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鹿城临行前一天商泽忆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无声息地跟苏景洛谈了一下午,交代了些许事情。
这段时日来他已经发现商泽睿与商泽晋两人之间的反常,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不过商泽忆潜意识里觉得定然跟自己有所关联,也暗中有了防备,将金楼这边事情托付给了值得他信赖的苏景洛。
他们已经完全收了李家,所以商泽忆交代给苏景洛两件事。
第一是让苏景洛以李家的根基继续在商界开拓,尽力积攒商界以外的力量,以便未来能成为他的助力,这件事看起来麻烦,但他相信苏景落的能力,定然有办法做到。
第二件事看似简单却实际难度更大,让苏景洛盯着商泽睿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异状立刻通知他,为此他还专门将王启年留给了苏景洛,使苏景洛能随便动用暗流的力量。
“等你回来。”对年幼好友交代的事情苏景洛悉数答应,并没有跟商泽忆讲条件,而是拍着商泽忆的肩膀替他送行。
商泽忆潇洒挥手,一丝都不留恋地上了马车。
马车是商泽睿专门为商泽忆准备的,由六匹马拉着巨大无比,装着商泽忆、杨洛羽、南柯梦、林子萱、药王江男男女女一点都不挤,浩浩荡荡就往白鹿城去了。
老规矩还是药王江驾车,商泽忆有时候出来轮班换下,商泽睿沿路的放行命令早就下去,一路通畅速度飞快,没几天就到了白鹿城。
有大半年没见白鹿城,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除了在城外驻扎了一只军队和原本低矮的城墙被建设得高大许多之外, 这里一点都没变化。
进了城之后商泽忆轻车熟路就往天武楼跑,自从衣轻裘出走白鹿城之后,没有的左相的城主府只留下四車八卒,这些家伙去杀人可以,这些动脑的事情解决不了。
所以旦凡有大事在城主府连个能替商泽忆分担的人都没有,故而平时有什么大事,商泽忆都是习惯去天武楼找王昭漠商讨。
作为白鹿城最富盛名的酒楼,天武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那个说评书的老先生仍在,不过他今日不讲当代豪杰的故事了,而是跟随时事,东拼西凑了四国千年历史的恩恩怨怨来讲。
因为讲得宏大,是江湖人少见的群雄逐鹿,比豪侠的故事新鲜壮阔许多,满堂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对马革裹尸的沙场生出向往,经常会爆发出一声喝彩,连带着是让小二上酒的豪爽。
商泽忆粗粗估算了下,就他所见的一会功夫,已经连续有十几个客人叫了好几坛的酒,按这个节奏靠着卖酒钱王昭漠就赚得不少。
明明才刚在李家身上赚了不少,依然没个满足还是这么财迷样,天武楼的生意一日都没落下,商泽忆不禁感叹王昭漠果然是掉钱眼里了,跟前代右相钱权耀一摸一样。
“小二,来壶好酒,再来几盘小菜。”商泽忆招呼小二叫了一桌酒菜,然后对林子萱这几人道:“我上去二楼有点事情,你们在这等下我。”
几个人没什么意见,安顿好了这群老老小小之后,商泽忆这才上了二楼。
天武楼分两层,一楼是喝酒吃饭听书的地方,但凡你有钱就能进来,而二楼是暗流组织的中心,右相王昭漠所处之地,白鹿城内卖情报的地方。
情报很广很详细,并且很贵,一般的有钱人是上不去的,必须要非常有钱才行!
上一个过来买情报的是西诏的一位王爷,据说花了一马车的银子才上得了二楼,买到了想要的情报。
现在一个年轻公子要上二楼,所有一楼的人瞬间就从壮烈汹涌的评书中回过神来,都十分有兴趣地看着这位缓缓上楼的年轻公子哥。
因为商泽忆成为城主后极少露面,除了白鹿城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般的民众是不认得他身份的,故而他们只觉得这年轻公子看着面生,自然将他当作了自不量力的外乡人。
胆敢上天武楼的二楼,非富即贵都有些身份,但真正能见到右相的人却是麟角凤毛,更多的是因为钱财不到位被人给丢了下去,摔得一脸狼狈。
这些人看着商泽忆缓缓上楼,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要看这位公子哥会不会被扔下去。
商泽忆一步步往二楼走着,到了二楼雅间门口也没人过来阻拦,这让这群看热闹的人一阵好奇,这位公子哥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安然走到雅间门口。
要知道到现在商泽忆都没露过一个铜板,对于贪财如命的右相王昭漠,白鹿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如今这么反常,与右相作风完全不同,不禁让人好奇来商泽忆的身份。
要知道当初那位西诏的王爷过来求赐一个情报,可是连走楼梯的机会都没有,而是生生用银子垫出一条路到了二楼,这才能如愿见到右相。
“不会是右相的小相公吧。”一个光头的汉子嘴边不把门,开口就是恶意的猜测。
身边几人心领神会地淫邪笑道。
另外一边药王江听到了他的话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旁边一桌,巴掌猝不及防地拍在光头的脑门上。
药王江的动作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就见这巴掌快若迅风地拍到了那个光头的脑门上,那个光头的脸立刻成了铁青色。
很明显,这一巴掌药王江用上了毒功。
能在白鹿城混的都是江湖汉,那光头是有修为的,但事情发生得太快,药王江的修为即使随便出手也不会给他反应时间,就这样轻易中了招。
同桌是三个同龄男子,光头倒下之时他们才将目光从二楼转过来,见到十七岁的年轻人对同行的伙伴出手,惊讶之余纷纷都拔出随身刀剑来。
白鹿城没有具体法规,城里鱼龙混杂,逞狠斗勇之事时常可见。天武楼的店家与客人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非但不跑,更是不紧不慢地聚集起来看热闹,跑堂小厮也不来阻止,只不咸不淡喊了句:“不要打坏店里东西,要赔钱的。”
那哥光头面色铁青已经口吐白沫了,显然毒发很快,另外三人中一名领头模样的人见状举着刀指向药王江咬牙道:“好狠毒的人,竟然无缘无故下毒手。”
“快替我兄弟解毒,不然让你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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