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谨心里暗恼,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道:“吴谨只想尽快帮王爷找回那几十万两的损失,不知道长可有教我?”
“嗬嗬,几十万两银子当真这么好找?我先问你,为何作此想?”
“找回损失,吴谨及家人就自由了。”
“以前听赵纪提及你,还以为你有几分智慧。是不是这几天在王府闷着,闷傻了?”
“道长此话?”吴谨一脸懵逼。
“就这么禁你几天,你就能想个法子找回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我道长不看重银钱,我也还想再禁你一禁。放你自由?你想得美。”长生道长冷笑道:”你是楚王,你放不放这个吴谨?“
吴谨倏然一惊,我是楚王,我也不会放这个吴谨!
那我岂不是永远困顿于此?拖久了,又去找赵纪?吴瑾一阵头疼,一脸忧郁道:“多谢道长一言点醒吴谨,那,此事岂不左右为难?吴谨难以脱困?”
长生道长悠然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楚王留你,是为银子。若因银钱,想楚王放你,千难万难。但若是楚王另有所图,只要放你,楚王能得到比银子还贵重的东西!自然就会放你!“
果然!死道长是想拉我出力!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有帮他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结。但只是为了脱困?就让我出大力,我觉得不划算。就算我困于王府,王爷不放我,假以时日,我还可以坐上赵纪的位置。也不算太差啊!
所以,总得许个更大的好处吧?
“如吴瑾冒昧一问,道长所为何来?难道楚王真有天命?”大家都是聪明人,吴谨终于把话挑明。
“你以为楚王资质,能否成一方诸侯?”
对我这样的人才,不以网赂,反用压迫,就难成大器。吴瑾断然摇头。
“那他若有心起事,必用这王府庞大的产业建立基业,岂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吴瑾闻言一怔,自己以前给赵纪出主意,最大的胆子也就是鼓励赵纪成为王爷必须倚重的谋士。道长这是蛊惑自己,一锅端?想想也真,诱人,刺激!
长生道长起身道:“何谓天命?天之受命?你争,你成,你就有。不争,事败,就没有。你吴瑾将来若是有成,能记得我道长就好。“言毕施施然离去。
吴瑾呆坐在亭子里,他明白了,全明白了。长生道长就是个神棍,高级的那种。他把天下当成自家的道具,逢人就卖!成不成他不在乎,你行不行他不在乎,甚至你是谁,他都不在乎!当然,你听不听,他也不在乎。他就这么四处游历,到处蛊惑,处处煽风点火。见人就说你有天命,最后大家都去割据,都去造反。只要有一两个能成功,或者五六七八个能暂时成功!
大家回首一看,卧槽,能有今日,全靠当初长生道长点化!
若时逢乱局,他这买卖还真是能做!现在,可不就是乱局?
就算我吴瑾不成,最不济,也能挖王府一坨肉!想想也有些激动!逼老子为你找回损失?你就等着,被我狠咬一口吧!干!啃完王爷,老子还要把你这个死太监,沉湖!想想影子在水里翻白眼的样子,吴瑾忍不住挂上冷笑。
道长能做大买卖,我吴瑾能做小买卖,各玩各的!
今晚又逢夜幕璀璨,星月争辉。长生道长与楚王,楚王世子坐在一起,观星望月。
和其他人观星就是观星,说来说去都是星星,写几篇酸诗,拽两句文。忒没意思,哪像长生道长观星,眼里看的是星星,嘴里说的却是天下奇事,还能与星星一一对应上。
道长博学多才,说的故事,讲的道理,甩孙长史两条街!楚王并未意识到,长生道长说的故事,都是撩拨、激发他自己内心欲望。孙长史说的,都是在扑灭他心中欲望。
就像,前方一美女,亭亭玉立,风姿卓卓。长生道长曰:“楚王快上!你人帅多金,说话好听!有权势还是成熟大叔!一追就成!实在不成,抢啊!”
孙长史道:“楚王不要!你年纪又大,身体不好,千万别去招惹人家,传出去,名声更烂!”
楚王喜欢听谁说?
“楚王,世子,贫道不日即离开王府。这些日承蒙楚王、世子热情款待。贫道再道一声谢谢。“长生道长施个手礼。
楚王一脸不舍:“本王与道长一见如故,又多得道长指引。本王待道长也是诚心实意。道长为何不能长居王府?或者多盘恒些时日?”
“当日说好,七七四十九日。再者,囚龙之所,每日在此寻欢作乐,没甚意思。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与王爷,世子,也该席散了。“长生道长犹豫一下又道:”若有一日,龙归大海,风云际会,贫道再来瞻仰王爷风采。“一八
楚王脸上一丝不自然,叹息一声:”道长,那紫微星真的是在褶褶生辉?”
“你自己看吧。”道长含笑道:“每逢天下大乱时,紫微星都会给出预兆。”
世子李建眯着眼睛望着夜空:”父王,我觉得,是特别亮呢!“
“难道,天下真要大乱?不是说大乱将起,会有预兆么?“一心想窥得天机,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皇帝命。真说给他听了,又畏畏缩缩,庸才都是这样。
预兆?天灾水祸不算?真不算!天灾年年都有,不稀奇。楚王也没有亲自去西北看个究竟。不知道天灾有长短,有轻重。他说的预兆,是指上天会安排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必将大乱!而且,覆巢之下,王府难以幸免!”长生道长心一横,赌一赌,搏一搏,反正都是以小博大!咬牙道:“至于预兆,王爷很快就会看到!北方必有蹊跷!“
预兆这事儿,看你怎么看,你心里想要,反正怪事年年有,总有一件套的上。实在不行,贫道想办法再去京城捣鼓一下!
“预兆未现,本王心里没底。唉!本王自觉,能力也不足啊!”楚王又叹口气。
”本朝开国皇帝,不是领兵大将,也没有睿智谋略。汉高祖刘邦,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蜀国刘皇叔,一身本事就是哭。还不是一样称皇称帝,成就一番霸业!古往今来,千古皇帝,有谁是文武双全或者沙场万人敌?“
“本王也没人辅佐啊!”
“那是王爷还没有竖旗!天命所归,自有人来投。“长生道长微笑道:”王爷,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王爷若是难以决断,不如先暗中招兵买马,静观时态。“
......
长生道长数着日子,到点说走就走。是该走了,游说是技术活,点到为止最好,纠缠不休对方反生厌恶。
该下的种子已经种下,开始生根发芽。以后适当浇水施肥,都会破土而出!实在是个烂苗子,长不出来,那也就只有算了。
这一日,楚王率众亲自将长生道长礼送出门,楚王再次出言挽留。长生道长不允,坚持要走。北方预兆万一真没有出现,自己还得想法要去弄一出。
楚王无奈,长生道长遂与众人纷纷告别。孙正义等人是真心相送,就差满脸堆笑了。孙长史是王府属官首席,怎么也得客套几句。孙长史硬憋出一点愁容,道:”平日里与道长论道还不以为异,今日真说到别离,心里还是依依难舍,很想道长再多留些时日。“
长生道长嗬嗬两声,道:“若孙长史难舍,那贫道再多留几日?”
孙正义脸色一变,满是尴尬:“不敢,不敢耽误道长行程。也不敢坏道长七七四十九日的约定。下次,下次孙某再来求教道长。”
楚王命人送上一小盘金锭作为答谢,盘缠。长生道长潇洒挥挥手,不带走一块金锭。吃喝可以,双修可以,拿金银就俗了!有损道长仙誉。
见灰色身影慢慢在前方越变越小,孙长史长舒一口气:“王爷,回府吧。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说的话也未必句句成谶。“
孙长史虽是朝廷派遣,但与楚王相处甚久,又被楚王成功拉拢。楚王还是把他看成自己心腹。楚王自已又优柔寡断,需要其他人的一些看法。所以长生道长的一些话,意见,楚王还是要说给大家听,一起参详参详。
只是现在,人还未散尽,那不是还能看见一个灰影?孙长史就开始背后闲话,你当面怎么不敢说?只敢躲?楚王撇撇嘴:“我也没说道长每一句话都是真知灼见,道长也是观星预测。”
孙长史摇头道:“可长生道长有些话还是危言耸听,什么天下大乱,北方即将显出预兆。这些荒诞言论,王爷可别上心。如今大华确实有些不顺,但两百年根基,岂是轻易可撼?”
世子李建道:“那万一北方真出了预兆呢?”
楚王如果荣登九五,或者割据一方。自己就不是世子,而是太子。藩王都想做皇帝,世子都想做太子,这乃本性。
孙长史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别把一般民间传闻夸大,以讹传讹就成。“
侍卫长马洪道:“孙长史所言极是,但世子问的是,万一北方真出了预兆呢?”
马洪读书少,读书越少的人,反而越相信这些神鬼难测的事。马洪还是武将,他也想驰骋疆场打下个赫赫威名,一将功成!
孙长史被逼,赌气道:“那王爷大可依道长所言,招兵买马,先图自保!”
灰影已经完全消失,融入前方南昌城里。楚王摆摆手:“回吧!”
一群人跟着楚王刚回走几步,一名太监急急奔来:“王爷,刚收到京城飞鸽传书!前日,京城遭天谴,突遇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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