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扛把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龙王与恶鬼

    
    “找我做什么?”
    漫天大雨里,一身红衣的身影张嘴却是男声。
    名叫南宫桀的男人看着一身红嫁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绣花鬼,淡淡疑惑道:“曹阿丑,绣花鬼,你到底谁是谁啊?”
    “曹阿丑死了,活着的是绣花鬼。”曹阿丑的声音有些憔悴,抬头看了眼有着龙王之称的男人,一条条蛇出现在李府大门之上,路边的树上也有赤红的蛇出现,似乎是来觐见他们的王。
    “死了?你甘心吗?你曹家似乎也没听说做了什么如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你们曹家为这个帝国可是付出了太多了啊,天下文武状元尽归京城曹氏,这是何等的赞美啊,背后又藏着你们为这个国家付出的多少血汗啊?”
    看着作女子装扮,脸色阴沉的曹阿丑,南宫桀继续激怒道:“你们曹家造反了?要是没有的话,怎么说也不至于将你们满门抄斩吧?如今帝国分崩离析之际,你就不想报仇吗?”
    “闭嘴。”
    有着绣花鬼之称的男人看了眼外号龙王的男人后走向了东方,二者认识真的很多年了。
    南宫桀看着曹阿丑的背影,淡淡道:“几年不见,我试试你。”
    大雨里街道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红衣的嫁娘站住身,不等身后的人先出手便回身一拳。
    龙王轻松接下,脚下猛地用力撞到曹阿丑身前,曹阿丑无力阻挡这一撞,向后倒去的时候脚在南宫桀的下巴上点了一下,南宫桀的下巴肉眼可见的往后塌陷。
    好在南宫桀也不是什么江湖新人,向后仰去以卸掉这个力,分开的两人犹如约好,再次暴躁的往一起冲击,顿时拳脚漩起气流将周边几步内的雨水排空,二人什么兵器都没有用,只有手脚。
    速度,极致的速度;你一拳我一拳,你一掌我一掌,龙王内力凝成的虚蛇犹如一只真正的异兽缠绕着绣花鬼曹阿丑,曹阿丑手掌如刃,内力汇聚表面之后犹如长刀,四处挥砍。
    这是龙王与恶鬼的一战。
    曹阿丑身体犹如碎裂的零件所拼凑,总是以各种诡异的形态出现在龙王的身边,天色昏暗,雨也就朦胧了起来,轻薄的夜色里,红衣的恶鬼与黑衣的龙王拼了命的厮杀。
    南宫桀伸手一挥,无数垂落的雨水汇成巨蛇将曹阿丑死死的绞在中间,此时依旧是女子模样的曹阿丑也不慌忙,双手捏了一个诀,猛地对着巨蛇身体最为薄弱的七寸之地一拳砸出。
    南宫桀此绝招乃是模仿群蛇而造出来的,自然也难逃七寸的命脉,长长的蛇躯在操控的时候自然会有不好掌握的地方,短短的时间里就被曹阿丑找了出来。
    一拳之下,雨水所凝的巨蛇顿时解体,曹阿丑再次一拳,漂浮在空中的雨滴化作细针,犹如被水神操控般往着南宫桀压去。
    南宫桀一掌前推,接下这漫天的细针之后猛地退了许多步,捂着心口笑道:“好好好,我认输,你还是这样子,稍稍比试比试就会打出真火。”
    陌生女子模样的曹阿丑停了手,看着雨里的那个黑衣男人,淡淡道:“有事情你就说,没事你就滚,少来挑拨离间。”
    南宫桀笑呵呵的,若是让御兽神宗其他人见到了必然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男人笑道:“你曹家还显赫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你曹灵州怎么这般想我呢?难道我会害你吗?你忘了我们一起偷看过的李寡妇洗澡了吗?你忘了我们一起喝过的那些酒,一起吃过的那些肉了吗?”
    绣花鬼顿时愣在了当场,那时年少,锦衣依斜桥。
    “你看,想起来了吧,当年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了,后来我回了丹疆,等知道你曹家的事情之后还带了人来救你们,想着曹家人我能救几个就救几个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们曹家被处理的那么快,我人来了,却只得到了你们曹家已经满门抄斩的结果。”
    一身嫁衣的男人突的撤去了浑身的内力,雨水顿时犹如倾盆般砸在他的脸上,男人没有闭眼,就那么让雨水砸进眼眶中后从眼角溜走。
    南宫桀依旧见着曹阿丑撤去了护体内力,觉得自己这样挡着雨似乎不够兄弟,于是也撤去了浑身的淡淡白色内力,任由暴躁的雨水砸在身上,看着一身红衣的曹阿丑,口中道:
    “你知道我后来在江湖和你重逢的时候多开心吗?当时我不能认你,但是我知道你没死之后真的是开心的笑了大半天,宗门内许多人都觉得我疯了,却确实是疯了,开心的疯了;年少时我在这京城住了那些年,却只交了你一个朋友,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和白大公子了,其他人我一个都瞧不上。”
    天色昏暗,雨势逾急,见到一身红衣的好兄弟不说话,南宫桀自言自语道:“当年的白度峨可真的是惊艳到天地失色啊,他酒后写下的那首《霓裳》我来来回回的读了一夜,我怎么都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文武双全,面如神灵般俊美。”
    “这些年来我行走江湖见过一个又一个被称为才俊且以才俊自称的年轻人,可是比起白大公子他们算什么才俊?他们若是才子,那我们的白大公子就是走下凡尘的神灵,白大公子他若是普通人,那我等世间万万众生与未开化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我杀了很多,他们怎么配,他们怎么配的上和白大公子公用这些形容词?和大公子比较起来,他们与路边那些狗粪有什么区别?不知廉耻那就去死好了,那十年里我杀到御兽神宗方圆千里之内无人敢称才子。”
    曹阿丑突然转头,一身女子装扮,双目有些发红的曹阿丑竟是有了些许女子的哀伤,讥笑道:“那又如何?他看不上你,你将他夸上天又能如何?”
    南宫桀面露遗憾,张牙舞爪的在雨里道:“是啊,他为何就瞧不上我呢?其实我也不差啊,为了和他做朋友,我苦读诗书,为了和他做朋友,我拼了命的练功,但是他却一句蛮子鄙陋就直接将我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但是我却不生气,他是那皓月般的人,瞧不起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猴子怎么能因为人说他是猴子而生气呢?”
    曹阿丑没有说话,当年和白度峨做朋友真的是他那段时间乃至这几十年里最为骄傲的事情了,冠军侯,他喜欢这个称呼,代表着一个横冲直撞,扬威天地间的男子模样,他更喜欢战场冠军侯,庭前白玉郎这句童谣,那个人上了马威名赫赫,下了马温文儒雅。
    许久之后一身红嫁衣的曹阿丑轻声道:“冠军侯变成老尚书了,这些年你见过他吗?”
    南宫桀摇了摇头,一脸恼怒道:“我不爱听别人叫他冠军侯,人屠杀猴子只会降低人的尊贵,我恨你们的皇帝让他去战场,怎么能让神灵双手沾血呢?我爱叫他白大公子,这京城里世无双的公子。”
    见到曹阿丑并不回话,素有龙王之称的南宫桀似个怨妇般,“我哪里敢去见他啊,我听说了他病了,病的很重,几乎死去,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老天爷要带他回到神仙住的天宫里去了。
    后来知道他没死,活下来了,但是整个人都废掉了,当时我又把那《霓裳》看了许多遍,我在想,他是不是很快就如他的诗里写的江天无穷远呢,再后来我就知道他依旧在朝为官了,我不再敢去见他了,我怕看到的人不是我记忆中的身影。”
    雨声在屋檐上汇聚后如柱般的往下落,砸在石板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曹阿丑不说话,南宫桀喃喃道:“我都三十来年没见过他了,准确的说三十五年零三个月六天,我时常会想他,有时候独自赏月的时候会想到他,有时候在一处处野兽密布的大山里看到了什么鬼斧神工的景色我都会想他,想着他要是能和我喝两杯该多好。”
    南宫桀看着失魂落魄的曹阿丑,嘿嘿笑了笑,“当然,我也会想你。”
    “我不用你想。”
    “不用就不用,不得不说他说的也对啊,你们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你们的诗真的很美。”浑身湿透,背着手走在大雨里的男人突然背诵到:“王维《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在大雨里拍着手的南宫桀称赞道:“不得不说这首诗太优美了,当年王右丞想必也是个温柔如清风朗月的男子,他的这首诗写得太好了,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们那里多的是红豆,漫山遍野。”
    深深叹了口气的曹阿丑对着南宫桀冷淡道:“找我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
    “你看看你,穿了女人衣服怎的就变得如女人一般绝情了?”南宫桀一摊手,委屈道: “你的曹家你还没有放下吗?你应该放下了,你要是想报仇,那我舍命陪你,你若是不打算报仇,那就早点看开,余生也能多些欢乐。”
    曹阿丑看了眼一脸奸笑,并不像是传说里的那个冷面龙王的男人,就是他挑起了曹家的事,让他在一遍的想起,于是冷冷道:“没事你就滚。”
    南宫桀讨好的跑到曹阿丑的身前,“好好好,别慌是呢个其,有事,有事,当然有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的对吗?”
    大雨里二人颇为怪异,若不是雨太大,夜色渐深,一定会有人从窗子里伸出头来看他们两个神经病。
    站住了身的曹阿丑抬了下眼眸,“什么事直接说。”
    “帮我易容,今晚孙岐庙和辽东王的战争我要参加。”南宫桀指了指自己的脸。
    曹阿丑有些怪异的看着南宫桀,他记忆力南宫桀和神剑宗以及辽东没有半点纠葛,于是拒绝道:“你凑合什么?而且易容没必要。”
    “不时我凑合,是我要帮别人凑合。”南宫桀贱兮兮的,这些年他只有在偶尔遇到曹阿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种状态,这是少年的他在今天的躯体上再次说话。
    人长大了,遇到的事情就会变多,除非脑子出了问题,要不然谁也不会以少年的姿态活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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