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众位看客起哄叫嚷着，让米珍珠再表演几个花样儿。
    米珍珠将匕首别在腰上，冲众人拱手致歉，说道：“今日天晚，明天请大伙儿赶早，我和小妹还在这里撂摊子。”
    众人又再三再四的央求，见米珍珠去意已决，虽是意犹未尽，却是还想再等等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留下她，让她再表演几个花把式。
    曲瑾儿听到米珍珠说要回去，赶紧把碗里的钱抓了两把揣进怀里，伸手紧拉着米珍珠的手，另外一只手把大海碗扣在肚子上抱着。
    米珍珠牵着曲瑾儿往人群外面走，众人也就朝四下里散去，走出四五步远，面前突兀地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米珍珠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面色微黑，容貌粗犷，他的衣着普通，上面有着长时间没有洗过的污渍。
    米珍珠拉着曲瑾儿往左面走，男人就向右边迈出一步挡在她们前面，米珍珠向右面走两步，男人则又往左面走两步，拦着她们不让过去，。
    米珍珠瞪着眼睛怒视着他，“你想要干嘛？”
    没有走远的路人，瞅见这边的动静，都停下来，有不少人还走近几步，又有把米珍珠围起来的趋势。
    男人并不惧怕米珍珠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你再耍一个花样，我就让你们过去，如何？”
    “什么花样？”
    “简单。”男人抬手指指米珍珠的身上，说道：“你把匕首扔到天上，然后用嘴巴接住落下的匕首，咋样？”
    “不会。”
    米珍珠果断的拒绝了他，他说的简单，做起来可难的很，且危险极大。
    匕首抛到空中容易，用嘴巴接却不那么容易，一个弄不好就可能当场毙命。
    “那你们今天就别想走了。”
    男人冲着人群招了招手，就又走出来两个人，拦在米珍珠和曲瑾儿前面，抱膀子叉腰站在那里，嘴里嚷道：“再耍一个，耍了就让你们家去。”
    他们几人挡在前面，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想要轻易的走掉怕是不容易了。
    米珍珠拉曲瑾儿后退了几步，嘴角上扬挂着嘲讽的笑，蹲下身子对曲瑾儿说道：“来姐姐背你走。”
    “哦！”
    曲瑾儿知道这个姐姐很厉害，因而米珍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看看手里的大海碗，将它直接扣在自己的小脑袋上，两手抱住米珍珠的脖颈，趴在她的背上。
    众人看着米珍珠姐妹，不知道她们要如何走，就见她背起妹妹站起来了，又后退了一步，然后急跑了两步，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而起，在男人头上一点身子一扭就上了旁边的房舍，再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男人被米珍珠当了踏脚石，两手在头上一阵乱辉，口里骂骂咧咧的，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哄然大笑。
    另有一些人看着远去的米珍珠连连称赞：“好功夫，好身手！”
    来到另外一条街上，米珍珠把曲瑾儿放下来，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
    “姐姐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姐姐一样上房顶啊？”曲瑾儿一只手抱着米珍珠的手臂仰头看着她，另外一只手摁在头上的大海碗上。
    她刚才被米珍珠背着在房上穿行，吓的都不敢睁开眼睛，她真怕会跟着米珍珠一起摔下去。
    米珍珠把大海碗从她的小脑袋上拿下来，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三四年后吧，你要是好好练功，也许可以早几年呢。”
    “哦，我会好好练功的。”她说道。
    “姐姐，我们今天赚了一百四十五个大钱。”站在地上曲瑾儿感觉安全了，话也多了起来，掰着手指说第一次收了多少钱，后面几次收了多少。
    米珍珠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儿，说道：“看你这么乖又这样机灵的份儿上，我决定了，我们去吃两碗馄饨去。”
    “好耶！”
    曲瑾儿一声欢呼，拉着米珍珠朝路边的小吃摊跑去。
    到一个馄饨摊子上，米珍珠要了两碗馄饨，和曲瑾儿坐下来，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完馄饨，米珍珠说要买两个酥油饼，晚上曲瑾儿饿了吃一点儿，明天早上也有东西吃了。
    曲瑾儿把那个大海碗摁在肚子上，说什么也不肯拿钱出来了，扭着小屁股躲避米珍珠伸来的魔爪，“已经花了十个铜钱了，我不要吃酥油饼了，我们回寺里和老和尚要两个杂面馍馍就可以了，晚上我只吃一点点儿就好了。
    姐姐不是说要攒钱回金陵嘛？这个钱要攒起来，不能再花了。”她说道。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米珍珠无奈的笑笑，向西边走去，“那我们回寺里吧，再过一会儿就要关大门了。”她说道。
    曲瑾儿紧跑几步拉着米珍珠的衣角，跟在她后面朝大明寺去了。
    晚上，翠宝斋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大掌柜王世昌就让伙计关了大门，把众人聚集到后面的大院子里，然后去客房见若雪，说众人都要给东家磕头请安。
    若雪笑着问道：“赏钱可都备下了？”
    若红也微笑着看着王掌柜，这哪里是想见若雪呀！这是想要赏钱呢！
    王掌柜躬身说道：“还没有备，不知道大小姐要赏多少？”
    若雪略想了一下，说道：“每人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王掌柜没有思索就答道：“少了点儿。咱们家里卖的是珠宝玉器，不差那点儿银子。”
    若红有点儿诧异王掌柜的直接，就不怕得罪若雪，不过他说的也对，梅家不差那点儿银子。
    “那就每人五两吧。”若雪说道。
    王掌柜思索了一下，说道：“行吧。”
    说着话，王掌柜退到一旁，请若雪先行。
    若雪和若红站起来，莲馨和丹橘拿斗篷给她们披上，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院子里灯火辉煌，可以照见每个人欢喜的面孔，众人有看见若雪的也有没看到的，这会儿都想借着夜色掩映多看若雪几眼，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只在传闻中听到过的东家长什么样儿。
    若雪几人出来，站在灯火最盛几阶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众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被灯火照的发光的若雪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