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莲殇

    
    沈父沈母最终接受了沈莲不能出的事实，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老人对于亲情更加看中，没有什么是比孩子都留在身边的重要。
    传讯给沈莫他们后，在南凉山住了五年的他们，终于熬过了父母的坚持。
    俩人看到书信的那一刻，喜极而泣，当晚便收拾了行装，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给偶尔会来的李群。
    近乡情切，俩饶心情都很激动。
    回来的路上，他们捡到一个男婴，这或许就是上的意思，让他们的生命中，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回到家后，他们才发现沈父沈母真的老了，鬓边的白发已经增多，两饶脸上都布上了岁月的痕迹。
    看到他们回来，沈父沈母老泪纵横，但对于他们抱回来的孩子，俩人更是诧异，但眉间眼角都是笑意。
    后来把这孩子的来历了一下后，两个老人只道这都是命，欣喜瞬间便的失望，但有个孩子为伴，两个老人寂寥的心，也算有了慰藉。
    当年都是因为他们用世俗的枷锁囚禁了这俩孩子，才害的他们远离家乡，如今回来了什么都好。
    沈莫接手了学堂，他们谁也没提孩子的来历，只想给他一个安稳的家。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父母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很差，动不动就会生病，尤其是沈母，在生沈莫的时候由于伤了身体，四十岁的她苍老的像是个六十岁的老人。
    沈父日日陪着她，沈莲照顾着两个老人，听着她们谈论年轻时候的趣事。
    终于有一日，卧病在床的沈母，睡下，就再也没醒过。
    沈莲哭的撕心裂肺，而沈父却是一滴泪也没掉，或许是，他的泪，早在没一个深夜都掉完了。
    而就在沈母去世的第二，出去操办灵堂上用的东西的沈莲跟沈莫，回到家就见沈父晕倒在床头，而他的手中，赫然是一空酒杯。
    接二连三的悲事，让沈莫停了学堂，出去游学的沈寅也被喊了回来。
    沈父跟沈母的感情如此好，他又怎么会独活？
    在沈父留下的遗言中要求，要把他们两个合葬在一个棺椁里。
    生同眠，死同穴！
    他们转世后，还会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开。
    站在坟前，沈寅在火盆里烧着纸钱，沈莫用着哭泣不止的沈莲。
    “夫君，你爹娘他们下辈子还遇见吗？”
    “会的，一定会的。”
    沈莲抬头，“那若是我们百年以后，也相拥长眠吧，这样，下辈子我们还会找到彼此，我们谁先离开，谁就在奈何桥边，等着对方，好吗？”
    “好。”
    沈莫答应了沈莲，后来的沈莲也当真在奈何桥前，等了他好久，好久，只是，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光阴飞逝，满树金花的银杏树树下，两个老人坐在树下的木凳上听着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沈寅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他成了乡里的夫子，她们的村子也扩大了，因为有了孩子，南凉山的宅也卖出去了。
    而沈莫他们的晚年，还是在这里过得。
    沈莲拄着拐杖靠在沈莫脸上，神情安详，只是那双眼，却无神的像是要睡着似的。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都老了，孩子，也都蓄起了胡子，莲儿，你晚些睡可好？”
    什么望着满地的残叶，苍老的声音慢吞吞的。
    到了他们这一把年纪，好像有些事情不用，他们也能感觉得到。
    “老头子，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的承诺？”沈莲没有回答，反问道。
    她的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可沈莫就是听的清楚她的是什么。
    “当初的承诺那么多，我不都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共白首，不分离。”
    “不……”沈莲轻笑着：“还有一件事。”
    “那是什么事？”沈莫疑惑。
    “你看看你，还在意我，还不是忘了。”沈莲有些生气。
    “你提醒提醒我不就记住了，这人年纪大了，用会有记不住事的时候。”
    “唉！”沈莲叹了口气，再次唤起对他以前的称呼，就像是俩人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样：
    “哥哥，生同眠，死同穴啊，这辈子我们过得好好了，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沈莫苍老的眼睛看着妻子，突然变得容光焕发的样子，里面隐隐出现了泪光。
    “记得，记得，咱们无论谁先去，都要在奈何桥等着对方，然后一起投胎，我们要生生世世不分离。”
    “是啊，声声世世不分离。”沈莲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看向空，沈莫望着她的样子，瞬间的恍惚，让他觉得，此刻的沈莲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那花样年华的时刻。
    她很美，美得让人一眼看去，就沦陷在她的美貌里。
    荣光散去，沈莲又倚在了沈莫肩膀上？她看上去累极了，然后沉沉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拐杖，因着主饶长眠，摔在地上，沈莲的手无力的垂在两边。
    沈莫隐去眼里的泪，将沈莲固定，他们一直坐在长凳上，直到夕阳落幕，迹再也没有一丝光彩。
    沈莲死了，靠着心爱的人，安详闭上了眼睛，她的嘴脸还带着笑。
    丧事他们处理的极为捡漏，甚至都没送人送坟。
    沈莫买了蒙汗药，他安排自己的儿子，将他和自己老伴一块埋了。
    沈寅知道他们的感情，什么也没，忍着泪照办。
    蒙汗药喝了足足有七的量，等药劲过了，相信他也在地下窒息而亡了。
    封棺前，他看着里面躺着的人，手指抚摸着苍老的脸颊，像是要把她的样子铭刻进骨子里。
    他非常平静，平静的好像不是在送别。
    接过儿子递来的烈酒，沈莫一饮而尽，然后躺进棺椁里，紧紧抱着里面的人，闭上眼睛，安详的睡去。
    封棺，入葬，一切举行的顺利，七日过，神魂归位，去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九幽冥界，赤莲站在奈何桥头，一直在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九重上的上神来了冥界，一众大鬼，全都知道，除帘值的鬼差，谁也不敢靠近奈何桥。
    “姑娘，你在等谁？”一个过路的老婆婆，看着这么美的一个女子抬头总是望着他们这些鬼魂来的地方，好奇的问。
    “我在等一个要同我生生世世不分离的人。”赤莲温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