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朵梦之血烬冰心

第十章 不一样的兔子精

    
    跟灵湫出去转悠了一大圈,回来后,兔子精还是趴在我离开时的位置,一动没动;心脏就在他的旁边放着;我坐在床边,水蛇剑从我的腰上抽离,伫立在兔子精的身后;水蛇剑很有灵气,他知道此时的兔子精很伤心,很难过。兔子精耷拉着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在这暗黑的微光下,平日里又白又亮的皮毛,黯然失色。
    从认识兔子精和花纹虎到现在,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谊,花纹虎总是吓唬兔子精,也貌似很讨厌他;表面上看兔子精好像很怕她,但真的到关键时刻,两个人又总是互相关心帮助,而真正拿主意的时候,花纹虎似乎也都是听兔子精的,尽管花纹虎从不承认。这就是互相伤害,又互相爱么?其实,再去探究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谊,已经不重要了,兔子精的失落与伤心说明了一切。
    兔子精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时不时的还长叹一口气;我靠在床边良久,不知道要说什么,花纹虎因我而死,我哪有什么勇气和资格去安慰他呢?看着兔子精落寞的样子,想想花纹虎被吞噬的最后一刻,一股热流涌上;我与这两人非亲非故,却照顾了我一路,鼓励了我一路,温暖了我一路;调皮风趣的兔子精如今一言不发,威严却又温柔的花纹虎更是与我们永别,如果这一切都真的是因我而起,那也就只有我可以结束这一切,为了花纹虎,为了兔子精,为了被冰封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树一人,一江一河,我都应该奋然而起。
    我的目光落在了兔子精的身上,在脑子里组织了好久,犹豫了好久,终于:“我知道你醒了!”
    兔子精没有回答我。
    “我想。”我刚要再开口,但兔子精站了起来,拖着那颗心脏,踉踉跄跄的走到我的旁边。然后说:“去吧!孩子!”
    我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兔子精眼圈红了,泛着泪光,满眼的落寞:“我当然知道,只是不要为了任何人,要为了自己。”
    我听不懂他的话:“可是,我就是为了花纹虎,才决定,也才有勇气,我要为她报仇。”
    “不,孩子!你忘了花纹虎临死前的话了么?”兔子精有气无力。
    “我当然记得,她说‘找到真正的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是花纹虎最后的嘱托。
    “这个梦是你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解铃的人,也是系铃的人。”兔子精意味深长。
    我百般不解:“那我更应该为花纹虎报仇,为了你们的付出而战。”我字字斩钉截铁。
    “孩子,我们的付出心甘情愿,因为爱!不要觉得花纹虎死了,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相信我。”兔子精被泪水浸湿的双眼,满含深情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他的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把心脏放在了我的怀里,看着这颗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脏,想起为了它而死的花纹虎,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滴滴答答的掉在了这颗心脏上。
    娇小的兔子精伸出他的小手帮我拭去了挂在脸上的泪水:“孩子,你本性纯真善良,过去的你只不过是迷失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从不曾怀疑,所以,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陪着你,守护你。”
    眼前的兔子精跟我之前认识的兔子精完全不一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尽管曾经的他不曾与我推心置腹,但却一直守护我,照顾我;此刻的我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哽咽的说:“可是,可是我,不值得你们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你瞎说,只有你最值得我跟花纹虎付出生命去爱护。”兔子精含着笑说。
    天哪!现实里不曾拥有的爱,没想到在梦里竟然实现了,这是老天爷给我一次被疼爱的机会么?这一刻,太美好,尽管背负着惨痛的代价,但我依然觉得,幸福。
    我一把搂住了兔子精,紧紧的搂在我的怀里。
    “咳,咳,咳!”
    一阵尴尬的轻咳,让我和兔子精缓解了过来;我放下兔子精,赶紧拭去脸上的泪水,生怕被人看见,尤其是灵湫。
    “不好意思哈!打扰到你们!”灵湫站在床脚处,手里端着盘子,尴尬极了。
    “你这小子,手里端着什么,怎么也不吭一声!”兔子精像是精气神突然上身,精神的很。
    灵湫赶紧坐过来,连忙作揖:“嘿嘿,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饿了,烤了几个土豆,这时候也没什么吃的,咱们将就将就吧!”
    “你这吃食不会有毒吧!”兔子精故意挑逗。
    “怎么会呢?哪敢,哪敢!”灵湫甚是亏心。
    “怎们不会?你之前不是还要杀我们呢么?”兔子精故意为难说。
    “哎呀,误会,误会啊!我都跟杜朵解释了!您看这。”灵湫不知如何是好。
    我再不说话,灵湫肯定下不了台,替他解个围吧:“你这土豆烤熟了么?”
    “熟了,熟了,我都尝过了!”灵湫知道我在帮他,把盘子递到了我的跟前。
    兔子精掩嘴偷笑,我也扑哧的笑了!
    “对了,我记得在沙漠里你腰上挂了一把枪,你还用它打过冰甲人,怎么没有了?”我好奇的问。
    “还想杀了我们!”兔子精调皮的补充到。
    灵湫拿起来一个烤土豆,边吃边说:“枪啊!枪是带不出沙漠的!只要带出来,就立刻变成一堆沙子。”
    我跟兔子精互相看了一眼,都很不解,我问道:“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邪恶沙漠为什么叫邪恶沙漠?”灵湫咽了一口土豆问道。我摇了摇头。他接着又说:“邪恶沙漠里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但凡心中还有一丝的善念,又怎们会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呢?而枪,是利器,与刀剑不同,是无法抵御的利器,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几个大族为了让彼此和平共处,共同商议将这种利器禁锢在邪恶沙漠里,也算是权力的制约吧!”
    “就是说为了共同的安全,放弃了这种武器?那邪恶沙漠里的那些‘怪物’能出来么?”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当然不能了,他们跟这种利器都被禁锢在沙漠里,据说曾经有人跑了出来,但没跑多远就化成了沙子;留在沙漠里,虽然人不人鬼不鬼,但毕竟还能活着,跑出来,那就必死无疑了,连尸体都没有。”灵湫认真的解释到。
    我笑了笑,调侃到:“那你怎么会在沙漠里,难道你是穷凶极恶之人,但也不是啊,你怎么还没变成沙子?”兔子精知道我在故意嘲笑他,于是走到他身边,用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灵湫“嗷”的一声,疼的大叫:“你干什么?”
    兔子精认真的说:“我试试,在你的身上能不能掐出一把沙子,看看你什么时候灰飞烟灭!”说完,我跟兔子精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灵湫明白了我俩的用意,知道我们是在故意调侃他,指着我们说:“真是幼稚!”
    “算了,不逗你了!”兔子精说。
    “那枪就算能拿的出来,也没什么用,只有杜朵的血才能伤到冰甲人,但也不能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你的伤口划开。”灵湫看着我说。
    兔子精叹了口气。
    “那就换一只手,重新划个口子!”我故意云淡风轻的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灵湫解释到。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能杀了冰甲人,拿我的命换我也心甘情愿。”我语气十分强硬干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兔子精无奈的说。
    “在我的右手上划个口子,挤出血,涂在你我的刀剑上,然后我们出发!”我把水蛇剑递给了灵湫。
    灵湫看了看我手里的水蛇剑,又看了看兔子精:“你想好了么?”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灵湫接过了水蛇剑,握起我的右手,将我的右手放在他的掌心,我伸开手,等待着。
    “相信我,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灵湫不忍的看着我。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心一阵冰凉,撕裂的痛涌上心头,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的痛没有让我掉一滴眼泪,也没有让我软弱,而是让我更加的坚强。
    我把手攥上,使劲的从伤口处挤出血液,认真的滴在了水蛇剑和灵湫双刀的每一个角落。涂抹完以后,灵湫从他的纱帘上扯下了一条,小心翼翼的帮我包扎,看着他熟练的手法,显然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想必是经常受伤吧!
    他握着我一双受伤的手,看着我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
    “嘿,你们两个抒情结束了么?”兔子精打破了我们两个的深情对视,听了兔子精的言语,我们都尴尬的笑了;灵湫立刻松开了我的手。
    “杜朵,把心脏给你背着吧!”兔子精把心脏递给了我。
    我拿起心脏,站了起来,斜挂在后背上,水蛇剑缠在了我的腰上;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这相视一看,是我们最后那一刻的坚定不移,是我们的决心。
    随后,灵湫吹了一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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