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听到徐瑾的话,欣慰地笑了笑,喝了茶水吃着糕点,坐在一旁瞧着徐瑾摆弄手中的偃甲,不过几下,便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方才还是盒子的偃甲现下竟然变成了一只飞鸟。这飞鸟瞧着还有些眼熟!
沈宴想了想,大惊一吃,说道:“年节你在大殿之上表演的偃甲术,便是这个小木鸟啊!”
她仔细瞧了瞧,越发肯定。
那日的飞鸟是在漫天的烟花之后,因此沈宴记得格外清楚。倒不是她记性好,而是一个格外深刻的景象连带着也记忆深些。
听到沈宴的话,徐瑾赞同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偃甲递给她。
“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天赋,你且看着玩玩吧。”
知道沈宴对偃甲感兴趣,徐瑾难得笑了起来。
在他的世界里面,偃甲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若是沈宴喜欢,那便更好。日后说起来也能有话聊。
“这翅膀真是绝妙的设计。想来机枢阁的偃甲师个个都是人才了。”
沈宴知道徐瑾喜爱偃甲,便小心翼翼接了过分,仔细看着。
她从一侧看到其中的机巧关联,不由眼前一亮。真是绝妙的设计!怪不得能够借助风力飞起,原来竟是能燃烧供能。
徐瑾原本只当她玩玩,却不想她竟是能看懂一二。
“这木鸟虽是简单,但其中的机巧之术是最近十年来机枢阁最宝贝的东西了。你倒是有眼光。日后回了江城,孟扶那家伙怕是要开心死。”
徐瑾笑着说道。
他一笑,便是星辰璀璨和冰山荣华。沈宴淡淡一笑,与他对视一眼。
此时岁月静好。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红秀的一声疾呼,紧接着她便冲入屋内,拱手沉声道:“安夫人死了。”
沈宴手一顿,诧异地抬起头。
自己方才见过她,她现在竟是死了?
难道刚才的那些话,竟是她的遗言!
徐瑾感受到沈宴的震惊,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淡淡道:“派人去将她的尸体处理干净。对外只是说,安氏偷盗财物,畏罪自裁。”
他寥寥几句话,便将安娘之后的事情给处理好。
红秀昨日便知道了安娘给秦王府送信暗害徐瑾的事情,现在对她又恨又气,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信任安娘,她便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
“是!”
红秀得了徐瑾的命令,便转身离去。
沈宴感受到自己手被徐瑾的手包裹着,淡淡一笑,说道:“她见过我便死了,说起来好像是我杀死的。”
“若真是你动的手,那倒是便宜她了。”
徐瑾叹了一口气,推开两人中间的桌案,将沈宴一把拽到自己的怀中。她坐下的席塌也随着滑行到徐瑾身边。
这么一拽一撞,沈宴抬头便碰到徐瑾的下巴。
她现在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徐瑾的怀中,手被他牵着,整个身子都像是倾倒一般栽在他的怀中。感受到耳边的心跳声,沈宴感觉自己都无法平静呼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自己现在是美色在怀,不得动啊。
“安娘给秦王发了一封密信,信中所谋划的事情是将我扣押在长安,蚕食掉江城的权利。她留在我身边本就是一个计谋,如今事情败露,她根本没有活路。就算我放了她,秦王那边也会杀她灭口。”
徐瑾解释说道。沈宴敛眸从他怀中挣脱坐起,抬眼看着他的眉眼。
“我知道。她是秦王的人。”
沈宴淡淡道。
这些事情,徐瑾一早便调查清楚。
“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
沈宴当日被安娘劫走,而安娘又是王焕之的人,换句话说,劫走沈宴的计划许是秦王的意思!徐瑾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
“徐瑾,我叫什么?”
沈宴累了,她被层层的谎言包裹着,此时倒想将真相告诉徐瑾了。她抬眼郑重问道。
她这个问题,似有所指。
“沈宴。”
徐瑾直接回答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宴淡淡一笑,一贯沉稳冷淡的徐瑾却在她注视的眼神之下脸色一变,愣愣看着沈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你只是沈宴,只是沈宴!”
听到他的话,沈宴明白,他已经知晓自己的意思。
她只是沈宴,而非康和帝姬。这个名字也不是帝姬的别名,而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人!
徐瑾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都不由得沉下目光。这个消息远远比自己所猜想的更为严重。王焕之竟是将沈宴作为了一个帝姬的替代品送入宫中,还闹出这么多事情。
“幸亏,我娶了你。”
千万的思绪在心头绕过,最后到了嘴边便只剩下这简单的一句话了。
徐瑾的心思,沈宴都明白。
就算话里不明白,但是那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在这个世界孤独地行走了这么久,憋着这个秘密挣扎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说出口。之后的后果她已经来不及思索。
她只想求一个清净,没有计谋也没有谎言的简单生活。
“秦王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原本的那位帝姬。他,说到底也是勤政为民的一个人。如果可以,彼此都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也好。”
沈宴主动拉住徐瑾的手,缓缓说道。
徐瑾反握,看着她的眼眸认真道:“我徽州徐氏的底蕴还是在的。若秦王能够收起对我的敌意的盘算,我必不会主动攻击他。”
听到徐瑾的话,沈宴明白了。
江湖朝堂自古以来便是阴谋阳谋的地方。秦王手中握着的权利和兵权更是一把利刃,震慑着众人。徐瑾掌管江城也算是一方霸主。此时两人都在长安城里,自然避免不了争斗。
且,王焕之都直接将细作安插在了徐瑾的后宅。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不知道是该夸秦王手段了得,还是夸徐瑾不念旧情直接处决了细作。
两人的敌对源自两人的身份。
“我明白了。朝堂之上生死荣辱都是步步为营。你不必有所顾虑,直接去做即可。”
沈宴缓缓闭上眼睛,郑重道。
人都是偏心的。
她此时偏向徐瑾,不愿他受伤出事。更不愿意徐瑾因为自己,放下手中护卫的利刃,被秦王伤害。
徐瑾听到她这话,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宛如春风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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