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点二十分

    
    尽管上夜班让大家都有点不太开心，这常夜班是最耗饶，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了，值得庆幸的是好歹是有宿舍的，这总好过每来回奔波。
    就算是离家不远，可是泽川的面积总归还是比较大的，再加上是夜班，也不可能每往返家里。
    男女宿舍是同一个楼，不过中间有格挡阻断了。
    四人便两两去找自己的寝室去了。
    刚一进楼道，“神秘”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比高中宿舍里面的还要浓重。
    阴暗的楼道里，光线太差了，找了半，两人总算是找到了号码，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便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发现和高中宿舍简直是一摸一样，上下铺，铁架子，正好空了一只床，商量之后，姜念枫住了下铺，冯柳翌住上铺了，房间里的地面还算整洁，只是有一些尘土，没有油腻垃圾那些。其余的床铺上散乱的堆着被子，应该是上白班的人。抬头一看，竟然还是有空调的，不过找了半也没有找到遥控器。
    房间外面有阳台，阳台旁边是一个简易的洗漱间，厕所和淋雨都在里面，而空间本就不大，把这一切融为一体略显狭。
    打了盆水，把床架简单擦拭了一番，然后把带着的被褥铺好，冯柳翌忙完后打了桐水，把地拖了拖。
    一切妥当之后，便联系两女生了，她们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宿舍是四人间的，还少好一些，因为女工的数量相对少一些，宿舍还比较充足。
    当晚上就要开始第一上班了，四人收拾完之后便去吃饭了。
    厂子里管吃管住，这和包吃包住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最大的差异就是，管吃管住是得花钱的，也就是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面扣除餐费和住宿费。
    每个人都得把工牌挂上才能在厂里活动。
    去的时候，食堂里面人已经很多了，排着队一个一个地去领，菜品也没有挑选的余地，全部是按份给的，你可以选择不要什么，但不能选择要什么，不过好处就是如果吃完不够的话，可以排第二次队打。
    餐桌旁边有一口大锅，里面是萝卜还不知道什么混合在一起的汤，看上去寡淡无味，而且旁边放着的盛汤的碗看起来好像没有洗干净，上面还挂着油星呢。
    只有冯柳翌盛了一碗，自顾自地喝起来。
    “你倒是不嫌弃啊？”刘晓涵看着冯柳翌仰脖把一碗都喝了进去皱着眉头。
    “你们呀，太讲究了，这出门在外，离开家门，别指望什么都和家里一样，将就吧。”冯柳翌满不在乎的道。
    晚上七点，所有今入场的新员工统一到厂子门口集合，由当夜值班的“组长”训话。
    “今是第一，别的不多，强调几点纪律，第一，在这里要听组长和线长的，在这，我话好使，不要使你那性子，在这没人受你的气；第二，不许打架，只要打架就开除；第三，跟着老员工干，不要仗着自己念过几书就在那不按操作规程摆弄。现在，按照名字给你们分一下岗位······”组长的话让每个人都有点不寒而栗，这果然不是有人情味的地方。
    冯柳翌打量了着这个年轻的组长，估计年纪和他们差不多，最多大个两三岁，略显非主流的头发，带着个链子，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种地方的底层管理工作，善人可做不了。
    这个厂是个散热管的加工厂，是给三星公司提供零件生产的，不过整个厂都是机台生产，不是那种流水线的，所以工作强度要很多的，而且甚至可以带手机，这可是好多工厂不允许的。根据安排，姜念枫去了焊管机台，冯柳翌去了压管机台，高雪汐和刘晓涵去了装管填充机台。
    解散后，大家便前往各自的机台了，姜念枫的焊管机台就在旁边，看他走过去，“师傅”很热情的起来和他打招呼。
    初次见面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姜念枫便客气地称呼了句“哥”。
    “大家都叫我阿福，你也可以这么叫我的。”阿福很热情的和姜念枫道。
    “阿福哥，我听你话不像是本地人啊？”姜念枫一听就能听出来他是南方口音的。
    “对，我是弗兰（湖南）人，过来投亲戚的。”阿福笑呵呵地摸摸头。
    “我现在教你怎么弄这个吧。”看见线长走过来了，阿福赶紧把姜念枫叫到边上。
    姜念枫也很机灵的反应过来了，阿福从抽屉了拿出另一个墨镜递给姜念枫，姜念枫戴上后感觉一切都暗了许多，很不适应。
    “每次开机前记得带上这个，咱们这个是焊管，如果不带会灼伤眼睛的。然后，咱们需要做的就是从那边取上定型的管后。”阿福指了指左手边的另一个大型操作机台，和自己这个不一样的是，那个机台像是一个传送带仓库，从上一个环节取上打磨好切割好的管放进去之后，从另一头就出来了。
    “然后拿起这个管有缩口的一头放到这个位置上，和那根针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要太远，会焊接不到，但也不要太近，否则会把针压断的。这边这个是调节速度的，你一开始可以稍微慢一点，熟练之后可以相应加快它的速度，来试试。”阿福起身把凳子让给了姜念枫。
    姜念枫带上手套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管慢慢放到焊接位置，机器左右移动，然后就焊接好了，第一根还是挺顺利的，不过还是不熟练，有时候和机器的开合的效率不一致，会不赶趟。
    “你先试试，我坐在你对面玩会儿手机，线长、组长他们过来了你喊我。”阿福憨憨地笑了笑。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但是一般情况老员工们也都会提前一两分钟选择去休息，新来的学生工们也就一同停了，反正组长了，要跟着老员工。
    四个人又凑在一起了，姜念枫关切地问高雪汐：“累不累啊？”
    “其实还好吧，只不过不能坐，只能站着去操作，脚有点疼，适应两应该就没事儿了。”高雪汐趴在桌子上道，显然是有些累了。
    晚上到了十二点半是吃饭的时间，本以为这吃饭吃的也太勤了，问了问老员工才知道，夜班就是晚上十二点半吃饭，第二早晨五点半还有一顿，昨晚上那顿估计是因为他们第一来，以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