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只喜欢守着你

    
    “要的,您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程筠墨把老板推过来的钱,又推了回去。
    “军师为了我们北疆也是费尽心力,这几块木头是小人的心意。”老板笑着道。
    “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您若是不收钱的话,那这个钱我是不能要。”
    在程筠墨的执意下,总算是打消了老板免费不收她木头钱的想法。
    景牧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程筠墨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不太对。
    也不是他太敏感,是真的不太对。
    温柔了许多。
    甚至最要命的是,程筠墨几乎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来看待。
    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景牧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程筠墨找来了之前景牧请假的时间,将他请假的规律算了一算,发现也就是最近了。
    程筠墨不由自主的回忆了一下,景牧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便对景牧越发宽容了。
    “今天没什么事了,景牧早点回家吧。”程筠墨看着还在煮奶茶的景牧道。
    “军师,已经第八次了。”景牧无奈的笑了笑。
    “什么?”程筠墨愣了愣,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听不懂人说话了。
    “军师已经连续八天让我提前回家了,是发生了什么吗?能告诉我缘由吗?”景牧十分温柔的道。
    这……这要她怎么说?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心疼吧?
    若她说是因为心疼,景牧再问她为何心疼,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知道了他是毒人的事,所以心疼吧?
    这不是纯属揭人伤疤么。
    “只是最近事情不多罢了,景牧早些回家,也有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那如果,我说,我只喜欢守着你呢?”景牧看着程筠墨道。
    程筠墨每天让他那么早回去,就意味着他不能守着程筠墨。
    也就意味着会有发生玉家人越过他,直接害程筠墨的可能。
    八天了,这已经是他能够忍受的极限了。
    他怎么可以忍受,程筠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因玉家而受到危及性命的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景牧。”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程筠墨敛下眼淡淡的道。
    虽然语气还是那般四平八稳,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
    “我知道。”景牧看着程筠墨,用十分坚定的语气:“我想要守着军师,军师平安了,那我这个做下属的才算合格,不是吗?”
    原来,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啊!
    程筠墨不知道她在失落什么,只在景牧话音落下之后,淡淡的道:“时辰不早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回去吧。”
    “军师?”说了那么多,还是让他离开?
    “回去吧。”程筠墨在说完之后,就直接出了营帐。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堵堵的,她觉得她需要出去射几箭,才能将心情变回来。
    景牧有些疑惑的看着程筠墨离开的背影,突然灵光乍现,拍了拍自己的难道。
    守着她?
    这句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虽然他确实只是单纯的相守着他。
    但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会儿事了。
    景牧扶额,他怎么能说出让人误会的话呢?
    景牧将奶茶煮好,温在炉子上,然后就回了家。
    大约也是巧,景牧刚刚回到家里,便觉得头晕目眩。
    不孤扶着景牧坐下来,然后到了一杯水与景牧。
    景牧借着这杯水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服了下去,这才有力气去问其他事。
    “我让你查的事查了吗?”
    程筠墨这几日太过反常,容不得他不留一个心眼儿。
    “已经查了,南疆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说程家人最近一直在打听您的事。”
    景牧闭上了眼睛,手忍不住攥住衣服。
    程筠墨终归还是查了。
    她终归还是查了。
    “你让人把程筠墨查我的痕迹都抹去,这件事切不可让玉家的人知道。”
    “明白。”
    “你明天一早就去替我请假。”景牧在缓过来之后,慢慢的往里面走。
    “是。”
    景牧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浑身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
    便是连强迫自己睡过去也做不到。
    程筠墨既然有所怀疑,那么,程筠墨这么多天的反常,也就都有了解释。
    只是,他目前还不确定程筠墨究竟知道了多少?
    又为什么装作自己不知道?
    程筠墨终究还是查了,他该怎么办,倘若玉家人察觉到程筠墨已经知道一部分东西的话。
    便是为了玉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玉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程筠墨。
    所以,为什么要查呢?
    程筠墨查了,他怎么办?
    难道还真的杀了程筠墨不成?
    景牧在纠结中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毕竟那么疼,疼得他冷汗直流。
    玉文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贺邢过来喂景牧药。
    这还是他们那次不欢而散之后,第一次同时出现。
    许是景辉的离开,景牧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的缘故,又或者是景牧为了方便他们过来,宅子里的下人少了不少。
    “二公子状态如何?”
    “二公子的毒发比之前厉害了不少。”贺邢在检查完之后,低声道。
    “最近可有性命之忧?”
    “我会努力让二公子活着的。”贺邢将话说的很保守。
    “贺大夫,二公子若是有万一,等待我们的,你不会不清楚吧?”玉文溪淡淡的道。
    “我一直记得。”贺邢低低的道。
    “我会努力让二公子活的长久的。”贺邢保证道。
    “如果有一个让你活下去,且不会受牵连的机会,你要不要?”玉文溪低低的问道。
    “什么机会?”
    “倘若你以二公子大夫的身份、以玉家药房大夫的身份,揭发玉家。”
    “这么大的事,玉家必乱。玉家乱了,皇族在出手整治的时候,便是看在你揭露有功的份上,也会让你活着的。”玉文溪不带任何感情的淡淡的道。
    “姑娘……是在试探我吗?”良久之后,贺邢才道。
    借着月光,玉文溪能够清楚的看到贺邢眼里的伤痛:“这是你能活下来,且不用东躲西藏的唯一办法。”
    “贺大夫。”
    “你果然是在试探我。”贺邢看着玉文溪道:“玉文溪,玉家是你要舍弃所有也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你便连信我都不肯信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告诉你,倘若二公子去了,你还有什么选择罢了。”
    玉文溪看了一眼景牧:“今夜你就在这里守着二公子吧,等天快亮的时候再回去。”
    之前折损了那么多人,打乱了不少部署,所以眼下玉文溪也是真的挺忙的。
    能抽出这点时间照顾景牧,已经是看在景牧的事大过其他事的份上了。
    至于再再像以前一样就在这里照顾景牧,很抱歉,她没时间。
    贺邢十分听话的照顾到景牧快天亮的时候,才离开。
    不孤在起床之后,先是去看了一眼景牧,确定他一切安好了之后,才放心离开,去为景牧请假。
    北疆守军军营,程筠墨帐篷里。
    “景牧病了?”程筠墨淡淡的问道。
    “是。”不孤应道。
    “因为什么?”
    “许是吃食不对,二公子昨夜便陷入了昏迷。”不孤编了一个理由道。
    “你家公子请假的理由还真多。”程筠墨漫不经心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过去探望一下景牧。”程筠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道。
    “多谢军师,只是大夫说了,我家公子的病需要静养。”不孤推辞道。
    “不碍事,我只是看一眼就走,不会打扰景牧养病的。”
    程筠墨抬腿就往外走,完全不给不孤反应的时间。
    程筠墨不是第一次去景牧家探病,所以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程筠墨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倘若,景牧真的是她在南疆随手救下来的小可怜的话。
    那景牧走到今天,真的是太艰难了。
    也真的吃了太多苦头。
    这么一想,程筠墨又觉得自己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
    程筠墨买了一点点心,因为不晓得景牧的口味,还特意问了一下跟在她身边的不孤。
    程筠墨在买了几包景牧爱吃的点心,不至于空手上门之后,便与不孤一起回到了景牧家。
    程筠墨将点心放在景牧房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景牧,突然间就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她只需要将手放在脉搏上,虽然她不懂医,但倘若景牧还记得之前的一切的话,便会下意识的相信她看出了。
    而后,她再套话,也会容易许多,成功的可能也会增加不少。
    只是,这样对景牧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辛辛苦苦隐瞒了那么多年的毒人身份,就这样被她毫不留情的揭穿。
    景牧已经够可怜了,她却趁人之危,在这里想方设法的揭人伤疤。
    但是,她想要的证据就在眼前。
    就在程筠墨将手搭在景牧的脉搏上时,景牧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你果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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