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器宇轩昂,总也一副凛凛威严不可犯的模样,我还以为王妃会吃苦呢,如今瞧着两人的相处我倒也安心了。”
成景以为新城郡主要动怒,没料想她却是担心骆卿。
他心下疑惑:“你同骆……王妃相识?”
新城郡主点了点头,便同成景简单地说了几句那日前往清音观路上所遇之事。
“王妃真的很是良善,竟然还会医术,后来我一问我的贴身丫鬟才知晓她医术还很是了得,先皇后的天花原也是她治好的。”
“是的,她确实很好。”
成景情不自禁地小声回道。
他说得委实有些小声了,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新城郡主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却是答非所问。
“郡主也是个很好的人。”
谁不喜欢听好话?还是被自个儿抱有期望之人夸,能不高兴吗?
新城郡主嘻嘻一笑,难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只是他们这番相处又成了别人眼中的艳羡,成了旁人遥不可及的梦。
而骆如月就是想进入这场梦,却苦苦不可得之人。
下一场赛马又要开始了,新城郡主心头甜丝丝的,浑身上下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成景觉着有些好笑。“你还真的很喜欢骑马呢,都跑了两场了。”
新城郡主用力地点了点头:“先前在蒙兀那两年,我天天骑马,我最喜欢在草原上骑马奔驰的感觉了,好像要飞起来一样,这两场不算什么的。你喜欢骑马吗?”
成景又有些恍惚了,轻声答道:“喜欢……”
可是再喜欢又有什么用?
他想要当武官,想要做将军、上战场,为大启保疆拓土,可终究是奢望。
他也喜欢骑在马儿上的感觉,好似什么烦恼都被抛在了身后。
“王妃,你也来赛马吗?”
新城郡主的话拉回了他又跑远了的神智,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骆卿坐在一匹枣红马上,而为他牵马的是大启赫赫有名的怡亲王。
待言淮将马儿赶到了新城郡主身边骆卿才回道:“我不参加赛马,我还不大会骑马呢,王爷正在教我,待我学会了再跟你赛上一场啊。”
“好啊好啊。”新城郡主欣然应允。
“王爷、王妃。”成景下马,对着言淮和骆卿躬身行了一礼。
言淮牵着马缰,回道:“不必多礼。”
成景看着这匹枣红马,问道:“这是疾风?”
言淮拍了拍马头,点头道:“疾风跟着本王多年,最是通人性,倒是不怕它突然受惊,吓着王妃。”
“疾风跟着王爷征战沙场多年,也是可敬可佩。”
向来高傲的成景小侯爷竟是对着一匹马抱拳施了一礼,惹得坐在马上的骆卿倒是有点坐立难安了。
阔别了新城郡主和成景,骆卿就禁不住问起了言淮这个问题,言淮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成景是对武将的向往,是大启许多热血男儿都会有的心绪,你也不必不安,就当是我驮着你好了。”
骆卿高兴了,也朗声应下了,结果一得意忘形就要一夹马肚往前奔,幸得疾风听言淮的,不然言淮怕是都要拉不住了。
“你可就给我安分些吧。”言淮佯装生气地轻拍了拍骆卿的腿,“没学会走就想跑了。”
“这跑起来可没有走着那般容易掉下去,‘嗖’地一下……”
言淮一个瞪眼骆卿不敢说话了,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便闭上了自个儿的嘴,安心跟着言淮学骑马了。
别人赛马赛了半日,骆卿学骑马学了半日,好在成果斐然,打着马慢走是不成问题了,至于骑着马快跑言淮还不让,她只好忍着了。
言淮见她不高兴了,便哄道:“没事,下回我休沐,再带你到京郊来踏青骑马,这京郊的庄子咱们还是有的,不想回城,到时候可以在京郊住上两日。”7问
骆卿原先还听得兴致勃勃的,可愈往后听是愈不得劲儿了,是颇为幽怨地看着言淮。
言淮疑惑:“怎么了?”
骆卿一瘪嘴:“你还问我怎么了?哥哥家大业大,可是苦了我了,这京郊的庄子我还没来巡过呢,耽搁了这许久,该巡一巡了,我先前瞧着京郊的庄子可是不少,只怕又有得忙了。”
“你若不喜便不巡,让六喜来便是了,横竖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待我哪日有空了我去瞧瞧便是,也可瞧瞧我这王爷去清泉村呆了那么几年,是不是有人欺上瞒下。”
言淮一遇着骆卿就心软,特特是骆卿嫁给他以后。
此事合该骆卿管起来的,毕竟她是当家主母,要是没了他……
他是不愿离开骆卿的,可是没有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自个儿不在了怎么办?她是什么也不会,还不得被人给欺负?
好在骆卿是个争气的,摇头否了言淮的说法。
“不行,还是得学,这学会了不管是一回事,这根本就不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哥哥,你可不能因着我嫁给你了,你就心软了,教我还是得严厉些的,不然我又要犯懒了。”
“你怎么这般招人疼呢?可别招我了。”
言淮见得骆卿这样直想将人抱入怀中亲热亲热,可这还在外面呢,要是被旁人发觉了只怕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不成体统了,他倒没什么,他可不想骆卿被人戳脊梁骨。
在成景成亲之前,这春闱的会试结果也出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骆家是双喜临门,骆阳明和庄严都中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宋玉静笑得合不拢嘴,当下就要大办一场,可幸被上门道喜的骆卿给拦住了。
“母亲,二哥哥和四姐夫高中确是好事,可是现今的皇上勤政爱民,不喜底下的官员大操大办,要是什么成亲啊、大寿啊的另说。”
“二哥哥原本就是要入朝为官的,甫一高中,上面还没有安排呢,这边厢的宴会倒是先办了起来,如此该有人说不体恤百姓了。”
骆文也觉着骆卿说得有道理。
“先前的风头刚过了,皇上也刚为百姓减了赋税,国库正是紧绷的时候,确是不好太过张扬。”
宋玉静还是不死心。
“可别人家都办,我们一点都不办,别人说我们讨巧卖乖,那也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啊,小五?”
此事是骆府的家事,且不说骆卿原先在骆府是庶女,轮不到她来管,现今她已然嫁出去了,更是不该她管,方才她已然多嘴给宋玉静泼了一瓢冷水了,这会子她只怕是不悦了。
“这是骆府的家事,合该父亲、母亲做主的,我也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不值一提的,母亲能干,这些个理儿怕是早想到了,倒是我多嘴了。”
宋玉静高兴了:“说什么呢,你说的也有理。”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这样,咱们也不大办,就请些交好的人家来,再来个切磋诗词的名目,将二哥儿那些个同窗好友也一并请来,这样也不打眼。”
“母亲的这法子好。”
骆卿在骆府呆的年头不算多,但宋玉静的脾性还是给摸清楚了的,她为人强势,不能逆着她来,要顺毛摸,这会儿不就轻易地化解了她心头的不悦了?甚而骆卿说的话也听进去了。
骆阳明高中,可叫宋玉静大松了口气,这几日走路都是飘的,做什么事儿也更有干劲了,是将要宴请的人也都快快递上请柬了,出手也是相当阔绰,办了不少好家伙事儿。
要不是惦记着不能请太多人,只怕这京城上上下下只要是认识的她都能给请来了。
这长辈们坐一桌吃酒,同龄的晚辈又坐一桌,被骆阳明请来的同窗好友自然又是一处的,这骆卿可就惨了,她辈分高年岁小,只能跟一帮年岁大的人坐在一处了。
她向来不愿冒尖出头,做个万众瞩目的人,奈何沾了言淮的光,现今走到哪里她想被人忽略都难,这不,同桌想跟她搭话的人是不胜枚举。
偏生这桌子上的人不说个个都是能喝酒的,但个个都是一两杯下肚脸不红气不喘的,平白累了骆卿被她们敬了好几杯酒,顾忌着年岁的缘故,她还得回敬,也有些酒意上头了。
骆卿觉着自个儿再呆下去怕是真得被她们给灌醉了,就要拿着整理衣裳的由头去外面散散步,没成想被一吃了酒上头的骆家亲戚给拉住了。
“你啊,也不小了,嫁给王爷也有些日子了吧?怎地肚子还没有动静啊?这一桌子的都是一家人,快跟婶婶们说说。”
这话头都将骆卿给问懵了,她嫁给哥哥也没多少日子啊。
“是啊,你别以为年轻就不在意,现今王爷是只独宠你一个,那是新婚燕尔,久了,男人都一样,先有了子嗣,有了嫡出子,那才是正头啊。”
“是啊,是啊,你也别嫌我们啰嗦,做长辈的,就担心你们小辈儿啊吃亏。”
这一个人起了话头,一桌子的人都纷纷拿起了长辈的派头。
也是,王妃的长辈,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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