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哪里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殿前争端(上)

    
    王臻被吓得一个机灵,心想我也没做错什么啊,陛下怎么就盯上我了?
    他却不知,他虽没做错什么,可侯世贵做错了。
    杨河派侯世贵南下只是为了查案,将案情查清楚,然后返回楚京原原本本禀告给自己就行了,期间不要惹出任何乱子!
    可那西陵竖子倒好,查案时闹得满城皆知,甚至还派缇骑在光天化日下捉了宇文浩。
    宇文家知道宇文浩与他的亲卫被捉,自认为秘密再无法保守,不造反才怪!
    这西陵竖子,查个案竟给朕惹出这泼天的乱子来!
    现下寒冬腊月,还要调兵去孝平平乱,杨河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若不是看在这竖子之前送来的两千万两白银的面子上,杨河恐怕当场就要下令将那竖子在京中的资产家人全给查了。
    然后宣布侯世贵是乱臣贼子来平息孝平动/乱,再对宇文家秋后算账。
    不过好歹他送来的银钱解了朕燃眉之急,而且此子捞钱甚有一套,若能救下,还是救下罢。
    可心中恼意,也得找个发泄的对象不是?
    刚好这竖子的好友王臻就在自己身边,杨河身为皇帝,怎会不知道王臻与侯世贵私下做的那些事?
    虽然宫人私交大臣坏了规矩,可二者所图无非就是钱财而已。
    而且二人的交易也可让宫中那些臭烘烘的内监身上好闻些,杨河是在是不愿意再回到那满皇宫都是腥臭之味的日子。
    而且自己的妃子用上那些香水,也是体香迷人。
    所以杨河对此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不过现下,他心中有气,可侯世贵又不在,他只能拿王臻这倒霉蛋来撒了。
    王臻应诺一声,走到殿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奏章,平复了一下心境,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什么事,一定要冷静……冷静……
    而后,便开始照着奏章念了起来:
    “臣闻得宇文家竟贪得无厌至此,心下骇然,不敢……”
    念到宇文家的私军与南征军合成一处,围了清港府后,王臻瞧瞧拿眼看了眼陛下。
    只见陛下脸色阴沉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虽然越念越怕,可王臻更怕自己结巴或者停顿,落得刚刚那个内监的下场,只得继续念道:
    “臣遣西陵鲁兴安率缇骑出城击贼,首战大捷,三百缇骑,宛若三百神兵,贼莫不能挡。
    再战,贼等城,贼众者我不能敌也,城危。
    鲁兴安率缇骑撞贼城下军队,战至最后一骑誓死不退,贼众溃逃,遂解危局,是时,臣说服……”
    侯世贵这片奏章,自是想为鲁兴安以及那三百缇骑邀功才这样写。
    虽然人已死了,可他们家眷还在,侯世贵便想着为他们家眷某些福利。
    这不,杨河听完这一段,脸上阴沉神色稍缓,在心中暗道:
    这天下还是有忠臣的,只可惜了那三百缇骑与那叫鲁兴安的少年。
    就在杨河正感慨自己的忠勇之士战死沙场,耗于内斗时。
    王臻已念道:
    “臣星夜率守军与南征军里应外合,杀入贼众营盘,贼众强弩之末,仍负隅顽抗,六千贼众,已尽数俯诛,孝平之乱,平。”
    将奏章念完,王臻心下大喜,没想到侯公子带着区区两千守卒,竟能将孝平之乱给平了!
    便连忙报喜道:
    “陛下,这是天佑大楚,天佑陛下啊!”
    没成想他这番表态却是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杨河坐在龙椅上,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心想这竖子竟也学会假报了!
    区区一份宇文浩的书信,就能让南征军临阵倒戈?
    带着两千守卒,就能平了这场即将席卷整个孝平的乱事?
    当朕是三岁小孩来哄嘛?!
    “传令,令禁军将宇文家族人尽数羁押。”
    杨河冷冷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大殿。
    次日一早,随着宇文家造反的消息传开,整个早朝已吵成一片:
    “陛下,请斩侯世贵平息叛乱!”
    “请斩侯世贵安抚人心!”
    见得殿下臣工异口同声地话语,杨河哪会不知道这恐怕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如此一个能除了侯世贵的机会,这些人怎会放弃?
    于是杨河拿眼看了一眼那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李源。
    李源立时出列呵斥道:
    “哼!不说侯指挥使查出宇文家滔天罪行,乃是有功之臣。
    单说侯指挥使现下困守清港,被叛军团团包围,值此时期,你们不去安抚指挥使也就罢了,竟还想请陛下斩之?
    你们几个是何居心?!
    不杀造反之人,反而要杀那些秉公执法,国之忠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李源虽是户部尚书,可他终究是杨河的人。
    在这朝堂上,算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就算他再能说,面对各个世家大族抱成一团的攻势,还是败下阵来。
    “陛下,侯指挥使行事孟浪,目无法纪,老臣认为,其不适合再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就在众臣工众说纷纭时,右丞相苏安出列,一言而决。
    余下臣工,无不尾随:
    “臣等,附议!”
    李源冷哼一声,说道:
    “侯指挥使功劳显赫,怎就不适合担任指挥使了?”
    苏安看都没看他,而是吏部尚书崔郁抖了抖唇上的两撇白花花的胡子,出列说道:
    “功劳显赫?李尚书此言未免有些言不由衷了吧?
    侯指挥使没上任前,只是个区区户部度支司的主事,从九品的官儿。
    他任主事时,我怎么没听过做出什么功劳来?
    李尚书若是晓得,不妨与老夫说说?”
    当然有功劳,他向陛下揭发了贪腐大案!
    李源心中如是说,可他也知道关于这事,陛下已借此把柄与礼部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协议。
    这贪腐大案自然也就没爆料出来。
    见李源结舌,崔郁步步紧逼,接连问道:
    “再侯指挥使上任以来,除了迫害同僚,大肆缉捕京官外,他还做过什么为国为民,值得称之为功劳的事?”
    说起这事,李源更是在心中叫道:
    侯世贵抓捕的那些京官,个个都是罪行累累,贪赃枉法之徒。
    而起大部分是我户部官员。
    陛下要清洗户部,侯世贵也只能配合陛下将那些人清洗一遍。
    只是此事终究不好拿在明面上来说,于是李源又是被崔郁说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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