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回到了田秋香的家。没多会儿,村支书也被那辆奔驰送了过来,明眼儿人一看就知道是刘书记的安排。
为了打消乡亲们的顾虑,江河水要求新学校尽快开工,并承诺派一个工程师过来协助他们。至于土特产集散地和相关的运输项目,由村主任全权负责,村支书只负责相关方和政府间的协调。不过,所有的款项支出必须由李老师本人经手,其它任何人都无权干预。
江河水看着田秋香和王远山,“你们俩要好好地用心念书,将来有可能就去东北帮着盛叔叔做事,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们的希望,啊?”他又对李老师说:“在不影响他俩学习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让他们也参与进来,锻炼锻炼嘛。”
“放心吧江先生,我进修过财会班。教秋香专门做账没问题,今后重要物资的采购也尽量让他两个去经手。”李老师说的颇内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村支书。
“嗯,有心计。”江河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朝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听后,个个都是喜出望外。只有村支书心里纠结不爽,但又只能强作欢颜,显然是得到了他堂哥的真传。
在大随缘不时地催促下,江河水决定立即返回。可怎么走?几个人又有了分歧。
“咱哥俩连轴开呗,明晚儿准能到家。”小林子冲江河水说。
“不行!”大随缘坚决否定,“都啥时候了?”她看了一眼其它人,又对江河水说:“我都想好了,咱们现在赶到南昌休息一晚,明天上午乘班机、中午就能到家了。”
小林子觉得不对劲儿,冲着大随缘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慢慢晃悠回去呗?”
“不这么地又咋整?”大随缘反问道。
“哎呀妈呀,”小林子愁容满面。“我这一晃还不得好几天那?说实在话,我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总不能一起回、连车都不要了吧?”江河水说。
小林子一听喜不制胜,“这话让你说地!就把车扔这儿能咋地?这上千万的都花了,还在乎这点儿啥?再说啦,你不是还派人来吗?到时候你还得给他配不是?”
江河水知道这小子的鬼心眼儿,只是瞪着他啥也没有说。
小林子嘿嘿一笑,“我顺便换一辆,这两年也没落儿着这么个好机会。”
江河水只能默许了—对李老师和两位村干部说:“有辆车会方便许多,就再找个司机吧—等把事儿办成喽,这辆车就归学校所有,为孩子们服务。”
在场的人听后欣喜万分,特别是李老师;村支书虽听出了江河水的话外之音,但作为一村之长,怎么也能沾上不少的光。
村支书立竿见影—很快就找了个司机过来。主人们热情地想留客人吃了晚饭再走,但客人们为了赶路婉言谢绝了。
车走了,越来越远,江河水自倒光镜中仍然能看到:山坡上、马路上还有田里头,乡亲们依旧朝着这边招着手……
到了南昌天已黢黑,司机连饭也不吃就把车开走了。小林子看着自己的爱车,像是无人驾驶似地就溜走了,心里着实有些依依不舍—毕竟,这 车从创业开始就载着他,伴他创造了眼前的一番事业。
“后悔啦?”江河水说,脸上毫无血色。
“嗯,有点儿。”他看着江河水笑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小林子说着就拎起了行李包。
“以后再买也别买太好的,差不多就行了—必须买辆国产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行,我买辆国产的给你看。”小林子知道国产车也有几百、上千万的。
一行人安顿好了住宿后,就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餐馆坐了下来,小随缘饿得直嚷嚷。
江河水什么也吃不下去。大随缘为他叫了碟蒸水蛋,看着他勉强地吃着,心里很是着急,恨不能今晚就到家。
“你今天下午可把那位刘书记闪得够呛,我真怕往后那家伙找李老师的茬。”小林子胃口极佳,酒喝的一点儿也不比往常少。
“知道因为啥不?”江河水问他。
小林子看着他,闷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因为他信神拜鬼。没看见他家院儿里的神台,香火该有多旺?”
“那又有啥?现在有几个人不烧柱香、拜个神啥的?”小林子蛮不在乎,“那共产党不也说要尊重个人的信仰、信仰自由嘛?”
“那是对党外人士而言—”江河水有些无奈地用手指点了他两下,“你呀你呀—啥也不明白。算了,跟你说啥也没用。还想入党呐,拉倒吧,你这辈子都休想。”
小林子一听这些贼闹心,皱着眉头说啥也不服气,理直气壮地辩解道:“啥叫休想啊?不就是共产主义嘛?我咋就不懂了?这些日子,我和你干的不都是共产主义的活儿吗?让你这么一整,我还啥都不是了,跟你都白干了是不?再说了,你说的那个托尼,人家就是一个地道的基督教徒。你别老是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啊。”
江河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隐约感觉刚才说的是有点儿太绝乎,于是耐下心来对他说:“你说得没错,很多人都有愛心,捐出去的比咱们多得多。可是你知道吗?这是有条件的?”
“啥条件?我不明白。”小林子显然还是不服气。
“所谓条件,就是这些大多数人都是首先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之后、才有的这种善举。他们利用社会和手中的资源优势,跑马圈地、住豪宅、买游艇买飞机;有个啥红白喜事的,哪个不是花天酒地、奢侈无度啊?他们的善举,往往就是所谓从上帝那里获取的一种自我救赎、良心上的安慰罢了。这和共产党人大相径庭—共产党人的主要特征就是先人后己……咱远的不说,前天你在烈士陵园注意到了吗?长眠于那里的烈士当中,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都是共产党人。”江河水见他没作声,“我说的你信吗?要是不信你就别加入,否者太虚伪;照你现在的活法也挺好,指定没人说你错。”
小林子听起来觉得不无道理,想了想又问:“那,那眼下这么多贪官咋解释?”
“这些狗官早已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现在只不过就是披了件共产党的外衣,太卑鄙无耻。你瞧好喽,迟早会有人收拾他们的,否则共产党的江山就不保。”他紧接着又提醒他,“你可得记住喽,往后你只要看到哪个党员干部烧香拜佛,就离他越远越好—这种人早就成了共产党的叛徒,最危险,啥缺德事儿都能干出来。”
“嗯—有点儿道理。”小林子这时才有点服软了,猛地喝了口酒。
就在这时,大随缘的手机响了,她一听是盛祥云来的。盛祥云带着哭腔在说话,大随缘听着听着、脸色骤然紧张起来,立即将手机递给了江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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