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跟旁边检查审讯记录的小警察确认一遍,“当初审讯那会儿她是不是没说这段?”
小警察很肯定,“没说!”
他心里就有数了,又问,“出狱前又做检查了吗?”
孙崎说,“查了全套,还是那个结果,大脑是真有旧伤,但仪器测不准失忆的具体程度,只能通过她自身行为去判定,医生说她现在这种情况暂定为……哦,逆行性失忆。”
江城知道这个病,“也就是说,还存在一种可能,她这种伤的情况不一定会造成失忆?”
孙崎点头,又看他目不转睛盯着审讯室,改为说话,“对,两种可能都有。”
江城想了想,“让几个兄弟都停一下,咱们先开个会。她——给她一张纸,让她把那个人联系她的内容都写下来,再写出为什么找她的分析。”说完之后往门口走。
走两步又转回来,“刚才后两个疑点是什么?”
孙崎随即反应过来,“哦,根据你们之前介绍的、盛妆跟国际人口贩卖团伙有关的这个情况,我们前不久又去了一趟死者小春的家——沂陵山区,发现了另外一件案子。”
“结果,哎,运气还真不赖,虽然前前后后查了好几圈,但总算查到了:小春在她们家那块儿是做中介的,业务就是给山里人介绍老婆,说是介绍,其实就是谁家要买老婆了,她就去找人贩子买一个进来,赚中间差价。”
“后来有卖进山里的女人自杀了,当时山里刚来了个大学生村官,准备把这事报上去,小春听到消息以后就出来躲风头。这正巧是她死前一周那会儿出的事。”
“但是山里这件案子里,没有盛妆的影儿,可从案情看,这事儿指定有她的份儿。这是第三个疑点。”
江城听了会儿,沉吟着,“山里的人命案后来上报了么?”
孙崎摇头,恨得牙痒痒,“要是上报就好了,咱也能早点掌握早点取证。他奶奶的,当时村民集体投诉,说就是因为大学生调戏,害得刚结婚的小媳妇儿害臊寻了短见,全村人都来作证。后来村官也受处分调走了,这事也不了了之了。我们是受你们启发、找到新思路以后,为挖到真相,半年前派一个同志进山待了仨月,才探出实情。”
***
有那么一刹那,江城想到叙利亚战场上的红柳,中国荒漠带里也有,用来在风暴地区固沙。或许是防风的功能所限,长得并不惹眼,只一米见方,枝杈兜着沙土,拢成一丛,乍看像荒了的坟头,但路过的人鲜少知道,它的根株粗壮密集,可以往地下抽伸30多米。
盛妆给他的感觉就像红柳,越往下查牵扯越杂,带起的秘密就越庞大。
有一点他在调查过程里始终没有解开,也是最关键的:身份之谜。
阮鲜,盛妆。这两个身份之间的唯一关联是同一张脸,盛妆入狱前曾做过全身检查,显示她的面部轮廓没有经过后天手术,也就是说天生如此。
看起去毫无破绽,但是二者的活动轨迹、身份特质却完全不同。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