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难万险逆流上,漫漫长途风雨行。
复国,谈何容易?它需要在千难万险里逆流而上,也需要在漫漫长途中风雨兼程。
昆安一撇嘴,以质疑的语气,问已滕峻道:
“复国?是猴年,还是马月呢?”
“指日可待!”少康掷地有声。
“哈哈哈……”四位将领大笑起来。
看到少康已经将两手攥成拳头,已滕峻急忙对四位将领制止道:
“放肆!”
四位将领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对四位将领的轻视,少康怒火中烧;凌厉的气息,于无声处四溅开来。
为了转移少康的视线,已滕峻连忙指着昆安后面的将领,向少康介绍道:
“少康大将军,站在昆安将领后面的将领叫昆宁,他是舟师统帅。”
“昆宁统领,你可有陆上行舟之术?”少康决定主动出击。
“陆上行舟?少康大将军,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古舟行水上,怎么能在陆上行舟?一看,你就是外行!”昆宁一副漠视的样子。
面对昆宁鄙夷的神色,少康当机立断道:
“昆宁将领,我若是能陆上行舟,你会对我怎么看?”
“少康大将军,你说得就是个笑话!你若能陆上行舟,那我就能腾云驾雾!”昆宁一脸藐视。
“我就能降龙伏虎!”昆江凑热闹道。
“我就能上天入地!”昆山也来凑趣。
看着昆江和昆山、昆安都在讥讽少康,昆宁当然不能怠慢。于是他附和道:
“我就能御风追月!”
看来,不给他们有所展示,这些将领还真是难以服从。一定得让他们心服口服,于是,少康问已滕峻道:
“大司马,将军府中可否有舟楫?”
看来,少康的自尊心的确受到伤害。但是,陆上行舟,已滕峻闻都未闻,想都未想;少康一定被四位将领气糊涂了。
这也怪自己太过谋算,他曾暗中派人嘱咐四位将领,给少康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整出一个“陆上行舟”!
少康毕竟是君王委派的大将军,万一陆上行舟不成,少康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以后更难服众!
已滕峻原本想下一盘好棋,让昆江做棋中之“马”,一马当先;让昆山作棋中之“卒”,勇往直前;让昆安做棋中之“车”,游刃有余;让昆宁做棋中之“炮”,诈诈唬唬。
然后让他们将少康这个“将”包围起来,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要让少康的气焰过盛,以至于凌驾于自己之上。因为,自己是大司马!是昆吾国的军队执掌者。少康万一立功,就怕自己大司马职位受到挑战。
没想到,少康动了大精神。事情闹大了,就怕不好收拾。万一君王怪罪下来,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已滕峻对少康劝道:
“少康大将军,将军府自然有舟楫!不过,这四位统领都是些军人,言语是粗鲁了些。但是,你是大将军,胸怀更要宽大一些。”已滕峻很是耐心,
“若是你和四位统领相处久了,一旦有了感情,他们一定会服从于你。你大可不必意气用事,万一伤了大将军的体面,我可担待不起啊!”
陆上行舟,就连已滕峻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成功。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实力?于是,少康执意道:
“我是一个失国之人,从有仍国逃到昆吾国,险些丢掉性命。拜见君王之后,便被委以重任。我没有立过战功,怎么能够服众?”少康语气坚定,
“四位统领不服气,我们怎么能齐心协力夺回吾城,剿灭昆鹏?所以,这陆上行舟,我是一定要做的!只是我想对四位统领说,我若是陆上行舟成功,你们会服我吗?”
少康虽然气势逼人,但在昆江和昆山、昆安、昆宁看来,陆上行舟,不过唬人而已!他们当然认为少康不能成功。于是,昆江嘲讽道:
“少康大将军,你若是陆上行舟成功,我当然会服!而且,我会给你磕十个响头!”
“我磕二十个!”昆山大言道。
“我磕五十个!”昆安倒是大度。
“我磕一百个!”昆宁更冲。
“好!一言为定!”少康毫不含糊。
“言而有信!”昆江豪气十足。
“驷马难追!”昆山豪情万丈。
“说到做到!”昆安充满自信。
“一言九鼎!”昆宁信心百倍。
昆江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少康针锋相对道:
“少康大将军,你在陆上行舟,若是不成功呢?你会为我们承诺些什么?”
少康神情自若,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在陆上行舟,若是不成,我会辞去大将军的职务,退出将军府,然后住在军营,做一名小卒,随时听后你们任何一位统领的调遣!”
这个承诺不错,四位将领很是欢喜。昆山提议道:
“少康大将军,我们可否击掌为誓?”
“好!”少康的声音分外清亮。
四位将领马上伸出手掌,少康和四位将领一一击掌明誓。已滕峻一看事已到此,无法控制,只好对昆卓道:
“昆卓,将舟楫置于将军府大门外,让大将军尽情展示陆上行舟的本领。我们大家一睹为快!”
“诺!”昆卓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昆卓,别忘了在舟的首尾系上两条纤绳!”少康叮嘱道。
“好!”昆卓说完,转身走出餐屋。
看着昆卓的背影,已滕峻对昆江等四位将领说道:
“既然四位将领和少康大将军互为承诺,那我们一起去将军府大门外,观看大将军的展示吧!”
“诺!”昆江和昆山、昆安、昆宁四位将领齐声应道。
就这样,已滕峻和少康走在前,四位将领跟在后,一同出了将军府。
此时,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就像着了火,到处都耀眼。
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将军府门外,侍卫们分列两旁,一条舟摆在大门外辽阔的空地中心。周两旁是船桨,舟的首尾系着两条纤绳。昆卓站在舟旁,等待少康大将军创造奇迹。
已滕峻站在大门口中心,左边站着昆江和昆山,右边站着昆安和昆宁。因为正午阳光太毒,他们都抬起手,做着遮阳的姿势。
少康大步流星走到舟跟前,一跃,跳到舟中心。他将前后的纤绳检查了一遍,觉得纤绳系得不够紧,于是又往紧系了系。
然后,少康将两条纤绳往自己腰上一拴,而且绕了几圈,直到自己的腰部和舟前、舟后的纤绳成直线,且绷紧。
少康将两旁的舟楫拿在手里,开始蓄积“三元凝气”:元精欢动,元气浮动,元神灵动,一同跃动到他的丹田,注入到他的气海。
少康的意念随即升起:悠悠奋斗路,开辟新航程;云帆雄心挂,翔游气如风!
气沉丹田,意使气行,少康双手撑住两支船桨,身子一跃,将舟带离地面一点点。因为很浅,在大家的眼里,舟似乎在陆上一般。
其实,少康的“三元凝气”之功已经将他和舟托在真气中,他一点船桨,舟摇摆起来。
“动了!”已滕峻有些惊诧!
看到少康和舟摇动起来,昆江和昆山、昆安、昆宁都一脸惊异,他们迅速将遮阳的手放下。心想:虽然动了,那舟能行走起来吗?
正当四位将领诧异之际,少康将元精、元气、元神凝成的真气,沉于舟底,将真气意念成大海。接着他一点船桨,驾舟在将军府大门外自由地滑行开来。
“走了!”昆江不由喊道。
大家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少康陆上行舟,只见那舟先是缓缓而行,接着,敏捷轻快了起来,宛如一只水怪,翩然游走。在将军府大门外竟然转了一圈。
“真能陆上行舟啊!”昆江语气很不是滋味,只怪自己对少康了解太少:原来他的本领很大啊!本来天气就热,此时他一紧张,浑身是汗。
“昆江,都怪你,承诺什么磕头。这下好了,我们都得履行承诺!”昆山对昆江埋怨道,焦躁不堪。
“我只磕十个!很快就能完成!”昆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答应给人家磕一百个!早知这样,就不那样打赌了!”昆宁后悔不堪,甚感燥热难耐。
“我五十个也不少啊!”昆安惴惴不安,不时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
“快看!舟行快起来了!”已滕峻语气已经很不平静。
可不是?大家的目光一起聚向少康。只见少康的双手在疾速地划动船桨,那舟渐渐猛冲起来,就像游龙卷进滔滔的激流之中,又从深渊里的浪花中窜出来,在将军府大门外飘动起来。
“好!”一百个侍卫欢呼起来。
听到大家的喝彩,一丝笑意在少康嘴角扬起,踌躇满志的他更加意气风发。
猛然间,他所驾之舟在大家眼前轻盈滑过,如一只掠水的燕;机敏而洒脱。
“大将军,你让我们开眼了!”侍卫官昆卓不由地大声赞道。今后他要随身在少康大将军身边,与这样本领非凡的大将军待在一起,自己脸上也有光啊!
这真是——
陆上行舟展本领,来去如飞倍畅通。
自在疾驶真气里,劈波斩浪若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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