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开席了。”雪燕的声音响起。
明哲回了声‘来啦’便放下了小灰向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好家伙,圆桌坐满了人,除父母和雪燕一家人外,连长、连卫也到了,还有几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者,特别的客人要属一位身穿青袍,胸印阴阳八卦图的方士。
连长见明哲到来缓缓起身,弯眉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令郎材貌双全,一表人才,日后定是达官富贵之辈。”父亲也连忙起身诚让。
明哲则深施一礼,并向其它客人施礼问安。众人落座后,明哲不由自主地多留意了一下那位青袍方士,只见他头顶莲花冠,身背紫红桃木剑,腰间的金丝锦囊扎口处探出一小叠符纸,八字长须更显出仙风道骨。只是右侧腮边有一黑痣,上面还有两根长毛,使其气势逊色几分。
父亲再次起身,朗声道:“承蒙连长、连卫、各位前辈关照,我袁家才得此起色,为表谢意,我先干为敬!”言罢将手中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进,并向各位再次拱手道谢。明哲也学着父亲说了些得体的话让众人称赞不已。
吃喝一阵,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只见方士开口道:“本仙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随后转眼望向了连长。
连长闻言拱手道:“大仙请讲。”
方士单手竖在胸前,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太上道祖法力无边,盘龙村又得龙神造福万民,以本仙之意需做一法事,以谢道祖与龙神的不世恩情,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在席老者无不点头称是,并高声大赞道祖与龙神。
连长和连卫对视一眼,同时望向明哲的父亲。
父亲会意,连忙起身对方士拱手道:“一切由大仙做主,我袁家定竭力促成此事。”
方士闻言淡淡一笑,道:“本仙会亲自主持,定保祭祀名垂千古。”
母亲在桌下拉了拉父亲的衣袍,父亲望了一眼母亲后便和连长、方士商议着祭祀的具体事宜。
明哲将杯中的剩酒一饮而进,对父亲道:“孩儿不胜酒力,想回房休息。”
父亲只是挥了挥手,继续与他们估算着祭祀的费用。
明哲丢了句‘各位慢用。’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_
明哲进屋后一拳捶在桌上,脸色气得通红,默不作声。
纹青爬到了他的手背上,默默地注视着他。明哲轻抚着它光滑的后背,叹气道:“这个可恶的方士,骗了雪燕的神草不说,还要诓骗我家钱财,其心可诛。”纹青眨了眨眼睛,嘴里发出吱吱的声响。
明哲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发财鼠的笼子完好如初,只是笼子边掉出几个木屑。惊心稍定,又摸了摸纹青,笑道:“你叫得真难听,像老鼠一样。”
正在这时,雪燕走了进来,顺手关上的屋门,坐在了明哲的对面。
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的她突然看到明哲手上之物时大为欣喜,笑道:“这就是龙蛋出来的小鬼?”
扶在桌上的明哲撇嘴道:“什么小鬼,它叫纹青,是条龙!”
雪燕白眼一翻,‘自作多情’脱口而出。
“它咬人嘛?”雪燕问道,似乎对它也非常感兴趣。
明哲闭上眼睛回了句:“不知道,自己看着办。”
雪燕将食指慢慢地伸向了纹青。纹青望着雪燕,蹦跳着几下就窜上了雪燕的手背,雪燕开始一惊,随后喜笑颜开,一把就把纹青抱在怀中,不停地抚摸着。
“真可爱。”雪燕由衷地赞叹道。摸着纹青突起的鼻子又道:“你叫纹青是嘛?”只见它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雪燕的手指,弄得雪燕又麻又痒,嬉笑不止。
明哲见她们玩得欢快,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考取乡魁嘛?”
雪燕放下手中的纹青,黯然道:“爹太苦了,总算有点起色,我才不得已回来帮他,现在只是记个帐本,他文化不高,做起来较为吃力...”雪燕的声音越来越小。
明哲也沉默了,想起来他也应该去帮父亲做点什么的。
“我不会放弃的!”“那个方士是上次...”俩人同时开口,随后相视而笑。
雪燕点头道:“是的,来此之前母亲还和他说话呢,称赞他医道高深,药到病除什么的。”
明哲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什么了。
_
“纹青送我吧!”雪燕突然来了一句。吓得明哲急忙把纹青收入怀中,而后又拿了出来,涨红了脸望向雪燕。
雪燕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下来,随后故作生气道:“小气鬼!”又忍不住一阵大笑。
明哲抓了抓头,道:“秃瓢有一事请张大小姐赐教。”
见雪燕用讯问的眼神望着他,明哲继续道:“我原本以为它是只变色龙,会吃些虫子之类的食物,哪想它见到青虫如同见鬼,一下子就躲了起来,又不吃谷粒,这该如何是好啊?”
雪燕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用鱼试试。”
明哲如梦初醒,向水缸走去。
雪燕看着明哲从小网中取出一条手指大小的鲫鱼,担心道:“它那么小能吃进去嘛?”
明哲一阵无奈,“这是最小的鱼了。”
明哲来到桌前,将小鱼在纹青面前晃了晃,只见纹青嚼都不嚼地一口吞下,肚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隆起,像没吃东西一样。看得俩人目瞪口呆,齐齐称道:好食量。
纹青还用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水渍,表情甚是享受。
明哲与雪燕都很高兴,心想这小家伙终于有救了。
这时门口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燕儿,该回家了。”一听便知是张婶的呼唤。
明哲不舍的神情溢于言表,对她伸出了大拇指,雪燕则含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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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燕走后父亲推门而入,满面通红,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晃,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水,开口便问:“问了没有?”
明哲一脸茫然道:“问什么?谁问谁?”
父亲一手拍向明哲的脑门,笑骂道:“呆子,当然是该问的。”
父亲突然看到桌上一脸凶相的纹青,来了兴致,问道:“这就是椰果出来的玩意?吃什么?”
明哲对着纹青双手合十,虔诚道:“它是条神龙,名为纹青,吃鱼。”
父亲一把打掉他合十的手,赞了一声龙神后,呵斥道:“别胡说!吃鱼嘛,我试试。”
父亲也拿着一条手指长的鲫鱼凑近了纹青,只见纹青一口咬来,险些将父亲的手咬伤,然后直接把鱼吞进了肚子,继续怒视着父亲。
父亲心有余悸地退到门口,嘴里骂了句‘记仇的畜牲’后推门而去。
明哲对着屋门笑了笑,抱起纹青向床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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