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散去了,只留下容宴与云庭遥遥相对。虽相隔不远,可那两颗心却相隔甚远,容宴避开他的目光。
“陛下要与臣妾说什么?”容宴看向五窗外那颗梅花树似乎在感叹着什么:“陛下,冬梅已开,可惜再也见不到梨花又开放的时候了。”
云庭沉思一会,才说道:“梨花虽未开,来年总会盛开。”
其实那个陪容宴赏梨花的人不在了。
“容宴,朕知道你心不在朕这里,可你已经进宫,所以有些事,有些人还是要及时放下,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臣妾明白。”容宴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么,不如臣妾与陛下谈个条件如何?”
容宴站在那里,目光疏离,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披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月光,她本就面容姣好,配得上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称号。
可惜红颜祸水,她深知这几个字的危害,而她也察觉了云庭对她的心思。
或者只有云庭一人不知罢了。
云庭望着她良久,才微微一笑,“容宴,十三岁那年,朕初次见你,物转星移斗转星河,如今已是八年之久。”
他叫她容宴,可容宴感觉到他那语气有些冰冷。
八年了,她与云庭已相识八年,与那个人相识多久呢?
为什么她想要的不能实现呢?
她是云庭的妻子,却不是那个人的妻子。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云庭面前,他坐在主位上,她站着,相隔不远望着云庭:“陛下,如今程国新皇登基,陛下对于想要出使程国可有人选?”
云庭含笑看着她:“皇后,对于朕的事了解的很清楚。”
容宴笑了笑,道:“臣妾身为皇后,自当关心着陛下。”
“你切说说,朕打算派谁去?。”
容宴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说道:“当今四国,大燕兵强马壮,程国虽不及大燕,可经历过夺位之乱,恐怕内忧外患,虽说新皇胜利,可难免背后有虎视眈眈之人,而这一次派去的人必定是有能力之人。”
“那依皇后所言,觉得谁能够胜任呢?”
容宴想了想说道:“陛下想亲自前去对吗?”
因为云庭想拉拢程国,所以这一次新皇登基必定亲自前去。
能拉拢到程国与之合作,对于吞并其余二国容易的多,云庭想一统天下,可没有帮手是不行的,所以必须拉拢程国,才能对抗楚国和翎国。
程国与大燕不同,程国原本的皇帝宁慎是个昏君,虽治国无方,可因为程国背靠江河,其余几国也不能为之怎么样。
所以倒也相安无事。
可惜大燕一直都想吞并程国。
如今宁慎已死,其三位儿子开始了谋划之心,容宴对于天下局势早已了解透彻,而对于程国早已和容铮探讨过,她曾和容铮打赌,程国下一任皇帝会是谁,容铮赌的是太子宁潇会得到帝位,可容宴赌的是三皇子宁澜。
如今没想到真的是三皇子宁澜,容宴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因为宁慎的昏庸无道,程国百姓哀声载道,如今宁慎已死,都在盼望着新皇登基,如今已经过了一年之久。
细细想来,大燕发生宫乱之时,那时候也正是程国内乱之时。
因为大燕有云庭这一个太子,倒也没有发生争抢皇位的事。
其余几位皇子年幼,且毫无斗争能力,唯有二皇子能斗一斗,可惜二皇子一心云游四海,所以并没有这个心思。
至今还在云游四海,并未归来。
前几日云庭接到密报,宁澜胜利,择日准备登基,所以特别邀请他们前去观礼。
如今他准备亲自前去祝贺。
如果没猜错的话,翎国皇帝赫连月与楚国皇帝晁凌也会同去。
“皇后果真猜测不错。”云庭自然是打算亲自前去的。
“臣妾认为万万不可。”容宴迎着他的目光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可亲自冒险,去程国路途遥远,切涉江而过,不太安全。”
一阵风吹来,容宴的发丝微微卷起,云庭眼底泛起一抹异色,淡淡道:“除朕之外,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臣妾。”容宴只说了两个字。
“皇后想亲自前去?”
容宴点点头:“臣妾虽不像陛下那样胆识过人,雄才大略,但臣妾有一颗敢于挑战的心。”
云庭微微惊讶,随即挑了挑眉:“哦——”
这个哦字带着长长的尾音,可容宴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朕没想到皇后竟这么有胆识,但你可知,此次前去路途遥远,且凶险不宜,你可还要去?”
“去。”容宴无比坚定,云庭摆摆手道:“皇后前去不太安全,所以还是不要妄想了。”
容宴不死心的继续说道:“那陛下也要亲自前去吗?”
“朕身为一国之君,亲自前去彰显朕的诚意,朕和皇后一样,也有一颗敢于挑战的心。”
“那臣妾陪陛下一同前往。”
“你不怕?”云庭看向她:“你可知道若是朕出事,你也逃不过?”
容宴清冽的声音响在他的面前:“无惧生死,纵使前路未卜,可若真是有去无回,臣妾也已经不枉来尘世走这一遭。”
“况且有陛下在,臣妾怕什么!”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目光中并未有他熟悉的那种情愫,可他却不免多想。
云庭心中有一个想法,可不等他多想,容宴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二中,掀起阵阵波荡,那心中的涟漪也消失殆尽:“臣妾所求不过是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云庭大概猜测有几分,可他多希望她不要说。
“我可以为你谋取江山,但我有心仪之人,绝不会爱你。”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臣妾的心愿是请求陛下放过凤夙。”
容宴破釜沉舟,她一直都知道云庭从未放过凤夙,所以为了他,她只好独孤一掷,就当这是她为她的心画上一个句号,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朕若是不呢?”
“陛下是明君。”
“容宴,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陛下,我说过,不惧生死。”
“容宴,你可知道,你没有心。”云庭苦涩的笑了笑:“对朕而言,你没有心,从来没有。”
容宴深吸一口气:“我的心早已随着他远去。”
“你当真那么爱他。”
“是。”容宴也不知道自己的执念为什么那么深,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心中所想,心中所爱,皆不由她。
或许她会放下吧,又或许她会一直放不下吧!可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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