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音乐鼓点和酒客的攀谈声逐渐淡去,朝着舞台后方走去的三人脚步匆匆,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酒吧里的侍者与女郎,没有丝毫慌乱,在打过招呼之后几人继续朝着“芙拉欧尔”酒吧的二楼走去。
然而就在经过楼梯拐角的时候,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艾,李,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呀?”一袭紧身衣打扮的少女活泼地问道。
“千狐?你怎么在这儿?”艾尔尽力地保持镇定以防露出破绽。
“我还想问你们呢?这个女孩是谁?你们怎么擅自带陌生人来到‘芙拉欧尔’酒吧的后台,梅娅经理要是知道了保管得扣你们这个月的工资。”
千狐双手叉腰,显得有些生气,也可能是故意想要“调戏”一下他们两个。
“千狐,别闹了,我们两个有要紧事,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艾尔说道。
“谁跟你们闹了,”千狐用一双媚眼狠狠地瞥了艾尔一下,“我可是很认真的好不好。”
“她是来应聘女郎的,我们要去见白鲸先生。”
蹭蹭蹭,三双眼睛同时带着惊讶看向李十一。
“我说李十一,你有没有搞错…”
感觉受到冒犯的芙蕾雅刚要撸起袖子准备好好地跟这个“冷酷脸”的家伙好好理论一番,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原来你的真实名字叫李十一呀?”千狐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别听她乱说,我们带她来找白鲸先生的确有些重要事要商谈。”
艾尔冲着芙蕾雅使了一个眼色,“暴力女”当即便安静了下来。
“让开。”李十一微微皱眉,他不想再跟眼前这个女孩继续纠缠下去了。
“让开就让开嘛,发什么脾气,切!”千狐对着李十一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乖乖闪到了一边。
“不好意思啊,千狐,李就是这个脾气,你千万别生气哈。”落在后边的艾尔还想继续跟千狐解释着什么。
“喂,我说你快点行不行,拖油瓶!”芙蕾雅转过身来不耐烦地说道。
“马上来!”
随后艾尔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千狐站在原地目送三人走上了楼梯,消失在视线尽头,而原本那个乖巧可爱的少女气质则是陡然转冷,仿佛一汪温泉转眼间就冻成了坚冰。
“尽情享用千狐送给三位的礼物吧。”
潜入二楼之后,三人不再像在大堂那样肆无忌惮,流光溢彩的灯光下三人小心翼翼地躲开有人经过的地方向前行进着。
“安德烈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从后门离开,”艾尔耳朵里的迷你通讯装置跳动着绿色的光点,“他一直都在盯着‘芙拉欧尔’酒吧的每个隐蔽角落。”
“也就是说那个叫笠的魔术师还没有‘芙拉欧尔’酒吧咯?”
芙蕾雅将脑后的微卷长发束了起来,本就身材高挑的她现在看起来更是英姿飒爽。
“可以这么认为。”艾尔回应道。
“谁告诉你们他一定会从这家酒吧离开的?”李十一冷不丁地说道,“作为渡鸦组织的秘密据点之一,这里不可能没有不无人所知的秘密退路,身为刺客的他们更加应该清楚暴露的风险。”
“李十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拽拽的,有话说清楚!”
芙蕾雅显然还在因为李十一说她是“女郎”而生气,虽然那仅仅是为了哄骗千狐而已。
“师哥师姐,你们就别怄气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魔术师笠呀!”艾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如我们兵分三路,把笠有可能逃遁的地方全部探查一遍。”
见二人没有答话,艾尔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去探查笠常去的那间道具室,师哥去探查梅娅经理的办公室和白鲸先生所在的那间迷你酒吧,而师姐去三楼及楼顶查看一下有没有笠逃脱的可疑踪迹。”
“就这么办,各自行动吧,”艾尔摇了摇头,“有可疑情况及时用通讯器联系。”
“嗯。”芙蕾雅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十一。
李十一没有理会,代表他同意了艾尔的计划。
在走到一个墙角之后,三人立即分道扬镳,朝着各自的目的地疾步而去,三个方向是三条不同的路。
凭借着记忆力的路线,艾尔很快便来到了道具室的门外,上次爬上通风管道潜入这间屋子还是几天前,现如今房间的门依旧紧锁,像是很多天都没有打开过了。
难道说这些天那个魔术师笠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来到这里吗?
带着疑惑的心情艾尔用“钢骨”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房门,随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墙上的鬼怪面具,形式各异的服装以及各种风格的画作填满了整间小屋,而上次看到的那副未完成的画依旧安静地摆放在窗台,漆黑的屋子被窗外绚烂的烟花所点亮,寂寥的空间不像是有人活动的迹象。
“难道说那个家伙并没有躲藏到这里吗?”艾尔来到了窗边,细致地检查过后发现窗户边缘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正打算通过迷你通讯装置向李十一和芙蕾雅报告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艾尔不经意间低头看了一下那副未完成的画,然后他的手就停在了耳边,整个人都是怔住了。
“这幅画竟然被画完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艾尔将自己的感知力提升到了顶点,“吐息”之术立即以他为中心铺地而出,蛛网般的细小蓝色丝线在意念的控制下充斥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内,却并未发现生命的迹象。
“看来是我太紧张了。”艾尔呼出一口气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副画作上。
与原版《攻占巴士底监狱》不同的是,这副被“改造”过的画作上描绘的是火浪滔天的骇人场景。
巴士底监狱在大火中倾倒碎裂,而守卫着这所监狱的士兵被一个个地钉死在了滚烫的石墙之上,狭长的铁链将它们绑在了一起,有人在哭嚎,有人在死去,还有大量的囚徒从监狱缺口处蜂拥而出。
其中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就是几个身体破败的士兵正举着长剑砍向自己的战友,表情木讷地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他们就像是变异的丧尸那样拖着残肢扑向惊恐的士兵。
“画得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地东西!难道说还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艾尔摸了一下那副被重新填补过的画作,新增的画面上油彩干燥,应该不是今天才画完的。
“这个所谓的巴士底监狱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海界监狱呢?”艾尔摸了摸下巴,画中的监狱外形几乎和自己昨晚见到的海界监狱一模一样,“算了还是问一下师哥吧,或许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然而还没等艾尔有下一步动作,他的大脑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身子一阵摇晃,要不是因为艾尔紧紧抓住了画板可能已经跌倒在地了。
“这…怎么可能?!”
刚刚从莫名的不适中缓解过来,艾尔就被眼前不可思议的场景吸引了,因为那副画中的景象竟然像有了生命似的自行动了起来。
而他周围的陈设品也早已不再是服装与画作,而是变成了一棵棵参天的大树,葱郁的树冠中射下斑驳的阳光,沁人心脾的花香伴随着鸟儿的轻鸣在周围回荡。
“绿谷森林?!”
艾尔忍不住惊呼出声。
与艾尔的遭遇相似的是,此时偷偷潜入梅娅办公室的李十一同样遇到了难以用常理解释的奇异景象。
自李十一确认过那间办公室里没有人活动之后,他也是从正门走了进去,然而就当李十一将房门从身后轻轻关闭的那一刻,变故发生了。
原本沐浴在黑夜中的办公室瞬间变成了阳光朗照的白天,刺眼的阳光毫无顾忌地从窗外溢了进来,一时间甚至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不好,中计了!”
察觉到异样的李十一并没有轻举妄动,他当即就想要通过迷你通讯装置向艾尔和芙蕾雅预警,可是当他将手伸到耳边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哪还有什么通讯装置。
不仅如此,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是与来时大相径庭,精致的礼服不知什么时候替换成了一件黑白相间的鹤羽长袍,腰衔玉带,脚蹬鹿靴,此时的李十一已是一身东大陆玄方国的衣着打扮。
“鹤羽长袍?”李十一的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那一丝丝一缕缕金丝银线,“是烟烟亲手为我缝制的那件…”
“哥哥!”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前响起。
“是谁?!”李十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第一次情绪这么激动。
“是我呀,哥哥,你不认识烟烟了么?”少女的声音有些委屈。
“烟烟…烟烟!”
李十一震惊地抬起头来。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紫烟凌云、楼阁参天,碧瓦红墙、飞廊绣檐,玄方国的国都在落日中浩荡着祥龙之气,白玉古道在西风下苍茫成永恒的长诗,时间仿佛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而大殿之外的高阁上正站着一位仙袂飘飘的黑发少女,一袭白纱像是云的衣角,腰佩黑刀更显夜的深邃,少女面色红润地从高台上俯视着李十一。
“哥哥,你这一走就是三个月,烟烟好想你呀,今天教烟烟新的刀法好吗?”少女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的一壶花酒,让人醉倒在那浅笑梨涡之中。
“你…你真的是烟烟吗?”
李十一的声音颤抖地更加厉害了,眼前的这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但情感却像一只巨手将它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当然是我了,哥哥。”
少女微笑着说道。
于此同时,“兔子糖果屋”的二层会议室里发出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黑暗中的房间里一个柜子剧烈摇晃起来,紧接着一股无名黑火从缝隙中冒了出来。
冰冷的火焰似乎要燃尽人的灵魂一样,它呼啸着,挣扎着,想要逃离柜子的束缚。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