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今天不想出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宫中事(二)

    
    沈宴听后,不由得坐直身子。
    这事儿实在出乎意料。
    皇后已经添油加醋一番,那原本是个圈禁的罪名都得变成死罪!可这不赦之罪竟是被皇帝自己拨拉成了圈禁。
    实在匪夷所思。
    “所以说,是皇兄主动要保下林婉容。”
    辰妃在沈宴试探的眼神下淡笑着点了点头。
    沈宴总觉得如今她的笑意不是那么明媚,若有若无带点忧伤。从前这样的特例一向是给辰妃的,而如今却给了林婉容。
    偏偏林婉容与她是最不对付的,简直是塞心。
    沈宴叹了口气,说道:“我原先还想着,说林婉容神思不清,借此避开责罚。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辰妃这时候抬眸看向沈宴,说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林婉容差点毁了你的大婚,还是两次!可是最后你不严惩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给她脱罪。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康和。陛下也是,往日对林婉容一向轻视,许久也不召见一次,可这次确是为她担下了罪。”
    这些问题压在辰妃心头好几日,今日总算是逮着机会,问个明白。
    沈宴思索几瞬,叹了口气。
    “你刚刚大婚,别老叹气,忒不吉利。”
    辰妃悠悠说道,将沈宴嘴边一长叹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是欠了她的。太初二年的意外,不仅是受伤那么简单,她,当时怀孕了。”
    沈宴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听到沈宴这话,辰妃一愣。
    她睁大眼睛,许久才缓过神来,冷冷说:“你是说,因为那次意外,林婉容流产了?”
    沈宴点了点头,沉下眼眸来解释道:“此事年代久远,这十多年我一直病重,因此记得不是很清楚。此事是林婉容亲口所说。当时她目眦欲裂,满是怨愤,说我害了她的孩子。”
    说起这些往事,沈宴就觉得头疼。
    她现在的局面像是两眼瞎进了一处迷宫,探索着,还要被时不时炸出的往事给堵住路。
    辰妃毕竟在宫中多年,且当了这么久的宠妃,深谙宫中的生存之道,她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我猜猜,此事说不定陛下也知晓。为了安慰林婉容失子之痛,也因此事牵连到你,所以在危机之时,便保下她,权当还了你欠下的债。”
    她所说,也是沈宴所想。
    想清楚这些,辰妃突然无奈一笑,说:“谁料想,这孩子是陛下唯一的孩子。”
    “世事难料。”
    沈宴抿嘴,低声说道。
    皇帝继位这么久,膝下无子。这是朝堂暗流涌动最大的源头之一。继位无人,便得从旁支再寻。
    这便是破了规矩。
    一个完整的玻璃窗是完好的,但是当它破了一角,便会不断地被打破。这就是简单的破窗效应。
    古周的皇室有个流传至今的规矩,除了继承皇位的这一脉,其余的皇子统统赶往封地,改了姓名,彻底断了叛乱夺皇位的心思。
    因此皇室正经的血脉只这一条。
    前几朝皇帝子嗣繁多,矮子里面拔将军,十个儿子里面总有个聪明能继承大统的。可到了先帝,他拢共两个孩子,康和与当今陛下。
    更惨的是,陛下子嗣的缘分过于浅淡,以至于现在连矮子都没有,更妄论将军。
    “呵,不说这些事情了。子嗣都是天定的缘分,许是缘分未到吧。我今日还有一件好事情要说与你听。”
    辰妃笑着说道,沈宴不由扎起耳朵看着她。
    只见辰妃拢了拢自己发边华丽的珠翠流苏,媚眼一弯,懒懒道:“害了风景的那丫头,风雪,昨日没了。”
    “什么?”
    沈宴诧异道。
    风雪好歹是皇后身边的前女官,怎么说没就没?难不成掖牢如今已经胆大成这样了?
    “你也别诧异。”
    辰妃解释着说:“上次陆司制进了一趟掖牢,我便把人手挪了过去,监视的人至今还没挪回来。可赶巧儿,就遇到这事情。你猜猜,风雪死之前见过谁?”
    她狐媚的眼睛忽眨忽眨,勾引着沈宴回答。
    沈宴思索一番,说:“苏祁?”
    苏祁,便是皇后如今身边的女官,是丞相送进来的,算是皇后的远房表妹,知根知底。之前沈宴也是见过两面的。
    “没意思,你竟是一猜就猜出来。”
    辰妃哀叹一声,说道。
    苏祁杀风雪,是她自己做的,还是皇后授意?
    “风雪背后牵扯到皇后与我,寻常人没必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杀人灭口。”
    沈宴幽幽道,眼神沉了下来。
    辰妃见到沈宴思索的模样,也便开口说着:“你不用多想,我会帮你查清楚。只是不管是谁,现在都算到皇后头上便是了,反正跟她脱不开关系。”
    “她……要的太多。”
    沈宴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感慨说道。皇后要的太多,她既想要做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想要皇帝的恩宠。
    一个规矩般的壳子,却想要凡尘的爱意。
    辰妃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我今日瞧着,你与徐瑾的关系竟是不错。原先我还担心你来着。但徐瑾待你,很是不同。”
    说完正事,辰妃便不着调起来。
    方才徐瑾那一句情话,险些没把她肉麻死。
    据她所知,徐瑾此人八面玲珑,既有铁血手腕又有柔情蜜意,总之是个治理疆域,沟通四方关系的个中好手。
    且徐瑾的桃花绯闻少得很,唯二的还是去年才有。说起来不过两位妾室。还有一位早早就失踪了。
    “还好。”
    沈宴淡笑着回道。
    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缠绵的眷恋,可也没有那么冷冰冰,辰妃权当她刚嫁人,还适应不过来,用一贯的沉稳来掩饰害羞。
    “你大婚待在马车里,许是不知道。徐瑾在朱雀大街两边都挂了彩灯,据说是江城夏花节一贯喜欢用的,可这又不是夏天,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沈宴愣了愣。
    夏花节?
    她对这个节日的印象就是盛大热闹,以及自己被劫走这种惨事。
    “我也不知道。话说,今日你有些八卦!”
    沈宴嘴角一撇,幽怨看着辰妃说道,她不说还好,一说辰妃便来了兴致,激动地说:“你与徐瑾那道折子戏,近日来有了续本。名字叫做一妻倾城。文笔不错,奈何里面的故事不如真的来劲。”
    这什么名字?
    沈宴暗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扯了扯嘴角边嘲讽的笑意,冷冷说道:“合着你今日如此八卦,是将我看成了一道折子戏!”
    “你我这般关系,不能说吗?”
    辰妃这下不乐意,瞪着沈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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