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袁林,听说你最近收了宇文家不少好处?还把正房休了,娶了宇文家一名族女?
你这心,怕是不在主帅这边了吧?”
那国字脸的将领名叫袁林,听得这话,当即反驳道:
“你们休要血口喷人,老子若是敢有对不起主帅的地方,就让老子天打五雷轰!”
白发老将抬了抬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问道:
“现下,大伙是如何想的?正好大家都在场,就将自己的意见说上一说。”
“要俺说,还要啥好谈论的,自然是主帅怎么说,俺们怎么做就是!
现下造反也是逼不得已,若主帅真和那锦衣卫指挥使联名做保,杨河那皇帝老儿也要掂量着他们的面子!”
“这也不一定,那狗皇帝生性乖张,性格反复无常,叫人琢磨不定,不然咱们怎么会不敢回京?要在这孝平呆着?
按我说,咱们还是继续按照与宇文家商量好的原计划进行。”
一时间,帐中吵吵闹闹,一众将领又分成了两方,一方以袁林为首,力主坚持与宇文家签订的盟约,按照原计划攻下清港城,好在这方人数不多。
另外一方则是宇文浩的死忠党,也不管对面说什么,就是坚持一件事,主帅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白发老将冷眼看着这一切,待大家争论不休时,这才开口道:
“好了,都安静安静。”
他一开口,帐内立时又是安静了下来,而后,才听他继续说道:
“袁林,你们几个所虑也有道理,但老夫还有一句话想问问你们,若是你们答得上来,老夫便听了你们的。”
袁林几人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
“老将军请问就是!”
白发老将看了一眼帐外人影绰绰的影子,沉声问道:
“区区几个臭钱拿在手上,就能让你们忘了主帅的恩情,你们几个,还能为人呼?!”
说到最后,他已是爆喝出声,同时将手中盏茶狠狠摔在地上。
帐外立时冲进一群披盔戴甲的军士就将喜色还凝固在脸上的袁林几人牢牢按住。
直到这时,袁林方才反应过来:
“老将军,我冤枉啊!!”
白发老将却不愿多看他们一眼:
“拖出去杀了。”
几人被拖出去后,叫冤与痛骂之声戛然而止,而后几名军士就用托盘抬来了那几人的脑袋。
此时,白发老将才看向帐内屏风,问道:
“如此,指挥使可还满意?”
屏风后方,走出三个锦衣卫满意地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几个首级点头道:
“老将军识时务,人杰也。”
清港城楼处,此时已值入夜。
北风飕飕,冷得城墙上的士卒不断哆嗦。
好在终于将火堆升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火堆不仅提供了照明,也在这寒冬腊月让守军们感到了一丝温暖。
城楼处,侯世贵抬头看了眼乌漆嘛黑的夜空,冬季的夜色大多都是这样。
莫说不见明亮繁星,就是连月亮也只是隐约可见时有时无而已。
至此寂静夜空,“咚咚咚!”那从远处匆匆跑来的脚步声格外引人注意。
项旭跑到侯世贵身畔就说道:
“公子,城下来报,去宇文家叛军的那三个锦衣卫脑袋被送了回来,倒是去南征军的三个锦衣卫尽数返回,正在城下听召。”
侯世贵点头道:
“唤他们过来。”
三人来后,就将在南征军军帐内经历的一幕尽数说了。
“那白发老将倒也识趣,说是既归朝廷,那些叛军自是他们的敌人,明日天亮时分,定为朝廷平定叛乱,以尽本分。”
侯世贵点头问道:
“鲁兴安的尸首呢?”
三人摇头道:
“他们说他们派骑军与宇文家的骑军合力灭了缇骑后,他们只是将尸首上精良的铠甲和武器拔了下来,至于尸体,他们从没动过。
鲁将军的尸体,应是被宇文家的叛军拿了。”
听得这话,侯世贵也不疑有他。
南征军是真正的正规军,打过无数硬仗,知道战场上的规矩。
扒盔甲与武器,这是常事,不足为奇。
但折辱尸体这种事,他们应该是不会干。
毕竟一场战斗,不可能只有一方伤亡,另一方却安然无恙。
他们能折辱对方的尸体,对方也能折辱他们的尸体。
此例万万开不得,这规矩他们还是能守住的。
倒是宇文家的叛军,虽训练精良,可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罢。
三人退下后,项旭劝道:
“公子,事已毕,你先休息一会儿把,待会南征军动手后,我再来叫你。”
侯世贵摇头道:
“去让所有人下城,带上弓弩去城门洞集合。”
南征军反水事情就完了?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还真是如此。
可对自己,这远远算不上完。
鲁小子的仇,自己可还没为他报。
虽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什么的。
可侯世贵是不信这些狗屁话的,在他想来,这仇不报,他是吃也吃不踏实,睡也睡不好觉。
唯有以牙还牙,血债血偿,方是大丈夫手段!
“起!带上弓弩,城下集合!”
“带上弓弩,城下集合!”
随着小校们一声接着一声的呐喊,不少刚刚睡下的兵卒骂骂咧咧地就温暖的篝火旁起身离开。
没过一会儿,剩下的千余兵卒呜呜泱泱站在了城头下方。
大多数人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干什么。
侯世贵站在城楼上说道:
“南征军已归降,待会便要夜袭宇文叛军。”
身边锦衣卫将侯世贵所说的话传出去后,兵卒们都面露喜色,心想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不少人交头接耳,欢声一片。
侯世贵一皱眉,身边锦衣卫就大声吼道:
“肃静!!”
连吼了几遍,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侯世贵又开口道:
“稍后南征军那边起事,本官便会亲自带着你们杀将出城,与南征军里应外合,将叛军尽数歼灭。
本官在此立下规矩,待会夜战,每斩敌卒一颗首级,便赏银三两。
若斩敌将,赏阴千两,若俘虏或纵容贼军逃跑,罚银十两,可都听明白了?!”
听得这话,守卒们愣在了原地。
这赏赐他们倒不奇怪,毕竟如此大捷,有些赏赐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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