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还要数董汉山,这厮人精也似,得了高飞的吩咐,当即就反手一抓,将身旁一名高氏的仆役按在地上:
“小贼!竟敢在天涯楼闹事?!也不打听打听,本守捉与天涯楼东家那是什么交情!!”
董汉山一动手,周围的衙役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连忙松开鲍森带来的破皮无赖,朝高氏的手下抓去。
那高氏见得此幕,哪还不明白高飞这是要弃车保帅想抛弃自己以保下家族。
心中一悲,便也破罐破摔地冲着高飞叫骂道:
“你这死没良心的老东西!!你今日不保老娘,也别怪老娘心狠将你那点破事给抖出来,大家伙都仔细听着,这高飞不是个东西,他曾……呃……”
高氏话音未落,只见高飞满脸怒容也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见得高氏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高飞深吸了口气,才说道:
“贼妇不安好心,还试图反抗,今日本官便大义灭亲!”
说罢,还怕这妇人嘴巴不紧,将那些事透露给这些手下,便冲董汉山投去一个眼神。
董汉山跟了高飞这么久,自然心领神会,冲着自己压着的高氏手下大骂一声:
“好贼子,还不老实?!竟想拔刀!”
也不管这人手上有没有刀,拿起佩刀就朝这人背上捅去,连捅了三四刀这才作罢。
剩下的衙役也纷纷大喝:
“狗贼!还敢反抗?作死!!”
短短一个呼吸间,被衙役们拿下手无寸铁的高氏手下,便全都一命呜呼了。
直到此时,高飞才赔着个笑脸走到郭怜晴与鲍森跟前:
“二位,老夫这般处置,二位可还满意?”
二人此时也是内心动荡。
虽然见得十余人死在自己面前,不过这二人还是欢喜无比。
公子不愧是公子!在那种情况下,竟能反败为胜!看来我当初跟着公子的决定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英明的决定了!
鲍森在这边暗暗庆幸当初自己能跟着公子做事,另外一边,郭怜晴也喜上眉梢。
侯郎他不但没事,还被陛下加官进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至于定风楼内的其他人,除了侯糖糖外,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侯指挥使他们倒是知道,就是那个恶名满天下的锦衣魔君侯世贵罢。
可这厮加官进爵,凯旋归来,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怎会听了这个消息,就又是磕头又是杀妻的?
难不成咱们的那位幕后大老板与那恶贯满盈的侯世贵……是同一人?
有这般想法的,自然不在少数。
这些人不是官场中人,官场中一些人尽皆知的事,他们自然不知道。
就如侯世贵以为让鲍森脱离自己办个天涯楼就能瞒得过众多耳目,这却是天真了。
莫说鲍森出生西陵,又是一路跟着侯世贵入的楚京。
就算没有这出,只有有人瞧见他多跟侯世贵说上几句话,大家也会把这天涯楼身后神秘莫测的东家认为是侯世贵。
哪怕是董汉山一小小的守捉郎也明白的事,周璇等人自是清楚。
所以侯世贵那边一出事,这边这些人就能立刻上门找麻烦。
幕后大老板,竟然是侯世贵……
最为震惊的,还要数荆暖暖这歌女。
之前她为了郭琳琳的事,倒也与侯世贵见过几面,虽然觉得这公子哥面容俊朗,不像传闻中那般凶恶,可也提不起兴趣来。
若不是郭琳琳的事,她怕不得离侯世贵远远的,再也见不着最好。
而且她心中,也早有心仪的对象了。
那幕后老板,能做出那些旷世之作,该是何等大才啊?
而且做出那些旷世之作后,还不求名,将名声尽数送给了一个叫李白的无名小辈。
这等心性,这等胸襟,怕是只要是个女子,都能对他心生爱慕吧。
荆暖暖自问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与那幕后老板见上一面,哪怕说几句话也好。
而且在她心中,已经为这幕后老板做下了定位。
能有如此大才,定是个阅历丰厚,白发苍苍地老者吧。
没曾想,若幕后老板真是那侯世贵的话,自己不早就与他见过面了吗?
当初天涯楼刚开业时,他还赏了自己百两纹银!
而且那天夜里,自己还曾与他一同抬头看天,一同说话……
想到此处,荆暖暖心中就激动不已,可她却又有些疑惑。
那侯世贵不是恶贯满盈之辈嘛,而且如此年轻,怎会是我们的幕后老板……
患得患失之下,她自然就没酒楼内的其他人开心了。
再说郭怜晴与鲍森二人,危机虽解,二人心下也是开心。
可郭怜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鲍森刚刚要提刀杀了自己的事。
不过她还是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对高飞拱手道:
“小店受贼人滋扰,有劳府尹亲自带队收拾了贼人,良人回来后,我定会将府尹功劳说予良人听。”
高飞等的就是这句话,也不求自己有什么功劳,只要那侯世贵不来找自己,找自家族的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得了此话,高飞也不愿意在此久留,生怕做得越多错得越多,撂下一句:
“日后再有贼人滋扰,无论何人,只管来京兆府报案,我京兆府定会为你天涯楼主持公道!”
说到最后,还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璇。
这才留下董汉山协助收拾天涯楼,清理尸体,而他自己则领着大队人马离去了。
高飞这边刚刚才走,董汉山就凑到了鲍森面前:
“鲍老弟,你也知哥哥我刚刚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抽出银票就往鲍森手上塞。
经历过汤家兄弟那事,鲍森是不敢再贪墨侯世贵的银钱了。
可对于外人送给他的银钱,他还是能笑纳的。
摸了摸银票的厚度,斜眼一看,见识百两一张的大额银票,怕不是得有几百两!
鲍森将银票收入怀中,拍了拍董汉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虽然他没说什么,可董汉山见他见银票收了,心下还是一定。
既然收了银票,那这事便算过了。
就在他松了口气时,郭怜晴冷冷地声音却传入他耳畔:
“刚刚董守捉真是好威风呢,吓得小女子都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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