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梦不再是梦;花纹虎离开时,我近乎绝望的痛,;女孩临死时的那句‘谢谢’直到现在仍然刺痛着我的心;我掌心的伤口是真的,我骑着火凤凰,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状态下,半空中翱翔是真的,坐在我后面与我含情脉脉的灵湫是真的,兔子精从头至尾的陪伴是真的,水蛇剑至死不渝的跟随是真的,所以,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也都是真的。现实里的我因为害怕身心再次受伤,而选择逃避一切情感;因为经历过冷眼旁观,而选择成为同样冷漠的人;尽管面对的人和事不同,但恐惧与害怕是相同的,只是一个我选择了逃避和放弃,一个我选择了面对和承担。在半空中飞了良久,越来越接近那座冰塔尖儿,寒风也越来越凛冽;刺骨的寒风像尖刀一样,剐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再往前就是水族的地界了,我们脚下就都是水和冰。”灵湫冻得瑟瑟发抖,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们也不用下去走,在天上飞,不会出什么事吧!”兔子精站在灵湫的肩膀上说。
果然这个时候,有厚厚的毛就比我们这些只有汗毛的人类要好的多,自带保暖功能。显然,兔子精没那么冷。
“这风越来越大,不知道火凤凰还能坚持多久!而且火凤凰本体属火,是最不耐寒的。”灵湫抚摸着火凤凰的翅膀根儿说到。
风确实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冷,风里还夹杂着冰凌,火凤凰的体力显然有些不支,飞的越来越缓慢;不能因为我们,再把火凤凰累伤。
“这样不行,火凤凰坚持不了多久,它体力快不行了,我们下来走吧!”我的嘴,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一点也不顺畅。
“可是。”灵湫有些犹豫。我赶紧把话抢了过来:“别可是了,不能搭上火凤凰的命。”
“杜朵说的对!”兔子精也补充到。
“那好吧!”灵湫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火凤凰;灵湫跟火凤凰似乎心有灵犀,或者说是他们心意相通,彼此想什么都能知晓,我甚至怀疑他们用的是不是一颗大脑,一颗心脏。
火凤凰缓缓的向下飞行,能感觉到它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伴着它沉重的呼吸,我们也距离并面越来越近了。
正在准备落地时,忽然,“咕咚”一声,我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火凤凰受到了攻击,一声哀鸣响彻整片冰天雪地,凄惨的鸣叫一定特别的疼;火凤凰失去了平衡力,我从它的身上脱离,意外的一击,谁都没有任何的心里防备,灵湫也来不及拉我,我重重的摔倒在冰上,由于惯性,再加上冰面上本就光滑,被甩出去好几米远。
缓和了那么几秒种,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清醒,疼痛也伴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来,胳膊大腿都摔得好疼,手心的伤口也隐隐作痛,应该是裂开了,包扎的布条上,血液在慢慢渗透。耳朵里嗡嗡的响,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四处张望,火凤凰被打倒在地,时不时的扑腾一下翅膀;灵湫爬了起来,往火凤凰跟前跑去;兔子精在往哪里跑?是心脏,掉下来的时候,心脏从我身上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一旁,看见兔子精在向心脏飞奔,我的心有了少许的安慰。
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对话,冰面开始震动,是冰甲人,刚才袭击我们的是冰甲人。
我努力的站了起来,灵湫也意识到了冰甲人,也站了起来,我们相视了一眼,仿佛彼此在确认开始准备战斗;仅剩一只手臂的冰甲人似乎认出了我,看得出来,他很愤怒,我砍了他的手,我想,此时的他一定恨的我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向我逼近,停在了那里,冰面也停止了震荡;只见冰甲人紧紧的握着他剩下的那只手,攥起拳头,深吸一口气,张开铁盆一样的大嘴,冲着我“嗷”的一声大吼,一阵强烈的寒气,夹带着冰凌,向我扑面而来,我赶紧用双手遮住了脸,冰凌跟刀尖一样锋利,刺的我手臂隐隐作痛;遮挡之时,这冰面又开始震动,冰甲人在朝着我跑来么?寒气散了一些,我的手臂上沾满了冰霜,放下手臂,天哪,他正朝着兔子和心脏走去,水蛇剑从我的腰上抽离,我还没拿稳剑,只见得冰甲人用他那只大手拍向了兔子,兔子来不及逃跑,只听兔子精大喊:“杜朵~~”;我的心咯噔一下,眼看着兔子精将心脏用力向我推过来,自己湮没在了冰甲人的手掌之下;我来不及反应,只听冰甲人又一声惨烈的哀嚎,灵湫双手持刀,将他的另一只手臂砍了下来,但还是晚了。
兔子精那一声“杜朵”叫的我心疼的不能呼吸,体内积攒已久的怒火喷涌而上,趁着冰甲人正惨烈的哀嚎,还没有恢复意识,我握紧水蛇剑,将缠在受伤的布条划开,又在手上狠狠的划了一道,水蛇剑上浸满了我新鲜的血液,我怒声大喊:“我要杀了你!”我向注入了能量一样,疯狂的朝他跑去,从他的脚上开始爬,他不停的哀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这只“蚂蚁”正朝着他的头颅爬去,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掌心的疼痛,心里的怒火,心里的剧痛支撑着我爬到了他的肩膀,我晃晃悠悠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将全身的力气汇聚在我的手上,我一剑接着一剑,一剑接着一剑的刺进他的脖子,直到血液将他的脖子融化,直到他的脑袋跟身子分了家,直到他倒在了冰面上,我也随着摊在了冰面上。
平坦在了冰面上,天空不是蔚蓝的,也没有白云朵朵,这里的天空总是乌糟糟的,只不过这满世界的冰天雪地映的乌糟糟的天空有些发白;我的眼睛都显得如此的疲惫,连眼泪都累的不想流出来了;我感觉不到冰面的冰冷,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感觉不到任何感觉,脑袋里一直不停的回荡着兔子精的那声呐喊:“杜朵”。
灵湫把我扶了起来,坐在了地上,空洞的眼神里,尽是冰甲人融化的脑袋,和支离破碎的身体;我嘴里念叨着:“兔子精,兔子精!”
“兔子精他。”灵湫没有说下去。
我看了看灵湫,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不相信,不会的。我推开他,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兔子精被拍的地方,一个冰窟窿,好大的一个冰窟窿,兔子精被砸了进去,我慌乱的不知所措,跪在冰窟窿边,撕心裂肺却又抱着希望的大喊:“兔子精,兔子精,你回答我,兔子精。”
灵湫也跟了过来,拽着我说:“杜朵,没用的!”
我朝着灵湫大喊,就像他的错一样:“不会没用的,我要下去救他,我要下去救他。”我使劲的往冰窟窿里去,灵湫双臂将我死死的抱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撕扯间,冰窟窿竟然在快速的结冰,冰面逐渐恢复,眼睁睁的看着冰面结成,我彻底崩溃了,绝望的我痛心大喊:“不要,不要!”
这空洞的世界,这冰冷的世界,这寂寥的世界,只剩下我绝望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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