“十张隐身符?”
那守着摊位的中年修士,面露一丝为难之色,“这位前辈,这一张出自道门龙虎殿隐身符,便是在从前,在雍州这个地面上,也是卖三十三颗灵石的。”
“以前是以前,”苏吉微微一笑,“何况,贾老板以前似乎二十颗灵石都卖过。”
那贾老板,脸色不由一凝。倒不是因为苏吉喝破了身份,毕竟雍州地界倒卖一些正宗道门龙虎殿灵符的,就只有他一人。
他略微惋惜又尴尬地朝着苏吉身边,那四名梅园女修中的一位,看了一眼。他之前,确实是一张隐身符,二十颗灵石便卖给了眼前某位冰霜丽人。但这能一样么?
终于,他叹了口气,“也罢,便依前辈的,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苏吉,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取出灵石,而是又说道,“既然贾老板如此慷概,我便再买些上清驱鬼符。”
“还是十张吗?”贾老板,一边取出一叠灵符,一边不以为意地问道。
谁知苏吉摇摇头,“有多少,要多少。”
贾老板,脸色又一凝,又看了看苏吉及其身边的四名梅园女修,片刻之后,方才答道,“雍州不靠着鬼蜮,一般很少有买驱鬼符的,所以晚辈这里也没有备多少,拢共也就不到三十张。前辈若是全要的话,加上前面的十张隐身符,一起作价一千二百颗灵石如何?”
购置好灵符之后,苏吉等一行五人,又相继到了好几个摊位,杂七杂八的买了好些东西,这才离开了这个地下世界,然后径直到了还珠楼,开了一个住宿小院。
“阁下,果真是主上派来的?”小院一间厢房中,那四名梅园女修的一位,看着苏吉,沉声问道。
苏吉,坐在椅子上,略显疲倦。此番地下世界之行,着实有几分凶险,一直有真灵修士神识监视着自己。好在自己赌对了,那何其峰,果然已晋升真灵。尽管如此,自己却是还须防着被强留下来。结果,自己又赌对了。这个临时的地下世界的背后势力,还不敢或不想与城主府闹翻。
见苏吉没有立刻作答,四名刚刚坐下的梅园女修又同时站了起来,身影幽幽。
先前,苏吉主动上来,说是腊梅仙子派来的。她们便有些疑虑,因为她们作为腊梅仙子的贴身侍婢,若是腊梅仙子是有还在雍州附近,肯定是会直接以秘法联系的,又何须另外派人前来?要知道,这些日子,她们为了避开护城大阵的屏蔽,日日出城四处寻觅,都没有收到腊梅仙子的任何讯息。若不是苏吉说出了一桩大隐秘。她们是绝然不会相信的。但偏偏,方才在地下世界,苏吉竟然买了许多上清驱鬼符!
苏吉望着眼前四人,心中一叹。这四人果然也是鬼修!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没有看出来。若不是临时起意,有心一试,险些误了大事。
“腊梅仙子修炼的功法,不知何名?竟然隐匿幽深。”苏吉依旧坐在那里,淡然说道,“竟然连在下也曾察觉四位原是同修。”
同修?那四名梅园女修,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皱眉看着苏吉。
但很快,她们的神情,便微微一变。
一丝丝阴森鬼气,从对面一身儒袍的苏吉身上,悄无声息却又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这阴森鬼气,如假包换,极其纯正,气机感应牵引之下,便是她们这四人也不由自主,释放出自己的鬼修之气,从体内甚深之处。
“此处,吾精心设计,鬼气不会外溢。”苏吉的声音缓缓响起,此刻的他,身躯似乎完全消散在鬼气中,随着其声音响起,似乎无处不在。
“阁下究竟是谁?”那四名梅园女修,站在一起,如临大敌,高冷变阴冷,身影渐如雪中梅枝,曲折隐现。
。。。。。。
何其峰,大摇大摆地出了地下世界,便变回了“本来”模样,双手合十,不时口诵佛号,出了城去。那些守城军士,还有城外的缉私分队军士,见其,都不敢阻拦。
他一直行到牛首山下,方才转身,对空说道,“道友一路护送至此,还是请回吧。”
一道身影缓缓显出,却正是那李家家主李适之!
李适之看着何其峰,笑道“先前对法峰大师多有怠慢,还望今夜过后,大师能海涵。”
这话,出自李家家主,真灵修士之口,显得很是露骨。
何其峰,却没有计较这些,只是依旧看着虚空,淡淡说道,“李道友言重了,此番下去一游,并无恶意,甚多叨扰,却是承情甚多。如今,已到修士院,诸位还是请回吧。”
“据闻,城主大人正在闭关?”李适之,悠然问道。
何其峰,沉吟片刻,答了声是。
李适之笑了起来,“法峰大师,若是有意,初一之夜,我等当把酒共醉。”
何其峰(阴阳宗大长老)挥挥手,“届时再说吧。不过那一个修士院的名额,某说话算话。”
。。。。。。
李家府邸,家主密室中,灵气缭绕。李家家主李适之,肖家家主肖家栋,呼延家家主呼延武,还有虞仙子,以及两位新来雍州的真灵修士,来自联华商会的刘明方,来自青萍观的清萍子,六人各自坐在一方玉石之上。
“虽然悟虚大师宣布闭关,其座下已然晋升真灵的法峰大师,也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但显然这个临时地下黑市已经不安全了。城主府的人能找来,驻军的人自然也能找来。”虞仙子,最先打破了沉默。
“本就是一临时之处。今夜之后,能收上来的灵资,也已经收得差不多了。”李适之,淡淡说了一句。
“先前议定之事,恐怕还是提前进行为好。”联华商会的刘明方,突然说道,“据说,此番亲民盛筵,城主府那边本是没有计划的,还是那曾山主动提议,并且一应费用也是由驻军这边承担。”
“新皇登基,各地都在筹办亲民盛筵,要与民同乐,普天同庆。道友倒是不必过虑。”肖家栋,对着刘明方含笑说道,“我等世家原本在驻军中也有些眼线,这段时间一直有消息传出,做不得假,并无什么异常。”
“一大家子,还是好好欢聚几日。要打要杀,还是过年再说吧。”浓眉大眼的呼延武话不多。
那联华商会的刘明方,微微皱了皱眉头,终是没有说什么。
密室内一片寂静。
“依照计划,最快行事也须得明夜。而后日便是除夕,到时亲民盛筵开始,城内城外最为松懈。以贫道看来,莫若便提前一夜,定在除夕行事吧。” 清萍子开口,打破了僵局。
“如此也好。”虞仙子,笑了笑,“初一上午的游园会,本是邀我施展幻术的。本宫推辞不得,如此倒是免了。”
“既然如此,那便定在除夕之夜提前行事吧。”李适之,忽然一拂袖,沉声言道。
肖家栋和呼延武,朝着李适之看了一眼,脸色一沉,片刻之后,方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
“方才从京城宫中传来消息,要我们这样的世家早做打算。” 李适之一脸阴沉,对着肖家栋和呼延武,幽幽说道。
此刻,密室中,只有他们三人。
肖家栋和呼延武虽然方才便有所料,却还是忍不住神情变幻。
“我们这样的。。。。。。。”
“早做打算。。。。。。。”
“兢兢业业,公忠体国,几代人,数百年,想不到,到头来,竟要落到这步田地!”肖家家主,不由叹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呼延武,拖长声腔,冷哼着说了一句。
“密讯里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新皇陛下,在前些日子,接连遣派了一百二十名殿前侍卫出宫。”李适之,却又抛出一个惊天的消息。
一百二十名殿前侍卫?那曾山就是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
肖家栋,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浓眉大眼的呼延武,右手五指不禁紧紧攥在了一起。
“抓紧准备吧。他们三人,应该也收到了什么消息。”李适之,怅然束手而立,“要不是这么一大家子,李某恨不得今夜便行事。”
肖家栋,呼延武,对视一眼,急急离去。
李适之也出了密室,静静地站在不久前才被高高挂上的大红灯笼下面。
此刻,已经是凌晨,除了那些三班轮值的侍卫,再不见其余人影。亭台楼阁,在夜色中影影绰绰。阖族聚居,上上下下,三百多人,除了在外办事的,其余的,或在熟睡,或者修炼,又或在做些别的,甚至有人仍在男欢女爱。
当然,若是李适之愿意,他可以将整个府邸所有人的气息听得清清楚楚。他也可以神识一扫,将整个府邸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极少这般做。
家主密室,在整座府邸的后面幽静之处。李适之站了一会儿,朝着前面缓步走去,就像一个睡不着的老人,早早起来,又不愿意惊动旁人。便如幽灵游走,仿佛死了之后,重又回来缅怀一番;又如神祇降临,默默地注视和庇佑着家园。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一处角落传来。
李适之停住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飘然走了过去。
“大爷爷好!”一个小男孩,正捧着书,摇头晃脑,猛见巍峨身影,有些小小的惊慌,急忙放下书,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李适之接着轻声轻声吟诵了几句,方才对着着小男孩微微躬身笑颜,“可有何不解?”
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答道,“启禀大爷爷,这些句子的道理,孙儿都已懂得。但前日,二叔伯,却说这些都是骗人的。”
“哦?”李适之,也微微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想那个二叔伯是谁,“他为何如此说?”
小男孩,小声答道,“也许是二叔伯酒醉之言吧。前夜,似乎也便是这个时候,二叔伯搂着个不曾见的女修,从孙儿屋前飞过,听得孙儿朗诵,笑说书里面这些都是大道理,都是用来哄孙儿这样的小孩的。还说,等孙儿长大了,便知道了。”
“他懂什么!一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还不如死了算了!”李适之一拂袖,怒声喝道,随后挽住这小男孩的手,“他们没有道理,你以后却要做一个有道理的人。”
小男孩有点吓着了,连忙似懂非懂地用力点点头。
李适之,想了想,取出一个储物戒,将其戴着小男孩手指上,“天亮之后,你便出城到城西修士院去,说是老夫孙子。”
“大爷爷若有差遣,孙儿自当遵从。”小男孩,看着自己小小手指上的储物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孙儿受不起这等物件。”
李适之叹了口气,“这些大道理,倒真的把你唬住了。你且去吧,现在就走,你父母那里,自会知晓。”
他说是叫这小男孩去吧,实则却是自己主动飘然而去。
他飘然而去,渐渐飞起,飞出了府邸结界,如星垂夜空,默然而立。
过了一会儿,肖家栋,呼延武,也飞出府邸。
三人却没有相识对望,只各自看着下方的府邸。
。。。。。。
梅园里,石亭中,曾山肃然而坐。雍州仅存的三个世家家主,升空而立,各自微微释放真灵气息,他自然感觉得到。
他笑了笑,斟了一杯酒。抬望眼,眼光越过这三人,越过雍州护城大阵,直冲夜空。
夜空依然如斯,星辰黯淡。周天星辰大阵,因着日历时辰,早已设计好,今夜雍州上空无星光,无月明。
。。。。。。
城主府,密室中,悟虚入定,作苦修。断舍离,不外求,以此身,修法界。
吾之左手,万千细胞组织,皆有无量无数无边众生。
吾之右手,万千细胞组织,皆有无量无数无边众生。
。。。。。。
如是无量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吾皆应舍弃?
舍了吾之左手?
舍了吾之右手?
。。。。。。
直至舍了吾之所有肉身?
那还如何修肉身法界?
海音螺,在万丈高空飞掠过。悟虚,神识相联。刹那间,感觉如在天上。下方的一切,远远的,皆与自己,没有关系。
悟需似有所悟,却看到了下方的李适之、肖家栋,呼延武三人。他们三人,飞立在各自的府邸上空,飘飘欲仙,却未飞升,更像是恋恋不舍的死去之人,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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