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了后,一个人独居的奶奶,死活不同意三叔接她去三叔家一起住,说要守着爷爷的热气儿,怕散没了。
高一寒假,我和在包头做了厨师的四哥一起回村里陪奶奶过年。
三十晚上,奶奶让我和四哥、五哥去给供在外屋炕桌上的爷爷的照片前上炷香。
摆好贡品,上了香,鞠了躬。
爱抽烟的四哥点着一根烟倒插在香炉边儿上说:爷爷,水烟没有啦,您抽根纸烟吧!
香烟顿时忽明忽暗,像有人在一吸一吐一样,一截截儿的短了下去。
烟柱飘忽袅袅,烟灰渐弯掉落。
四哥说:“爷爷回来了!”
……
2003年,非典。
正上大三的我,在清明节的前一天接到86岁的奶奶去世的消息。
奶奶走的很安详,在睡梦中离去。
那份安详一直保留在她下葬、入敛前的脸上,直到棺盖合上,都像是和在场的孝子贤孙们微笑着做着最后的告别。
爷爷奶奶同岁,都属马。俊鸟归林,骏马远去!
……
参加完奶奶葬礼刚赶回呼和浩特的当天下午,我就开始了近两个月的非典全校封闭。
我与三义泉,与小西滩的联系,也像随着那次封闭隔离而久久的隔断。
大四毕业来北京工作,17年了,我再也没有踏上过那片滩,那些山。
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年时光那些让人仇恨的、愤怒的人和事,早已化作吹散云朵的风儿般,轻轻的消散。
而越来越让人温暖着热泪盈眶的,却是浓浓的乡愁。那是对爷爷、奶奶深深的思念,和对故乡一切美好善良的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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