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作为
“无妨,朕准了。”有些倦怠的帝王出声打断木浅歌的话。
她低低一笑,作辑一礼,“草民需要离王与皇上的贵血。”
血?
要皇上与离王的血,当真是不要命了!
诸人叹息着,实属不忍木浅歌这么一个难得的人物就此而亡。
苏小皇蓦地睁大眼睛,那无悲无喜的目光对准木浅歌,莫大的压力袭来,木浅歌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骨头发出的碾压之声,天子无声的怒气可让风雨翻滚,伏尸百万,而木浅歌不卑不亢的与其对视,毫不退让,也不去调动内力,神色甚至可称之为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苏小皇一言不发的给身旁总管递个眼色,总管会意,带来两个玉盘,恭敬而谦卑的弓着身子奉上。
伸出手,苏小皇在自己指腹轻轻一划,那血液便流了出来,却只流了一滴,在玉盘中愈发亮眼,似若血滴子,红的令人心惊。
离王见此,也跟着一划,血自指腹流出,一共两滴,立于盘中,被日光照的炫目神迷。
这两人的手法一致,控制力强悍,连木浅歌也忍不住多看一眼,她接过玉盘放在桌上,用血画出一个符文,那血丝之细可与发丝媲美,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挥洒,看的有些人眼睛发指。
如此手段、如此魄力、如此动作、如此能耐,若是能拉拢……
一大助力!
若是不能……
必需毁之。
木浅歌已算计好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大概画完后,对着日光,那血居然凝固在龟壳上,颇为触目惊心。
木浅歌伏身道:“回皇上,您是真龙天子,鸿运当天,天道有规,不允许草民一肉体凡胎窥探,还请皇上责罚。”
这马匹拍的好,又用的好,既化解危机,又给自己圆谎。
也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苏小皇像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生死命运,他平静而漠然开口:“阿离呢?”
木浅歌垂眸,轻声道:“离王……”
“命里有一道劫难,但会有一贵人相救,逢凶必化吉,一生可无忧,额上有福运之光,天紫东来,既富既贵。”
木浅歌也是掂量着说,毕竟像离王这样的人,很难出事,也易出事,哪怕今日站着的不是她,而是其他的算命道士,只怕也会这么说。
离王突然出声:“那想必本王的贵人,就是九爷了。”
他声音婉转如婵娟,低娓而螺珠,分外悦耳,听着简直就是享受,更有一种无酒自醉的蛊惑感,像是吞噬人心的妖魔,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令人为此赴命。
这人,太危险。
木浅歌眯了眯眼,若不能与此为敌尽量不为,但以现在的情况,两人似乎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一筹莫展之后,木浅歌的眉眼又舒展开来,只听身居高处的皇上缓缓发话:“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庭士便来宫里与朕叙谈吧!朕要大摆筵席,恭贺庭士选出,庭士乃庭之荣耀,庭之气运,保泽我苏小庭上下子孙!”
木浅歌想,与您谈话,可能会被谈死。
说了解权谋政治,木浅歌不算过于钻研,她有的不过是在空闲时间翻阅古籍孤本的兴致,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实战操作还没实行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发出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之声。
木浅歌提前用内力隔挡,没受其影响。
祭祀毕,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木浅歌想避开的、避不开的,也通通来临。
“恭喜庭士贺喜庭士,能够被离王看中,实属了得!”
在木浅歌下车时,有一直裰朝服未换之人笑意不断的拦住她,眉飞色舞一般,表情尽是拉拢之色,腰间金丝带整齐不苟,黑发束起以淡色鎏金冠固定着,被日光微微一照,露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像是水波荡漾。
木浅歌停住脚步,面色不变,“在下的荣幸,皇上的看中,离王的相待。”
来人是礼部尚书王凝渊,面容普通木讷,甚至透露出平凡的意味来,但身上的洁净之气却尤为浓厚,他一笑,也是别有风骨,“庭士如此年纪轻轻,少年英才,不知身居何处,家父谓谁?”
对方这般说话,未免有些失礼,木浅歌听出了针对的气息,便不愿多做纠缠,“离王还在等待在下,先行告辞,改日再叙。”
“你——”王凝渊面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与气急败坏,“不过是占着离王的青睐才获得的庭士之位的小毛孩,不然,你什么都不是——空有相貌而不作为,空有武力而不谋计,你算什么?后面的门上位!”
木浅歌蓦地顿住脚步,她的目光在面具未挡住的地方徐徐生辉,被日光照的极暖,而王凝渊却看出了刻骨寒意,他忍不住一缩手,又想起自己堂堂正四品文官,还怕了区区一个刚上位的小子不成?
与此,壮着胆子冷声道:“再看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武力蛮夫,实为——”
“实为什么?”木浅歌突然款款走来,又是柔柔一笑,那唇瓣微启,肤色偏白,衬得似血般殷红,“在下记得,庭士乃正二品官员,王尚书以下犯上,可是想好了怎么向我求情?”
“你小子别得意太早……”王凝渊铁青着脸色,看着木浅歌那张被面具覆盖的脸,面具掩住一半的皮肤,只露出小巧而挺直的鼻梁,目光平静如秋水,潋滟氤氲,波光粼粼,似若可包含万物,却又倒映出万物本质,令人看清自己肮脏的一面,那肌肤白而不透,肤若凝脂白玉,比起女儿家的也不遑多让,日光一裁,尽数落于身,显得光芒万丈。
木浅歌无视盯着自己的视线,“王尚书这是干什么,可是与在下一般,也有龙阳之好?”
她说着,蹙了眉,平添一分浅淡忧色,像是昙花凋谢,南柯一梦,镜花水月,一碰即碎,虚实不分。
“不过,在下的眼光很高,王尚书还是不要过来丢人现眼的好。”木浅歌悄无声息的退后几步,含笑开口,王凝渊本沉醉在她消融冬水的笑容中,一听到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火冲天下,施展内力上前两步,迅速摘下木浅歌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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