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墨失踪一事,又是皇族的人干的?
在程筠墨失踪数天之后,在各种调查之后,程筠墨失踪居然隐隐与皇族扯上了关系。
程筠墨失踪之前,最后见过的人,是军营里某个在发现程筠墨失踪的那天早上就已经死了的人。
而经过各种调查,发现这个人居然与皇族联系密切。
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人的身份是皇族安插在军营的暗桩。
军营一向代表着军权,帝都那边向来不放心,所以军营里有几个探子,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个探子与程筠墨的失踪扯上了关系,就有些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虽然程筠墨的失踪未必与这个探子有关系,但毕竟是与皇族扯上了关系。
所以在得到这个结果之后,裴大人立刻让人瞒了下来,动作迅速的将所有知情都控制起来,确保消息不会传出去。
然后自己写了一封密信,八百里加急,让人快速送到帝都。
程筠墨失踪的事,不出意外的传到了程家。
程亦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只觉得上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姐姐前一段时间还说,生辰之前一定会回来,还要带一个人回来。
今天就是她的生辰,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回来吗?
什么叫失踪?什么叫下落不明?
程亦卿看着渐渐凉了下来的一桌子饭菜,看着头顶的天空,从艳阳高照到夜幕降临。
他仍然没有等到应该回来的人。
“亦卿?”程昭十分担忧的唤道。
“你还好吗?”
“阿姐回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北疆寻找了。”程昭看着仿佛一日之间便变了的程亦卿道。
“会有结果的。”
“你姐姐连玉家、陈氏这样的世家都能够在砸了场子之后全身而退,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程昭用话安慰着程亦卿,也安慰着自己。
“是皇族做的吗?”
“还不知道,一切都要等结果。”
“只是我这里有一封你姐姐的遗书,你要看看吗?”
“什么遗书?我姐姐还活着。”程亦卿突然红了眼眶。
“是,她还活着。”
“留遗书是程家人去往北疆军营的惯例。”程昭解释了一句,将程筠墨在走之前就留下来的遗书递给程亦卿。
亦卿:
倘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大概就是宿命吧。
你可以难过,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难过而失去理智。
亦卿,虽然很残忍,但我仍然要说。
从你成为程家家主的那一刻起,你的情绪、你的行为、你的意见就已经不属于你了。
它们属于整个程家。
所以,无论我是因什么而去世,哪怕又是皇族,新仇旧恨,我也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这一切。
如今的程家不能再进行大规模的打架。
而程家一旦大规模的打架,势必要连累无辜的百姓,这与程家人一直以来的坚持不符。
亦卿,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后的路,姐姐不能再陪你一起走下去了。
亦卿,不要怕。
程筠墨
“我不相信。”程亦卿接受不了道。
“阿姐不可能死的,阿姐那么厉害,她怎么会死?”
程昭伸手安抚着程亦卿:“墨儿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我们会找到她的。”
“但是你姐姐失踪的事,我们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当做什么都不发生,才能稳住程家。”
“亦卿,如今的程家未必能经得起大的波折。你能明白二叔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知道分寸的。”程亦卿收敛住难过,异常冷漠的道。
“以后要辛苦你了。”
程筠墨出了事,程家嫡脉只剩下程亦卿一个人。
但凡有些小心思的人,都知道这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程亦卿尚未到大婚的年龄,一旦他出了事,就意味着程家将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
纵观史书,很多世家都不是因为外力才落寞的,而是因为内斗。
所以,程筠墨出事,很大程度上也意味着程亦卿的危险增加。
“亦卿,我会保护你的。”程昭低下头突然承诺道。
“谢谢二叔。”
因为尸骨无存的缘故,所以景牧找来了一些程筠墨的旧物,找了在北疆当地算得上的是风水宝地的一块地方。
亲力亲为的为程筠墨做了衣冠冢。
虽然在做完衣冠冢之后,天空有想要下雨的迹象。
但景牧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像抚摸爱人的脸一样,抚摸着用木头做的墓碑。
“阿榆、阿榆……”景牧低低的换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你当时是不是十分难过,难过我在最后没有选择你。
阿榆……我以为我不会后悔。
可如今我知道了,在我这不堪的一生里,你才是我唯一的归途。
你说你那么那么喜欢我,你怎么就喜欢我呢?
你若是不喜欢我的话,即便是我,我再想动你,那也是极为困难的事。
“阿榆,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被你如此对待。”
“你连自己的身后事都利用了,你到底为什么啊?”
程筠墨这么对他,还不如让整个程家来对付他。
这样他还不会那么愧疚。
不是折磨,更胜折磨。
景牧失神的望着他自己这双手,调过毒、握过笔、提过剑、亦杀过人,这真是一双再肮脏不过的手。
可这双手指骨分明,分明是极好看的模样。
思归,何以归
山河落眉间
成全谁的痴愿
一步一劫难
疲惫不堪
身未老,心先老
思归,归何处
道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幼时的牵挂
少时的心愿
化为不甘
药香飘飘化为谁的眼
朔雪封高原,埋没温暖
思归,可归否
鲜衣怒马,尸骨不存
宋庭渝难得出一趟门,纪迟与江大夫在后面远远跟着。
“程筠墨这个时候失踪,北疆一堆烂摊子,还是要域主出面威胁。”
“域主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心里还是火热的。”纪迟感叹道。
“火热啊?等域主把你发配回去,你就更能感受到域主内心的火热了。”江大夫忍不住怼道。
“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最近不要在域主那里太没心没肺。”
“也不知道动了程大小姐的人究竟有多神通广大,居然连咱们暗域都避了过去。”
导致在程筠墨身边守着的人,都被他家域主一句轻飘飘的话,发配回去了。
“谁知道呢,暗域虽然很厉害,但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世外高人。”不孤没有领悟到江大夫话里的重点道。
江大夫一连憋屈的看着这个憨憨:“你自己当心些,小心域主把你发配回去。”
“快过来。”
“域主喊我们了。”江大夫碰了碰纪迟,连忙飞奔了过去。
等他们靠近了,宋庭渝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一个姑娘道:“看看,还有没有救?”
江大夫蹲下来检查了一番,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还有救。”
“那就带回去吧。”宋庭渝淡淡的道。
“带回去?”纪迟显然被吓住了。
“有意见?”
“没有。”江大夫眼疾手快的将地上半死不活的姑娘十分温柔的扔到纪迟的背上。
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姑娘,他们原来的计划就全部都要改变了。
江大夫在那位姑娘被安置好了之后,又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这位姑娘大概是碰到头了,有失忆的可能。”
“去煮药吧。”宋庭渝淡淡的道。
江大夫恭恭敬敬的出去,对宋庭渝的吩咐没有任何疑问。
他家域主总有那么几天是善心大发的时候,从前善心大发的时候,收了他家少主为徒,留了纪迟在身边。
不然以纪迟那副不开窍的模样,想要留在他家域主身边,简直是做梦。
如今再救回来一个姑娘,也不是什么令人值得惊讶的事。
江大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厨房里熬药,那位半死不活的姑娘伤的委实有些重。
身体里还有疑似中毒的迹象,实在是有些棘手。
但他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半年之后,那躺在床上的少女终于睁开的眼睛。
她只微微动了一下,便看见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面容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即便只是穿着寻常的布衫,也看起来气度不凡。
看到她醒过来,也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淡淡的道:“你醒了?”
“你头部受伤了,你试着想一想,可还记得什么?”
躺在床上的姑娘想了一会儿,很是沮丧的摇了摇头。
宋庭渝看着她紧皱的眉眼,出声阻止道:“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终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宋庭渝顿了顿又道:“你既不记得你的名字,前尘往事忘了也罢。”
“我是宋庭渝,看你长得很是标致,不如跟我姓,此后便唤做羽楚。”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与你正称。”
“谢谢宋叔。”宋羽楚十分乖巧的道。
宋庭渝笑了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好管闲事了。
也许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太无聊,想寻个乐子,想找些事做。
也许是因为他初见她的时候,她的状况与他过往十几年中的一幕有着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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