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翊群吃完果实后,绿猴子跳下了树干,走到了风翊群的身边,眼睛直盯着风翊群。
它身上是深绿色的绒毛,在深蓝色眼睛就像蓝色的琥珀,眼睛周围是浅白色的一圈毛发,它的睫毛很长,鼻尖上隐隐泛着淡黑色,脖子上套着一个金色的圆环,深埋在毛发里,牙齿露出唇外,上面生着绿色的苔藓,手掌就像一片绿色的小树叶,由于长时间的摩擦,露出淡红色的皮肤。
让风翊群奇怪的是,无需言语,仅仅通过目光的交流,就知道双方所要表达的内容,它好像能读懂自己的内心想法,只要自己想说的话,它全部能明白,而且可以通过眼神告诉自己。
它的眼神告诉自己,它无所不通,无所不知。
于是,风翊群用眼神问道:“我是如何从青蛇的毒牙下侥幸逃生的?是不是青蛇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绿猴子用眼神答道:
“哈哈,你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青蛇,都是你的幻觉。还记得吃过的浆果吗?浆果中含有墨斯卡灵生物碱,具有致幻作用,食用后,可令人产生幻觉、精神混乱。你就是中了毒,脑海中产生了幻象。”
“你是什么动物?为何能深入我的心灵,读懂我的想法?”
“孩子,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理解,总有些现象,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以后你会明白的。”
“你无所不懂,是吗?”
“怎么可能呢,那是你的臆想。”
“你为什么帮助我,你认识我吗?”
“这也许是定数。海宇循环,万象轮回,我们走过的路,是你们正在走的,我们的困难,你们早晚会遇到。”
“我们,你们?”风翊群眼神中透着困惑,眼前的绿猴子,竟然如此的深奥。
“对!”
“你有名字吗?”
“就叫我‘金子’吧。”
“‘金子’,这名字好土啊,呵呵。”风翊群笑起来,“唉,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去救教授他们呢。”
“只要你有心去做,总会成功的。困难是什么?你的垫脚石!”金子眯了眯眼睛,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从金子的眼神里,风翊群看到的是希望、坚强。
在密林深处,两个人被推搡着前进,一路跌跌撞撞,几个野蛮人手里挥舞着武器,嘴里骂骂咧咧,时不时地向风声的屁股踢一脚。
越往里走,景色愈加不凡。
灌木的树干,翠绿光滑,上面布满深绿的暗纹,就像南方的竹子,顶端盛开着火红的花朵,宛似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处浓郁的栀子花香。巨大的树木,高约数千米,直插入云霄,上面一定住着神仙。生着五彩羽毛的大鸟,停在远处的岩石上,眼睛仿佛是闪烁着光芒的紫色琥珀,嘴里叼着绿油油的硕大昆虫。
他们走过一片枫叶红的树林,跨过一道潺潺的溪流,穿过一片由高高低低的岩石林,遇到了几堆还冒着火星的灰烬,一条身上生着黑花的猎狗,尾巴直直地竖着,从他们身旁跑过,看到风教授和风声,狂吠了几声,几个野蛮人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顺着一条大树中间的路,再往前走几十米,就看见了一座木门,是用棕色的松木做成的,门是关闭的。
门前竖着两个木桩,野蛮人将两人绑在上面,就走到门前,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教授,这是什么地方啊?”风声看到野蛮人走进门去,再次关上木门,他扭头看着风教授。
“从气候和地理位置分析,这里应该是缅甸的原始森林,属于热带雨林气候。由于地处偏远,山高林密,外人很少进入,所以,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态。”风教授答道。
“哦,那这些野蛮人?”风声抬头看着木门处,眉心拧成一团,显然,他还心有余悸。
“我从资料上看过,也许他们就是被称为‘幸族’的原始人,常年生活在密林里,不为外人知,以渔猎为生,攻击性强。”
“我们会不会被吃掉?”
“会!”
“那怎么办?”
“只能伺机而动。”
木门嘎吱一响,打开了,熟悉的野蛮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愠怒,一定是被K了一顿。
野蛮人来到风声跟前,狠狠地对着他的胸脯,来了两拳,打得风声一阵儿咳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们把教授和风声解开,推搡着走向木门。木门的里面,两个上身**的男人,牙齿露在唇外,眼珠子瞪得溜圆,头顶插着几根彩色的羽毛,手拿一根长矛,矛下面坠着一圈流苏,涂成红色。
这是一个偌大的院子,周围的矮墙用褐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由于时间久远,上面已经长出了青草,就像点缀了绿色的花环。
穿过树荫遮蔽的土路,迎面而来的是一座石头垒成的屋子,屋子上面用树干架起,盖着枯黄的树叶。
没等他们走到门口,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年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根竹管,还冒着白色的轻烟。岁月在他的额头犁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的头发稀疏,被染成鲜红色----鲜血一样的颜色,像掉了毛的扫把,牙齿黢黑,张开嘴巴时,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脸颊的皮肤皱成一团,让风教授想起了曾将见过的沙皮狗。
这应该是“幸族”的族长了,他的腰有些弯,从远处看,就像一只黑鸟一样。他瞪着浑浊的眼睛,仰看着天空,下巴对着两人,一脸的傲慢,“孟各隆涅(叫什么名字)?”他大声问道。
族长的目光直视着二人,大声喊了几遍同样的问题。一个野蛮人小步走到族长身边,一手罩在族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族长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野蛮人将从两人身上搜到的物品,双手奉上,交给了族长。
族长伸手接过来,拿近眼睛。他细瘦的双臂布满了青筋,就像两条又长又结实的绳索,各拴着一只皱巴巴的黑手。
他举起物件,抬头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搁进嘴巴里,用他那黑黄的牙齿,使劲咬了咬,脸上露出痛苦表情,接着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恼怒地叫道:“翁戈(混蛋)!”
旁边的野蛮人朝风声的胸脯捶了一拳,脸上讪笑着,讨好似地看着族长。
族长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抓住风声的下巴,捏了捏,似乎很满意,像钢钩一样的爪子,几乎刺进了风声的皮肤, “亢巴剩可嗖(味道应该不错)。”
风声厌恶地使劲扭过头去,但是族长双手抓住他的下巴,硬掰过来,双眼直视着风声,嘴角一撇,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族长挺直身体,双手平展,眼望着高空,高声喊道:“班加力(陌生人),忙毕细(吃了他)!”
听到族长的话,其余几个野蛮人,立即兴奋起来,双脚有节奏地撞在地上,嘶吼着:“忙毕细(吃了他)!”
声音传出院子,外面也高声叫喊起来,喊着同样的话语,风教授明白,这一定不是好事。
“坏了风声,我猜要完蛋,看他们的嘴巴,都快流出口水,是不是要吃掉我们啊?”风教授看着风声说道。
“哎呀,教授,那可怎么办,咱不能把命丢在这儿啊,还有重要任何呢。”
“等等看吧,说不定他们会改变主意呢。”风教授安慰道。
“或嘟(闭嘴)!”一个满脸横肉的野蛮人走到风声后面,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风声往前冲了两步,疼得龇牙咧嘴,再次大声叫骂起来。
他们把两人推出院子,来到一棵粗大的杉树旁,掏出一根草绳,将两人沿着树干背对着绑在上面,然后,一个污泥一般棕色皮肤的家伙,从背后拿出一个竹筒,猛地拧开盖子,抓起两人的下巴,粗暴地喂了些凉水,最后,笑嘻嘻地拍了拍他们的脸颊,径直走进了阳光中。
“完了,教授,他们是真的要吃掉我们了,”风声竭力扭过脸颊,对风教授喊道,“我希望能洗个澡,身上都粘了,一股臭味,太脏了,会影响口感的。”
“是的,风声,我也是这样想的!”风教授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大声回答道,说完两人大声笑了起来。
笑完后,两人莫名悲伤起来,一股冰冷的恐惧渗透全身,以至于周围的闷热空气,变得刺骨的凉。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奈何!
周围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世界变得凝滞了一般,灌木丛中有某种动物飞奔而过,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风翊群在金子的带领下,也在灌木丛中匆匆而行,目标就是“野马寨”-----也就是风教授所在的位置。
金子在林中窜来窜去,有时倒挂在枝杈上,有时蹲立在树干上,手搭凉棚,往后看着风翊群艰难地穿过灌木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裹在身上。
小凤站在远处的树上,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斜着眼睛看风翊群,对他的行进速度,显然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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