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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麻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主人的安排

    
    “万千思念涌,坐等枯骨渐融,无人惜缘,我会痛。”
    “纷飞雪,落草霜,画凄凉,把酒话间双倒影。”
    “滴血的容颜,卷着回忆骤怨生情。”
    “无人来,枯草丛生,亭边横着一箫一人。”
    “冷眼葬着花,无奈咽下血,午夜梦回,才看见你的倒影。”
    “早华发,坐轻舟,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呜呼哀哉,失恋人,无鹧鸪,此生只能蒙情。”
    我一遍遍地念着你的死后悲音,直至看透了你的内心。
    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着一位最重要的人。
    那个人不是我,而是被封禁在红色旗袍之中的老婆。
    老婆啊,我对你的思念犹如万千泉涌,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能坐在你的枯骨旁边,等你慢慢融化成白灰。
    梦里落雪了,染白了一片青草,我看见此情此景,也唯有坐在亭边吹起寂寞的箫音。
    箫音触动流苏,让漫天飞雪都停歇了。
    飞雪不念情,我便徘徊夜间,在泥土里葬下你最喜欢的花瓣。
    老婆啊,你知道吗?
    当我葬花的时候,咳了好几口血。
    那些血,是对你的思念。
    那些血,是对你的祭奠。
    老婆,如果你收到我的思念,听见我的祭奠,请屈尊回应一下吧。
    我想在午夜梦回,看见你的美丽倩影。
    我曾记得在年轻的时候,经常与你共赴江河。
    可转瞬之间,你被封印在红色旗袍之中,我却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深爱的恋人无法相见,是多么凄凉的事情啊。
    就例如失意的时候,闻见晦气的鹧鸪哀怨。
    老婆啊,鹧鸪哀怨已经奏起,看来我们今生再也无法相见了。
    是我,是我孔宇盛,是我对不起你。
    还请你往后余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我已经拜托梁凡,将你从红色旗袍中解禁而出。
    老婆,永别了。
    老婆,真的要永别了。
    孔宇盛,你如斯凄然地道别。
    虽然这些道别之音,我没有亲耳听见。
    但通过这几段死后悲音,我还是读懂了你的弦外之音。
    “孔宇盛,你也放心,我梁凡今生,一定会遵守诺言,将你老婆解禁而出。”我如斯空洞地喃喃自语。
    随着我的喃喃自语缓缓划落,漫长的回忆戛然而止。
    时间回到现在,回到菱形血桌上。
    此时此刻的我,声已嘶力已竭泪已尽,最终从喉咙里迸出三个字:“孔!宇!盛!”
    孔!宇!盛!
    孔!宇!盛!
    孔!宇!盛!
    这三个字在菱形血桌上,甚至在这片原野上不断地回荡着。
    可辽阔的原野上一片漆黑,根本没人回应这段不断回荡的凄厉吼声。
    我怒了,心中的恨意一发不可收拾。
    我咬牙切齿地抬起毫不畏惧的双眼,望向面前的人脸大山:“是你,是你提前害死了孔宇盛,你罪该万死!”
    滔天的恨意掠上心头,似不灭的火焰吹拂四周。
    四周的空气迸裂了又复原,复原了又迸裂,根本无法在滔天的恨意下,保持完整。
    面前的人脸大山顿时愣了,它想不到身如蝼蚁的我,竟然也敢散发出滔天的恨意。
    从这些滔天恨意当中,它感觉到了无穷的蔑视。
    那是我,对它的蔑视。
    它也怒了,怒气直冲云霄。
    “竖子之恨,不足为惧。”人脸大山冷哼一声,便再次挥出一只花白手掌。
    那只花白手掌径直而来,就例如传说当中的恶鬼巨掌。
    啪!
    随着一声划落,我便被那只花白手掌狠狠击中。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与一阵难以言状的痛感,即刻在我身躯之中窜起。
    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摧毁了身上的黑色锁链,令我四脚朝天般砸落地面。
    至于那股难以言状的痛感,便致使砸落地面的我,遍体鳞伤。
    我尝试性地动了动身躯,但双手双脚毫无知觉,显然其上的骨头已然断裂。
    遍体鳞伤,加上手脚骨头断裂,我奄奄一息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在咳嗽的过程中,我感到一阵天翻地转袭上心头。
    “原来那只花白手掌真的很恐怖,难怪孔宇盛没坚持下来。”纵然濒临死亡,我却嘴角噙笑。
    什么?为什么我临近死亡还嘴角噙笑?
    因为我不后悔,不后悔不自量力地挑衅人脸大山。
    你强又如何?视我为蝼蚁又如何?
    我还是要恨你,不可一世地恨你。
    我还是要直视你,毫不畏惧地直视你!
    毕竟是你害死了孔宇盛,是你害得我这么悲惨!
    纵然我死也不会向你低头,纵然我死也要抬起高贵的头颅!
    你这个罪魁祸首就算杀了我,也征服不了我的意志,更征服不了我的精神!
    我的意志为自己而存,我的精神为自己而活!
    但你的意志以及精神,只是那个人的傀儡!
    我虽死,但精神长存。
    你虽生,但贱若傀儡。
    “横竖都是死,反不如死得洒脱一些,孔宇盛,我来找你了。”嘴角噙笑的我,不禁从喉咙里咳出一滩滩鲜血。
    一滩滩鲜血历历在目,慢慢染红了脸孔,玷污了身躯,将我衬托成一个落魄血人。
    “吾命也休矣。”不顾一切地大笑一声后,我便重重地合上了眼皮。
    斯人已逝,我亦死去,原野上恢复一片寂静。
    若是放眼望去,可见寂静的原野上,只剩下一张如同大山的人脸。
    这张如同大山的人脸,正是害死我与孔宇盛的右侧第一张人脸。
    其实除了右侧第一张人脸,原野上本该伫立着一张菱形血桌。
    但在花白手掌置我于死地的时候,菱形血桌受到无辜的撞击,早已分崩离析化为了一堆血色碎片。
    说来也是巧合得很,那堆由菱形血桌化成的血色碎片,正无比悲凉地躺在我的身侧,仿佛在为我的遭遇而哀叹。
    哀叹尚且不提,还是再提提那堆血色碎片。
    话说回来,那堆血色碎片的不远处,正歪歪斜斜地掉落着一只“红色双肩包”以及一身红色旗袍。
    其中那只“红色双肩包”,正是我经常背着的黑色双肩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四川麻将大全》和《恐怖书店管理守则》,仍在这只“红色双肩包”里。
    至于那身红色旗袍,则封禁着孔宇盛老婆的鬼魂。
    或许是感应到自己的老公已经魂飞魄散,那身原本掉落在地面上的红色旗袍,竟无风飘荡了起来。
    那身红色旗袍一边飘荡,还一边氤氲出一股诡异的白绿之光。
    若我还活着,肯定会被这股白绿之光震惊地瞠目结舌。
    因为这股诡异的白绿之光,我曾多次见过!
    可以说正是这股白绿之光,令我进入了这片世界!
    诡异的白绿之光就在眼前,可我这个主人公却死翘翘地躺在原野上,根本无法看见这股光芒。
    虽然死去的我看不见,但右侧第一张人脸却看得很清楚。
    它先是盯着那身红色旗袍看了许久,然后才冷哼一声:“这点鬼把戏骗不了我,你还是出来吧。”
    紧接着,原野上一阵震荡,一道黑光从红色旗袍中掠出。
    这道黑光刚从红色旗袍中掠出,便停在了半空之中,化为一位身躯只有三寸的少女。
    这位身躯只有三寸的少女,正是那位主持赌局的三寸少女。
    原来她先前并非是变成了什么原子,而是不知不觉地藏在了红色旗袍当中。
    三寸少女现身之后,也不说话,只默默地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右侧第一张人脸根本耐不住沉默,又再开口道:“这场戏你演得真好啊,不仅害死了我的四个兄弟,还间接令那小子作茧自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右侧第一张人脸满目寒意,搅得原野周遭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不过光着身子的三寸少女,根本没将这股寒意放在心内。
    她连头都不抬,冷冽地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主人的安排,如果她要你们死我也没办法,不过你的那位三弟本该不用死,是你自己啖吃了他。”
    三寸少女口中的那位三弟,说的当然是那位化为白痴的右侧第二张人脸。
    见眼前的三寸少女提及自己的三弟,右侧第一张人脸恼羞成怒:“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将透视能力赐给那小子,我岂会被逼得啖食同源?”
    右侧第一张人脸一边说着,一边便要满腔怒火的出手袭击。
    但不知为何,右侧第一张人脸想了半晌后,并没有贸然出手。
    它只怒目圆睁地盯着三寸少女,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的神情。
    三寸少女却是笑了,从喉咙里挤出一道悦耳舒服的嗓音:“你怪我有什么用?有本事找主人的晦气啊?要知道这一切包括透视能力的赏赐,都是主人的安排。”
    提及主人,如大山般厚重的右侧第一张人脸,当即收起眼中的怒气:“既然这一切都只是主人的安排,那我的确不需要怪责你。”
    说到这里,右侧第一张人脸顿了顿后,便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主人到底在想什么?她不会真想我们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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